三人安葬了郝柔,在米铺商议对策。谢杰说道:“恶人帮五大恶王全都来了,我们现下不是他们对手。依我看,还是尽快寻到康忠,然后大伙带着余下的那片地图,早早的逃了北岭,待哪天召齐胡静、孙跃、李浩等同门,咱们再回来寻仇。”张雷成说道:“康忠师弟多年来音讯全无,要寻到他,谈何容易?我担心的还不止如此,恶人帮现下已寻到三片地图,也能大概拼凑出秘笈宝藏的方位,即便没有最后一片地图,只怕他们也能寻到秘笈。”王雪心头一凛,暗想:“张师兄言之有理,这一点我却没能想到,他家大业大,是北岭首富,这几年果然不是白活的。”
张雷成转头问道:“王师妹,你有何高见?”王雪说道:“算不上高见,但我答应了郝柔要多救无辜百姓,现下要我带着最后一片地图逃离,这不是背信弃义吗,我做不到。”谢杰说道:“若不趁早逃离,待恶人帮练成神功,不但北岭百姓有难,我们再想逃走可也来不及了。”王雪摇头道:“待恶人帮练成神功,第一个要追杀的便是我们,我们又不能藏到天涯海角去,逃不逃走也没多大分别。”张雷成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先寻到康忠,然后再慢慢商议罢。恶人帮少了一片地图,也未必便能寻到秘笈。再说,秘笈和宝藏只是故老相传,大伙谁都没见过,秘笈上的武功未必真有什么了不起的招式。”王雪和谢杰对望一眼,二人齐道:“有理。”张雷成说道:“明日一早我们分三路寻找康忠,不论有没有寻到,傍晚都回米铺来商议。”
次日一早,张雷成向西,沿着西河顺流而行,谢杰向东,去东边果树林寻找,王雪向北,到北山上寻找。三人料想康忠所住之地必极为偏僻隐秘,是以出门所寻之地也是少有人行的荒山野地。
三人之中只有王雪从未见过康忠,她听张雷成言道,康忠是个热血豪放的三十余岁的精壮男子,身形相貌与李浩相似,倘若见到一个身有武功的豁达青年,那此人多半便是康忠。
王雪爬到山腰,展开轻功一口气转了半座山,莫说是康忠,便是砍柴樵夫也没见到一个。她在勃子山上所居时日不短,山路早已走惯,再陡峭险峻的高山也不怕,当下又提了一口气,一连转过数条山路,仍不见有人。到得日头西落,山中寻人变得颇为凶险,只得先回米铺。
张雷成与谢杰早已回来,二人满脸疲惫神色,坐在厅堂上一言不发。张雷成见王雪垂头丧气的进门,便知她也未曾寻到康忠,当下也不去问详情,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茶。谢杰却起身大叫道:“怎么样,找到康忠了吗?”王雪摇头道:“没找到。”谢杰一声轻叹,说道:“你不知康忠相貌,即便见到,你也认不出他。”王雪苦笑道:“山上连一个人影也不见,哪有什么认得出认不出之理?明日我再去找,我一进山便大声叫他名字,若是他不出来,那我再去深点的山里找。”
三人劳累一天,早早便回房睡下。
次日早上,王雪用过早饭,出门仍旧向北进山。她昨日是从北路上山,这次在山下绕了半圈,改从西路而上。到得山顶,心想:“以我的内功,站在这山顶上运气大声呼喊,山里若是无人倒也罢了,若是有人,必能听得到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大声叫喊,一瞥间见左首山坡下不远处有一片偌大石林,几个人影在几块巨石间来回奔走,不知忙些什么,细细一瞧,原来是十余名力夫在砍树搭棚。王雪心头一奇,暗道:“什么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雇佣了这许多劳力,在如此偏僻之地安家?”她在山中奔走两日,未曾见过一人,此刻忽然见到有人,心中立时燃起希望,走到石林间,正要开口向一人询问,忽见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立着一个眼神狡诈,气急败坏的中年汉子,那汉子白袍飘飘,对着力夫们指手画脚的大声叫骂,不是灵恶是谁?
王雪这一惊非小,急忙躲到一个块石后,悄悄探出头来,见灵恶正嘶声乱骂,催促力夫们干活,似乎没瞧见自己,心头稍宽。又见一个个力夫赤裸上身满头大汗,显是劳累之极,虽听得灵恶一再辱骂,却也不敢还嘴,连眉头也不见有人皱一下,想是灵恶出手阔绰,雇这些人时,每人都给了不少银子。王雪不禁大感疑惑,心想:“恶人帮眼下只差一片地图便可得到宝藏和秘笈,此刻他们必急不可待,怎么灵恶不去寻我康师兄,反倒来这里瞎忙乎?”又看了一会,忽然又想:“是了,恶人帮虽只得到其中三片地图,但拼凑起来也能大致知晓宝藏位置,他们得知宝藏秘笈藏于这山中,于是兵分两路,狂恶他们去寻找康忠,灵恶带着劳力来此地安营扎寨,以便日后慢慢寻获。哼,张师兄那日倒是所料不错。”
过得片刻,忽听山下脚步声响,似是有人走近,王雪听声知来人武功不弱,忙退出石林,趴到草地上。其时正是初春,山中杂草甚是浓密,她身形瘦小,伏在草地上,自不会轻易被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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