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这时已奔至那灰袍女子身后,见那女子跌出,急忙闪到她身后,将她稳稳拖住。那女子见相救自己的竟然是个年轻的少女,不禁一呆,随即笑道:“多谢姑娘相救!”
王雪不答,回身打出一拳,向狂恶胸口击去。狂恶又向后跳出一步,心想:“她二人若是联手,我未必便能取胜,地图既已到手,我又何必急着杀她们?”当下哈哈一笑,说道:“待我神功练成之日,便是你们丧命之时!”向着左首边的斜坡疾跃而下,转眼便消失在坡下林中。
王雪见狂恶走远,转身对那灰袍女子说道:“你快点吐纳几下,别再受了内伤。他功力不弱,可不能小觑了。”那女子苦笑道:“小妹妹,你还不知此事有多严重罢?他从我身上夺走的东西足以血洗江湖了,眼下我还哪里顾得了自己受不受内伤?”王雪正要答话,忽然想到狂恶适才所走的方向便是西街,想来他是要去张吉米铺,从张雷成那里得到另一片地图。那灰袍女子又道:“小姑娘,你快快收拾东西逃走罢,年纪轻轻的别再蹚这趟浑水了,免得枉送性命,这件事情要比你想象的更为可怕,不是你小女孩家能解决的。”王雪凛然道:“你不必担心,周苑师姐,只要有我一口气在,绝不会容许他恶人帮如此猖狂。”见狂恶走远,已来不及再多做解释,忙向他行走的坡下追去。
周苑一听大奇,瞧着王雪背影只是发呆,心道:“这小姑娘怎知我的姓名和恶人帮一事?”
王雪沿着狂恶所逃的方向提起疾追,一口气奔出数里,始终不见狂恶身影,但想只要快快赶往西街的张吉米铺便决计不错,当下更不多想,向西街狂奔。
到得西街,一眼便见到一座大宅院,上面写着“张吉米铺”四字。西街两旁的客栈店铺甚多,但张吉米铺的门面装饰实在太过奢华,但是两扇红木大门便有七八尺高,如此阔气的一栋宅子便是想瞧不见也是难事。王雪匆匆走进米铺,心道:“我早知张师兄是大老板,却不想他竟如此富有。”
铺子里的年轻伙计见进门的是个小女孩,料想她没钱买米,进店只是凑一凑热闹,看看米铺的豪华精致,此时已是未时,铺里并无生意,却也不来招呼她。
王雪见那伙计神色傲慢,心中不禁有气,但眼下有生死大事要做,哪里还与他计较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走上前去,问道:“张雷成张师兄在此吗?我来找他。”她心里慌急,神色间便不如何客气。那伙计只道她是目中无人,对她更是不喜,心想:“你买不起米,抬出张大老板的名头吓唬我可也没用。”转过脸来不去理她。王雪气上心头,沉着脸问道:“张雷成在是不在,你痛痛快快的说一句!”那伙计眉头一皱,叫道:“你跪下来向我磕几个响头,不然我偏不说。”王雪大怒,正要发作,忽然心想:“你一个柜台伙计,与我又是初次会面,却为何要如此推三阻四的为难我,难不成你是恶人帮的手下,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拖延时日?”
她正逢生死大事,不免处处生疑,想到恶人帮,心中再也忍耐不住,提气大声喝道:“狂恶,你给我滚出来!”那伙计惊道:“什么狂不狂恶不恶的,你再喊我撵你走!”王雪不去理他,又叫道:“张雷成,你在吗?”那伙计脸色一变,叫道:“你找死吗?张老板的大名也是你叫的?”举掌便要去打王雪巴掌,忽听身后门内一个厚重的声音说道:“是王雪师妹来了吗?快快进来。”那伙计一呆,将脸转向内堂,低声下气的道:“老板,这臭丫头,她……”内堂那厚重的嗓音又道:“你狗眼看人低,再欺负人瞧我打断你的腿!”那伙计低声道:“是,是。”退到一旁,不敢再为难王雪。
王雪走进内堂,只见谢杰与一个身材肥大的财主模样的男人正坐在两张大椅上闲聊。那肥胖男子见王雪走进,起身笑道:“小伙计不懂事,王师妹不必与他们计较,待了结恶人帮之事,我再去收拾他为你出气。”王雪笑道:“那倒也不必。张师哥,那半片地图你保存的还完好吗?”那肥胖财主正是张雷成,一拍自己胸前衣襟,低声说道:“这半片地图我缝在这件衣服中,多年来从不敢离身,你谢师哥适才亲眼瞧见了,地图仍然完好。”
王雪心想:“以你财主身份,多年来却从不除去上衣,便是沐浴泡澡也是难事,这倒真的是为难你了。”转头去看谢杰,见谢杰微微点头,示意他此言一点不假。
张雷成问道:“我听说你去见周师妹了,她还好罢?”王雪叹道:“我迟了一步,地图被狂恶抢走了。周师姐倒是无碍。”张雷成说道:“狂恶武功为恶王之首,恶人帮中仅次于恶天地,地图被抢了也没什么,你们没有受伤便是万幸。”谢杰说道:“地图当年被分成四片,恶人帮已得到两片,不过我哈巴门手中仍然剩得两片,现下两个帮派各有一半地图,大家势均力敌,倒也不必过于惊慌。”张雷成说道:“但眼下恶人帮势头正盛,五大恶王当年便如此了得,我们耽搁了两年习武,此刻的武功只怕比他们差的更远,要我说,我直接毁了我衣内的地图,绝了恶人帮的贪心,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谢杰说道:“我想也是,眼下只是狂恶闪恶来了,我们便应付不了,倘若是恶天地这奸贼亲自来了,单是他一人,我们几人合在一起也不是对手,倒不如趁早毁了地图了却此事。王师妹,你以为呢?”王雪记得那日郝柔所说,地图是穷尽四大名将毕生心血得来,岂能轻易损毁?虽是无奈之举,四大名将倘若地下有知,也必能体谅,但总觉如此一来实在有些对郝柔不起,微一沉吟,说道:“现下损毁地图,似乎为时尚早。再说,郝柔是如此看中我们哈巴门,将当年许多秘事说给我听,又将地图交给我们代为保管,我们毁掉地图,未免有愧她的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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