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子鸣笑了笑,听好了:“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此联一出,谷德祥不由愣在当场。
因为这对子不好对啊。
通州明显是个地名,南北是方位。
一时间半会儿,他哪能想到合适的应景之对?
于是,头上冷汗直冒,背着手踱来踱去,仿佛热窝上的蚂蚁一般。
其他的一众书生同样也在苦思冥想……
可惜,任由他们掏空脑瓜子,也想不出一个绝妙的下联。
有人倒是勉强想到了,但与上联似乎对应不上景,故而也不好意思讲出口来。
顾鸣等了一会,眼见谷德祥对不上,不由笑了笑道:“怎么了谷先生?”
“你别催,我一定能对对,一定能对上!”
谷德祥一副气急败坏的语气。
又过了一会,依然还是没有对上……
没料这时候,一道悠扬婉转的女声却响了起来:“不如让小女子献下丑?”
“哦?冬香姑娘?”
一众书生不由纷纷望了过去。
原来,是怡香院的花魁到了。
“哈哈,素闻冬香姑娘多才多艺,诗才出众,看来所言非虚,不如就让冬香姑娘来对此上联可好?”
有个书生眼见谷德祥半天对不上来,便借势下坡建议了一句。
“也好,那就有请冬香姑娘来对。”
谷德祥没有吱声,但却一脸阴沉,明显有些不喜有人抢他的风头。
但,如若拒绝的话,他又实在是对不上来,还能怎么办?
于是,冬香轻声曼吟:“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此联一出,顿时震惊四座。
“好!”
“妙,实在是妙!”
“冬香姑娘实在是名不虚传,令人钦佩!”
此联的确对的算是比较工整。东对南、西对北,东西对南北,通州对当铺,这些都无可挑剔。
不过细究起来,下联最后两个字“东西”解其义,与上联的“南北”就有些不太对的上了。
因为上联的南北依然指的是方位,而下联的东西虽对的工整,但其义却是物品的意思,而非方位。
饶是这样,已经足以让一众书生佩服。
同时,也算是替他们解了个围,免得大家尴尬。
“冬香姑娘果然才貌双绝,谷某佩服!”
谷德祥假惺惺拱手道。
“谷老爷过奖了,小女子也不过就是突来灵感罢了,论才学,哪敢与你们读书人相比。”
这时,顾鸣不由上前笑道:“英雄不论出处,读书不分贵贱。冬香姑娘虽身处风尘之地,但也不失风雅。”
“多谢公子……咦,看公子有些面生,应该不是天台县人氏吧?”
“没错,在下金华人氏,初到贵地,以后还请姑娘多多关照才是。”
冬香当即福了一礼:“公子言重,小女子不过就是尘世中一个飘泊的浮萍,以后请公子多多关照才是真的。”
“行了,你俩也不要客套了,顾先生,你不是说要出两个对子么?”
“对对对,嗯……”顾鸣沉吟了一会,又出了一个对子:“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此联一出,谷德祥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因为此联比上一联还要难对。
因为那个“朝”字,有两种念法,一种代表时间,比如今朝、明朝,一种念chao,同潮。
如此一来,这上联可就太难对了……
一众书生又一次陷入苦思冥想中。
包括冬香姑娘在内,也微蹙秀眉,极力思索着适合的下联。
但这一次,连她也很难想到合适的下联。
许久后,前来赴会的一个秀才不由眼珠一转,一是想拖延时间,二来,也是想展现一下他引以为傲的书法。
因为在天台县一众读书人中,他的书法乃是公认的第一。
就算是谷德祥这类骄傲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落于下风。
于是,不由打着哈哈道:“要不这样如何,不如请顾兄将上联写在纸上,大家好生观摩一下,同时也能欣赏一下顾兄的书法。”
一听此话,便有人心神领会道:“在这天台县,要说起书法,当以刘兄为首。
正好,大家好久没有欣赏过刘兄的书法了,不如就与顾鸣一人写上一幅,让大家点评一番如何?”
这时,冬香也来了兴趣,笑语盈盈道:“小女子不才,也愿写上一幅字,不知各位公子是否给小女子机会?”
“哈哈哈,太好了,既然冬香姑娘愿意玉手添香,我等又怎么可能拒绝?”
于是,当下里便有人找来文房四宝,让刘秀才、顾鸣、冬香当众将刚上的上联写出来。
顾鸣不急不缓,慢慢磨墨。
另一边,冬香略一沉吟,先行动笔。
她的字看起来也算很不错了,虽然没办法与书法名家相比,但作为一个风尘女子,能有这样的功底实属难得。
字体飘逸轻灵,笔锋柔和温婉,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出自女子手笔。
刘秀才意气风发,悬笔挥毫一气呵成。
写完之后吹了吹,并得意洋洋地提起自己的墨宝转着圈示众。
等他转完一圈,顾鸣正好落笔。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十个字,个个苍遵有力,宛如游龙戏水。
“来来来,大家来欣赏一下顾先生的手笔。”
有个书生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抬手招呼大家。
“顾先生既然毛遂自荐到李府应聘先生,想必书法也是出众,谷某倒是要好生欣赏一下。”
谷德祥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谦虚,其实不无嘲弄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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