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关于那头领的姓氏，我记得非常清楚。
“木坤的木？！”胖老板的脸色已经变了。
“是那个木，但还不能确定跟木坤有什么关系。”虽然我想说的是，跟木坤必然有某种联系，但看胖老板状态不佳，就没那么说。
胖老板坐在一把折叠椅上，手指扣在一起，好像这样才能不让自己双手发抖地太厉害。
小雪问我除了刚才说的那些，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因为她觉得我好像还有话要说。
我就把二号牢房里关着的人简单说了一下，胖老板听得格外仔细，中途甚至打断过我几次，详细问了情况，眉头也越皱越紧。
关于坐牢31年的事情，我可没有提，主要是看胖老板情绪不稳定，怕他听到会联想到自己母亲去世的那年，我觉得提那件事并不明智。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胖老板听完，竟突然问我：“那家伙是不是在我母亲出事那年入狱的？”
我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强子，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看我，就告诉我，是不是？”他说完紧抿嘴唇，嘴角向下，像等着一个可怕的真相。
“是。”我不打算骗他了，“但是胖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胖老板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绒布的小袋子，一看就是放首饰的，小小的，正好能握在手心里。
“下次你再去监狱的时候，把这个东西交给他。其余的事情，就别问了。”胖老板把小袋子给我。
我看着胖老板，想打开袋子，并征求他的同意，胖老板点点头，我把袋子打开看了一眼，是那枚翠玉戒指，玉中间有红色的杂质，像血。
“这不是你母亲给你的那枚戒指吗？”我惊讶地说，“为什么要给那家伙？”
“我说了，别问了！”胖老板突然变得非常愤怒，我吓了一跳，赶紧闭嘴。
看看小雪，她此时也是一头雾水，我冲她摇摇头，意思是别往枪口上撞，就别多问了。
看来在胖老板得到的那个荷包里的纸条上，写了一些事情，而且有关于那二号囚犯的，我很想知道他母亲想要他做什么，传出来的那纸条写了些什么。
可没想到胖老板说话这么不把门的人，在这件事上竟然真的只字不提。
“好，我尽力吧。胖哥，你知道那里关着的都是非常危险的人，狱警是不会同意我随便传送东西给里面的人的。”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再去监狱，王副院长说我会再去，胖老板也默认为我一定会去，可唯独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一会儿，胖老板才点点头，坚定地看着我说：“那就辛苦你了。”
这件事必须办成，胖老板的眼神里是这么说的。
然后小雪帮我煮了方便面，她也没吃午饭，就跟我一起就着一个简易的折叠小桌上吃饭，而胖老板则在他的实验室里忙碌。
“强子，我看胖老板这样，有点不放心。”小雪看着胖老板。
我也观察他好一会儿了，不是弄洒试管里的液体，就是打烂烧杯。
“我也是，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我知道胖老板还忍受着噩梦的折磨，还有随处可见的“鬼影”，他的精神好像正在被一股黑色的力量在蚕食，但我觉得这事不能提，关心则乱，会让他更加难受。
“胖哥给我说过他经常出现的幻觉，他看到的那些东西很不好。”小雪面色凝重。
“怎么？会有很大问题吗？”
“他会疯掉的，强子，他看到的那些奇怪的花纹，扭曲的图案，正是精神病人会看到的景象，抑郁症，分裂症，妄想症，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认为他现在已经是早期了。”
小雪的话有点把我吓住了，“这么严重吗？”
她点点头，说自己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胖老板跟她说了以后，她就去查了一下。
小雪还说，其实每个人看到的世界都是不同的，同样一个盘子摆在面前，有人看到它的款式，有人注意它上面的瑕疵，而精神病人可能会看到这个盘子里盛满了鲜血，甚至是盘子在说话。
小雪认为胖老板平时所看的那些奇怪的东西，就是精神病的前兆，他之后可能会变得更加敏感，狂躁和脆弱，如果不及时帮助他的话，就会彻底崩溃。
“你有什么办法吗？”我问小雪。
她苦恼地摇摇头，“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也十分委婉地问过胖老板愿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他非常抵触，我就没敢再提。而且我觉得那药剂胖老板是研究不出来了。”
听完她的话，我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我确实从没见胖老板这么烦躁过，以他的能力，这药剂肯定难不倒他，但是他显然没办法静下心来研究。
而王颖的情况也不好，她一直没有好转，这让我更加担心，担心对方给我的药剂有问题，也担心胖老板这么下去真的研究不出来代替的药剂，那样就没有办法帮我们争取出来一两天的时间。
“所以，按照咱们的推测，只有张姨能救小颖，能帮我们扭转局势，而今天晚上不管怎样，一定要找到张姨并把她救出来。”我说。
小雪点点头，“晚上我会陪你一起去。”
“太危险了，你就在这里，当是帮我看着胖老板，省的他再出事。”
“强子，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弱吗？”
“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了。不要再劝我了，我自己去。”我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起身朝着胖老板走过去。
“胖哥。”我用平稳的语调叫他。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满头大汗，眼圈红红的，看起来非常痛苦。
“强子，我恐怕要辜负你的期望了，我研究不出来。”胖老板绝望地说。
“可能是你压力太大了，休息休息吧，这东西也讲究灵感，不是吗？”我宽慰他。
胖老板苦笑，“你说得不错，但不是那么回事，我的眼睛出了问题，我跟你说过的，你知道吗，现在我的试验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黑洞，每一个黑洞里都会冒出来一个奇怪的东西，我没办法再研究下去了。真的。”
他把工作服脱下来，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收音机，一边调频，一边朝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