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副院长,您发火也得有个原因吧,我自认为对太平间的工作问心……”
“你想说问心无愧是吧?”她粗暴打断了我。
“那你告诉我,你在太平间搞的那些巫术怎么解释?亏我还那么信任你,你一说请假,我想办法找人替你,也给你批了假。你姐那边也是,我为了让你安心工作,努力为你家人争取医院的福利,可是你呢?太让我失望了!”
她说起话来就像连珠炮,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而且一听杨副院长说巫术,我大概猜到了一些。
“杨副院长,你先消消气,这其中确实有误会。”我心平气和地说,“而且省里的人既然已经检查出问题,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发脾气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还不如听听我的解释。”
“好,你说。”她依然很生气,但冷静多了。
“你是说二号冰柜后面的六芒星图形对吗?”我镇定地说,“不过那个图形不是我画上去的,早就有,而且二号冰柜有蹊跷,你也是知道的,怎么又成了我搞巫术了?”
这时霖子听我说二号冰柜,脸色大变,“二号冰柜怎么了?省里的人要求打开了?”
我冲霖子摇摇头,顾不上跟他多说,不过把手机的扬声器打开了。
杨副院长短暂沉默了片刻,“不,我说的不是二号冰柜,那台冰柜有问题我早就知道,也知道医院那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能打开二号冰柜什么的,所以我没让他们检查那台冰柜,不过你说的那六芒星是怎么回事?”
我说在那排冰柜后面发生过不少怪事,上吊的女孩,喝耗子血最后被毒蛇头咬死的冰柜维修工,等等这些怪事都发生在那台冰柜后面。
“六芒星……”杨副院长低声念叨了一句,“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时亚青忍不住插了一句,他说六芒星其实很常见,在西方也有关于六芒星的说法,有地狱之门的说法,在特定条件下,可以通过六芒星召唤恶魔。
“那在东方呢?”杨副院长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您可以问问强子哥。”亚青说。
我告诉杨副院长,以我目前对这个符号的了解,也仅限于知道六芒星是六芒教的标志,而六芒教是萨满教分离出去的一个黑暗邪教组织。
“好,我知道了。”杨副院长幽幽地说。
“怎么,对于这个六芒星,您有别的想法?”我好奇地问。
“恩,不过我还不能完全确定,还需要再调查一下。”
杨副院长没有跟我们说她接下来的计划,不过我也不打算细问,因为我还有更好奇的事情。
“既然不是二号冰柜的事情,那您说我搞巫术我就不明白了。”
“好吧,那我就提醒一下你,还记得你对那些尸体做了什么吗?”
我愣住了,看看霖子和亚青,小声跟他们嘀咕一句:“我做什么了?还是你们对尸体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霖子和亚青全都两手一摊,一脸无辜。
杨副院长继续说,省里来检查的时候,正好有家属随灵车来接尸体。
当然杨副院长已经提前把工作分配好,原本不会出任何乱子,省里的人看完走个过场就结束。
没想到的是,那具尸体竟然全身发黑,就像黑炭一样,而且面容狰狞,非常恐怖,好几个护工和在场的人都吓坏了。
家属们当即就怒了,他们一看领导都在,更加不依不饶,所以这件事弄得十分难看。
检查小组的人要求见太平间的守尸人,也就是我和霖子,可偏偏我们都不在,这件事就上纲上线,变成了医院的责任。
听到这,我忍不住问杨副院长,那具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确实都是按照正规流程对尸体进行保存的,会不会是我们走后哪个护工处理尸体不当造成的。
杨副院长一听更加生气,说我别的没学会,倒先会推卸责任了,就算是哪位护工对尸体的处理出现了问题,总不会变成黑炭吧?
我无言以对,杨副院长继续说,经过仔细的检查发现,出现这种情况的一共有五具尸体,家属们都说是我在搞巫术。
他们对我很有偏见,因为早就有报道说过我的事情。
那些报道说我是灵媒,又有说我是大师的,还有报道说我专门破各种诡异案子,有着特殊的身份,同时服务于警察和黑暗组织。
所以家属们一口咬定是我在搞巫术或者疯狂实验,害的他们的亲人死了也不安宁,让医院必须给个说法。
“反正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要说法,无非就是想要钱啊,人都死了,就算不变成那样,送到火葬场也一样化成灰啊!所以给钱应该也不用给多少,毕竟现在活人的命都不值钱,更何况是死尸呢!”
霖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一直给他使眼色让他少说点,但他就是不听,弄得我也很无语。
“要是你的家人也遭遇了这种情况,你还会说这样的话吗?”杨副院长气愤地反问霖子。
“会。”霖子郁闷地坐到炕沿上,“反正我父母总是盼着我死,我们除了有那么一点血缘关系,连陌生人都不如……”
“好,我不管你们家人怎么样,这件事我只想听张强的说法,将来还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杨副院长认真地说。
我不敢跟她保证,让她给我点时间,容我好好回忆一下到底是哪儿出现了问题。
首先冰柜没有故障,因为来之前我统一检查过,到底是哪儿出现了问题呢?
这时,我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看见王颖走进了厨房,突然想到了之前的一件事。
我们逃走的那晚上,王颖亲自把那毒蛊的坛子抱回来,放进了一台冰柜里,但因为当时很混乱,再加上我没有亲自经手,所以印象不深,一时没想起来。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我激动地说:“您现在方便去一下太平间吗?”
“我现在就在这里!”
“那正好,杨副院长,你去看一下,应该是五号冰柜,在冰柜最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坛子!”
“坛子?你先别挂电话啊。”她疑惑地说。
紧接着我听到嘶啦一声,冰柜被拉开,但杨副院长之后的回答,却令我更加郁闷。
“没有啊!”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