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娘痛苦的回忆着，也有些想不通。
“我当时晕乎乎的，只知道他不停的砸、不停得砸。我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我知道自己应该很快就死了的，但是我还能感觉到他的动作，他还是很生气，又拿来了刀，叫来了他娘，就这么一刀刀割下去……”
“大人，我真的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自打我进门，婆婆对我从无好脸色，我一直忍耐下来，而那一次，我只是提出让他看大夫，他便下了杀手……”
难道丈夫不想要孩子吗？
死后，丈夫将她分尸了。
肉剃了下来，剩了些骨头，也被分成了好几份。
她那时候想，她心爱的枕边人，一定恨极了她，所以让她死不得全尸。
“羊肉馆？”萧存玉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肉呢？！肉呢啊？！
“我死后就在铺子里飘着，亲眼看着他将我的血肉混在那些羊肉里头，一片片的烫熟，又一片片的捞起来，切成片，入了别人的口，我拦不住，甚至什么都做不到！我娘来铺子找过我，他却声泪俱下的告诉我娘，我跟着一个男人跑了！”
“我娘一开始是不信的，可……那日他让小姑子装成了我的模样，与他大吵了一架，还找了个陌生的男人，小姑子穿着我的衣服，在夜色中跟着那人离开，左邻右舍都瞧见了，也都以为那是我……有那么多证人，我娘……我娘她不得不信。”
甚至因为她与人私奔不光彩，爹娘觉得对她丈夫有愧。
也没断了羊肉生意，卖给他的羊，价格比从前又低了一成。
她每一天都很怨，可那男人杀了她，即便她成了阴魂，对丈夫，她还有本能的惧怕。
而且每一天，她都觉得身上血肉像是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样，很疼。
萧存玉听到栗娘的话，头皮都麻了。
羊肉啊……
她爱吃。
不过好在……她从前吃的应该不是钱栗娘夫君开的那一家，要不然一定能第一时间发觉的肉汤不对的。
但哪怕她没吃过，但想象一下这京中的一些百姓……
可能这案子结束之后，会有许多人再也不想吃肉了。
很快，到了衙门。
萧存玉已经是熟门熟路的报案，还没忘让逐乐拿着他的帖子先去知会一声，免得宗大人不上心。
他是从书院请假的，所以宗凌人也不在。
宗大人也是个不错的好官，立即受理案件，只是……萧存玉也没个状纸，只将那包裹往堂上一放，张口便道：“宗大人，我是来报案的。”
“……”宗大人想起萧存玉之前参与过的案件，竟有点……忐忑？
这萧七刚来京城的时候，就拉这个尸体去衙门报一次案，当时他只是一个小衙门，由那县令处理，算是……逃过一劫。
听说那县令当时瞧了尸骨之后，吐得厉害。
现在，萧存玉又拿了个大包裹过来，里头的装的……是什么……
“你、你有什么冤情？”宗大人客气的问道。
好歹这也是他儿子的同窗，又是萧家人，要给面子的。
“不是我，是钱栗娘，我掐指一算，她死得可惨了，这不，让人将她尸骨挖了出来，给您瞧瞧，你一瞧就知，她是被人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