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顾延年是老狐狸,那陈辉年就是小狐狸,不管是说话还是回答问题都滴水不漏。
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能和顾延年当邻居的哪个不是人精?但陈辉年小小年纪在这群人精面前竟然没有露怯,反应自然,进退自如。
既表现了自己,又没有引起别人的反感。这一点很重要,如果没能表现自己,再优秀也没有用,别人看不到。
表现了自己,却引起别人的反感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不如不表现。
陈辉年拿捏得很好,表现了自己的优点,又让人喜欢不讨厌。
一切都刚刚好。
这才是最难的。
在某些人面前,说话五分真,三分讨好,两人恭维;在另一些人面前,七分假,三分真,剩下两分敷衍;对一些自来熟的人,好像很健谈,什么都能说,但最后有用的消息没有半分。
陈辉年深谙说话的艺术,更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这一点,陈辉年比陈白羽更擅长,做得更好。
看着这样的陈辉年,相信不少人都会在心里叹息一句:可惜,这不是自己的儿子。
对于陈辉年的表现,顾延年是满意的。
“老顾。”老朋友拍了拍顾延年的肩膀,“后继有人。”
顾延年笑了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很好的小伙子。结婚了没有?”
不少人的眼睛亮了起来。
顾延年没有说话,看向陈辉年。
陈辉年四两拨千斤的应付着。现阶段没房、没车、没工作的,暂时不考虑个人问题。毕竟,结婚就要对女方负责,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来负责?
陈辉年不抗拒联姻,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弱势,选择权、话语权不大。在别人看来,是他依附于别人,依靠别人,不管最后他走到什么位置,都脱不了一个‘靠老婆’的流言。
这么影响形象的事情,他绝不可能答应。除非有一天,他走投无路,才会想要通过联姻来让自己的政治路更好走。
但现在没有必要,因为他背后有顾延年的支持。
所以,陈辉年的意思很明白,不排斥联姻,但不是现在。
......
在回来的路上,顾延年夸赞了陈辉年两句,“很好。”陈辉年今天的表现,虽然没有完美,但也及格。
最重要的是,他还年轻。
顾延年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绝对没有今天的陈辉年圆滑。顾延年走到今天,也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辛心酸和艰难。
“你很会说话,很会和人打交道......”
突然的,顾延年看向陈辉年,“像一个人。”
顾延年不知道,他和陈辉年离开后,他的老邻居老朋友们也在谈论陈辉年。
“我总觉得这个年轻人很眼熟,谈吐举止都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像一个人。”
“谁呢?哎。老了,有些想不起来了。”
“李皓。”
是了。
陈辉年像年轻时候的李皓。
“李皓改名叫李白了。听说,那些年,李白也在大唐农场?”
“呵呵。李家啊。”
如果当初不是李家老爷子犯蠢而被黄老头给算计了,现在的李家......天意。李家没落了,陈家却崛起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乡?”
陈辉年想了想,“过几天吧。”先回东莞看看爸妈,然后回农场看看阿公阿婆,还要拜祭阿祖。
“我书房有几分资料,你好好的看一看。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尽快把战场熟悉了,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谁能信任?谁能暂时联手?这些都要清楚明白。这些人有什么弱点......知己知彼。”
“......在一些看似冷漠的表象下往往会隐藏着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能牵扯出庞然大物。这一点,你要向小五学习,她对人和人的关系很敏感,一些隐藏得很深的关系她都能轻而易举的发现......”
“爷爷、四哥,你们跑步去了?”陈白羽揉揉眼睛,靠在陈锦绣身上,打个哈欠,“好困。”
兄妹几个足足聊了一个晚上,陈白羽和陈锦绣都需要补眠。陈一元回校上课,陈辉年带着小睿睿出门去看老师。
陈一元在离开的时候问小睿睿,“要不要跟爸爸回去?”
“不要。我要跟姑姑一起。”小睿睿紧紧的搂住陈白羽的小腿,不松手。
陈一元很无奈,这真是他儿子?为什么感觉是别人家的了?
想要唱一首《老父亲》。
“姑姑要睡觉。”
小睿睿立刻松开陈白羽的腿,转抱顾延年,“那我跟曾爷爷一起。我最喜欢曾爷爷了。”
陈一元真的要哭了,以前儿子只会说‘我最喜欢爸爸’,现在爸爸已经排到食物链最底层了。
“曾爷爷要上班。”
小睿睿看看陈白羽,看看顾延年,然后看向一直没有说话却笑眯眯的陈辉年,“我跟四叔一起。”
反正就是不想回家。
“好。四叔带你玩去。”陈辉年把小睿睿抱起来,笑着看向陈一元,“大哥,你这儿子半点不像你。”
谁能想到一本正经的大哥,竟然生出了这么个小可爱?
陈辉年想起小时候,每次家人问他和大哥要不要去走亲戚?大哥总说‘我要留在家里’,而他则喜欢跟着家人去走亲戚,因为走亲戚能有很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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