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存玉没见过万钧书院辉煌时的模样，但从如今这破旧古老的现状中也能感知到几分特别的气息。
疯山长什么都没说，嘴巴张了张，但似乎又不善言辞，只简单的邀请萧存玉坐下吃饭。
清粥小菜，十分简陋。
唯独有三个白煮蛋，看上去略微有点营养。
莫名，有点惨。
这么大的书院维持起来的确是不容易，尤很多地方墙体不坚固，常年不补必会塌，书籍要常晒，书院的人手不够，应该会请附近的村民过来帮忙，那便要给报酬。
若是书籍再被虫咬了，也要修补抄写，笔墨纸砚还是一笔支出。
这里好歹也是个书院。
每年其他书院出银子做善事、资助寒门学子的时候，疯山长肯定要出面表现一下，哪怕很少，可绝对不能一点银子都不给。
还有其他许多看不见的支出让人头疼。
这白胡子老头能熬到现在，那都是因为足够坚强！
这么一想，萧存玉也没嫌弃这伙食不好，坐下来老老实实的吃东西：“您老还没说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儿呢？太子那边不管了？”
“哎……提起这事我也来气。”蔺公眉头都拧着，“上头那位，简直是个昏君！”
疯山长听到这话都没反应。
萧存玉也一样。
“怎么了？”萧存玉好奇道。
“前几日，太子推荐了萧境云做巡察使，前往江定城查案，陛下当下是应了，可后来又听信了谗言，怀疑太子想要结党营私，便当着朝臣的面，说太子才学浅薄，不足以为储君，那些个老臣当然为太子说情，结果陛下话音一转，便又说太子需要好好读书。”
“说他既然拜了太子师，便该好好精进自己，不该管其他琐事，故而勒令他闭门读书，不许上朝。”蔺公都觉得皇帝太狠。
这可是他自己的亲儿子，还是嫡子，就这么狠心糟蹋。
萧存玉也听傻了。
太子不上进吗？
若不上进，会拜得蔺公？若不上进，会关心江定城的灾情？
“老夫觉得太子府那边不太稳妥，便求见皇帝，将人带来了万钧书院，老夫毕竟也有几分薄面，皇帝才允了老夫的意思。不将太子在此的消息外传，这万钧书院有不少书籍，又安静养身，只是太子身份贵重，此事不能告知学子们，你也莫要外传。”
“那太子呢？”萧存玉问道。
不来一起吃饭吗？清粥小菜，也挺不错的。
“殿下心伤难过，不愿出来见人，也怕被其他人发现，所以你是不可能见到他的。”蔺公又道。
此地院落众多，太子在哪个院子……蔺公是不会说的。
之所以选择这里，而不是宫内或是其他书院，便是因为这地儿安静且护卫也好藏身保护。
“庄九郎是和太子一起来的？”萧存玉又问。
“那是太子表弟，庄家那边一直暗暗关注太子，怕太子烦闷，派他相陪，不过这人太子不想见。”蔺公又解释道。
萧存玉点头，表示明白了。
皇帝老儿这是害怕又嫉妒吧？怕太子太有贤名，会将他取而代之？
太子不过是推荐了个人去办案就让老东西如此忌惮，这皇帝的内心未免也太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