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赢怀暨也不好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沉闷无奇的庄九，毕竟当时那形象，不是太好。
“我和殿下也不熟。”萧存玉嘴硬，“您给我换屋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办？是要算命还是要破灾？虽然我最近立了个规矩，不给皇亲国戚起卦，但殿下这里，可以破例一下。”
“你这规矩如此容易破的吗？”赢怀暨语气轻松，像是和一个老友闲聊，浑身都放松下来。
又或是……
不论他如何烦闷的时候，只要瞧一眼萧存玉，总会莫名其妙的静下心，甚至还可耻的有些喜悦。
“缘分来了，就可破。”萧存玉厚着脸皮，然后抬头望天。
可以起卦，也可以，占星。
南台观本就在山上，太子这院四周更是没有太多的遮挡，天上星辰好似近在咫尺，伸手可摘。
萧存玉看着天上星辰，心里头却不太舒服。
“怎么了？”赢怀暨忍不住也牵挂起来。
“就是这星星看得糟心。”萧存玉叹了口气，“罢了，还是不要看了。”
“为何？”前一刻一脸欣赏，下一刻却又改了想法？
“因为天太大。”萧存玉一脸认真，“天大地广，天色万变，稍有不同，便是灾劫祸至的星象。偏偏我这胳膊短、够不着，更不好随意泄露天机，所以就算是瞧出那些大的灾祸，也不敢宣之于口，只能眼睁睁瞧着。”
她话说的不是太清晰，但赢怀暨却懂了。
天下之大，即便京城一片安泰，可别的地方就未必如此了。
萧存玉平日算卦，多也就是算算个人，灾劫可破可解，也不至于为之伤神，但瞧这星空，或是能瞧出其他地域的情况，又无可奈何，自然是心烦了。
“不过现在天寒地冻，贫穷人家哪年不是一样难过的？除非皇帝老……陛下，仁政布天下，这天上的星星会好看点。”萧存玉差点说漏嘴了。
这一瞬间，觉得后脖子有点凉。
也是平日里和庄九呆在一起，嘴里没个把门的，所以现在下意识的说大话。
若她那句“皇帝老儿”真的出了口，太子也不能装作没听见吧……
萧存玉觉得以后还是要小心点，千万、千万不能再嘴贱！
她有点心虚，微微低着头，手里捏着从道观买来的铜葫芦，继续找补：“我方才好像还瞧见好像还瞧见点能说的星象，与殿下有关，你要不要考虑……给点银子。”
“我记得你刚才说不能随意泄露天机？给银子就可了吗？”太子好像真没听到她之前那冒犯的言辞一样。
“那也不是，若是寻常百姓，即便我泄露了天机，最多也是改他一生，对天下大局的影响较小，你则不同，身为储君，牵涉江山社稷，所以大事上，我未必能算得清楚，小事上，给了银子，应该勉强没事儿。”
无非就是，这锅太大，她身上阴德和寿命扛不动。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说了。”赢怀暨笑了笑，“你我二人可聊些别的，星象之类，孤也听不懂，不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