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县,孝廉府。
“江郎中,小女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史御柱一脸焦急,冲着还在把脉的郎中询问。
“唉~“
江郎中摇头叹息了一声,欲言又止。
“江郎中有话但说无妨。”
算起来,连城已经卧床六日,一直不吃不喝,人一天比一天消瘦,可谓是奄奄一息。
史御柱寻遍了城里的名医,结果全都束手无策。
这个江郎中乃是金华府名医,史御柱专程托熟人前去游说了一番,江郎中方才答应前来看看。
结果看样子,貌似他这个金华府名医也没有什么法子。
“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症状,令千金的脉象很乱,时的时无,双眼无神,怕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讲出来。
史御柱自然能听出话里之意,不由悲从心来,老泪纵横道:“老夫到底造了什么孽?小女之前一直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患上如此奇怪的病?”
“史老爷,你能否讲一讲令千金之前是否有什么征兆?”
“这……”
史御柱不由回忆了一番。
只记得前些日子女儿总是一副魂不守舍,郁郁寡欢的模样。
当时,夫妇俩倒也没特别在意,女儿家总是会有一些心事的。
那天下午,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晚饭时,史夫人突然提起了女儿出嫁的事,结果连城不知为何突然吐出一口血,然后便晕了过去。
直至今日,无论如何唤她都没有一丝反应。
听到史御柱讲了一下情况,江郎中摇了摇头:“史老爷,恕老夫医术浅薄,恐无能为力。
令千金这病怕是心病,像她这样不吃不喝,脉象时有时无,又不吃不喝……
唉,史老爷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老夫告辞!”
“我可怜的女儿!”
史夫人悲从心来,扑到床前失声痛哭。
第二天上午,府中管家也不知哪里找来了一个名叫鸠摩的西域僧人,说此人乃是高僧,一定可以治好小姐的病。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史御柱当即许下重金让鸠摩替女儿治病。
本来没抱多大希望,结果鸠摩查看了一番之后便说:“你家女儿这病实乃心病是也!”
此说法与江郎中所说的话不谋而合,史御柱急急问道:“求大师妙才回春,救救我可怜的女儿。”
“想救她也不是不可以,但却需要一样特殊的药引。”
一听女儿有救,史御柱夫妇俩不由大喜过望。
“大师,需要什么药引尽管说,哪怕价值千金史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鸠摩一脸凝重道:“正所谓心病还需要心药,此药引非寻常之物,必须得是连城姑娘心上人的心头肉。”
史御柱大吃一惊:“心头肉?”
“就是紧挨着心的胸前肉……”
“这……这……”史御柱依然不敢置信,毕竟这药引太诡异了,让人难以相信。
史夫人却不管那么多,当即冲着管家喝道:“郑管家,快去王员外府上找王公子道明情况,让他救救我家连城。”
“是,夫人!”
却不料到了王员外府,郑管家道明情况之后,王化成却怒道:“荒唐之至,这种鬼话你们也信?让本公子剜心头肉,那岂不是要了本公子半条命?”
“就是,这还没有过门就想要我儿半条命,过门了还了得?”
王夫人跟着在一旁说风凉话。
王员外也冷冷道:“郑管家,回去转告你家老爷,这病能治就治,不能治就趁早了断,不要耽误了我儿的终身大事。”
一见王家三口如此绝情,郑管家气愤不已,懒的再求,一声不吭掉头而去。
回去后,便将王家三口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可恨!”史御柱气得满脸涨红:“既然他王家无情,那就别怪老夫无义。郑管家,放话出去,谁愿割下一块胸肉救小女连城,老夫便将连城嫁给他。”
“是!”
郑管家应了一声,正想离开,鸠摩却摆了摆手:“不可!之前贫僧就已经讲了,必须得是她的心上人,其他男子就算肯割肉相救也是无用。”
“这……”
史御柱夫妇俩刚刚燃起的希望再一次熄灭。
“夫人,奴婢有话要说。”
“怎么了阿珠?”
史夫人皱眉看过去。
“夫人能否移步,阿珠想单独与夫人说几句。”
“你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话赶紧说。”
史夫人心里有气,便忍不住喝斥了一句。
“夫人,这事与小姐有关……”
一听这话,史夫人心里一动,赶紧带着阿珠来到隔壁厢房。
人一到,便不由怒喝道:“死丫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阿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泣声道:“非是阿珠瞒着夫人,实在是……实在是此事难以启齿。”
“到底怎么回事?”
“小姐……小姐其实有心上人……”
“什么?”史夫人脸色惊变,内心里不知是喜、是怒、还是悲。
毕竟一个许配了人家的女儿家,暗地里却偷偷喜欢别的男人,这事一旦传扬出去,势必会影响史家清名。
“夫人,事情是这样……其实小姐一直就不喜欢王公子……”
这事不用说史夫人都知道,毕竟订这门亲事的时候,女儿一直反对,全是夫妇俩强行作主定下来的。
“前些日子,小姐说许久未画像了,便去找城里的吕秀才画像……”
“吕秀才?你的意思是说,连城与吕秀才好上了?”
阿珠赶紧摆手:“不是吕秀才,是……是吕秀才的一个同窗好友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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