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写信的时候可不收敛,”
叶文初从马玲的手中,拿了一叠信,“这信的用词,大胆、热烈,着实让同为女子的我,开了大眼界了!”
姚纪茹让蔡汝霖不要说话。她要忍的,不承认信是她的就行。
但她忍的很辛苦。
“君庭,”叶文初随便抽了一封出来,给大家读,“与你相见已经两日前,你要备考我不忍扰你,心知你有抱负,我最是欣赏你这样的志气了。”
“君庭,昨夜梦中你说你喜欢海棠,今日我便让人去买了海棠,种在我的院中,待它花开时,我请你来赏花。”
门内门外,但凡听到的人,牙都酸倒了一片。
姚纪茹深吸了口气,咬牙道:“叶文初,你、住口!”
“好的,我不读了。”叶文初安慰她,“其实写信没什么,为了爱情勇往直前,是多美好的事情!”
姚纪茹惊讶了一下,刚想她怎么反过来说话时,就听叶文初道:“但是,爱情是两情相悦的,是干净纯粹的,你抢别人的未婚夫,逼迫别人喜欢你,这可一点不美好,不但不美好,还非常龌蹉!”
叶文初将信丢在了姚纪茹的身上:“郡主抓了我二伯威胁我要回信,现在把信还给你。”
“舒大人!”姚纪茹盯着叶文初,恨不得撕了她,“你的公堂,就由她这般肆意妄为?”
舒世文抱拳,回道:“郡主,她是太后娘娘封的医判,她有权审理案件。”
“可那明明就是羞辱她的。”姚纪茹怒道,“她居然还拿鸡毛当令箭。”
舒世文无言以对,郡主可真是不聪明,尤其是对比叶文初的时候。太后是羞辱叶文初,可圣上给她写了牌匾,正大光明底气十足地挂在门头上呢,这话可不能乱说。
“郡主别急,我能站在这里说话,您可不能,来,快坐下来!”叶文初安慰姚纪茹,“我们不读你的信了,说案子好吧,案子不羞耻。”
姚纪茹将椅子推翻,恶狠狠盯着叶文初。
门外,不知道哪个男人骂道:“不要脸,破鞋!”说着,冲着公堂里丢了只臭鞋,砸姚纪茹脚边。
姚纪茹情绪崩溃,指着外面吼道:“谁骂的,将他找出来。”
门口乌泱泱的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侍卫去,根本找不到。
“大家也消消气,我们把案子理一理。”叶文初道。
门口众人应是,态度很好还特别配合。
姚纪茹又扶椅子重新坐着,她不该来这里。
蔡汝霖去要求舒世文把门关起来,被叶文初拦住了,说外面都是证人,不能关。
“那我说快点,减轻羞辱感。”叶文初道,“平顺十三年,也就是前年十月十四,国公爷一家人去张坪村前的别院里度假,张秀莹得知郡主也来了,于是她斗胆爬进了别院,想去看看,那位抢她未婚夫的郡主,到底什么样子。”
“就这样,十四岁的张秀莹进了别院后,再也没有出来,她家人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她,直到第二天早上,同村邻居,在不远处的井里,找到了她的尸体。”
“府衙的刁良玉和余三去验尸,得的结论是意外死亡。可就在前几日,我开了棺。”
叶文初取出她验尸的尸格,交给舒世文。
“查验结果,死者生前双侧肋骨、腿骨,等几处骨折和损伤,由此可以推断死者在死前,遭受过他人的凌虐,而刁良玉和余三,都是有经验的捕快和仵作,却没有发现,而将死者定位意外。”
“我问过刁良玉,他说是郡主身边的丫鬟念夏吩咐他这么做的。”
“有证据吗?”蔡汝霖问叶文初,“证人也行,如果没有的话,你的污蔑就是坐实了。”
叶文初将手镯拿出来:“这半圈手镯,是死者被打捞上来后,从她的身上找到的。”
姚纪茹看到了手镯,心中跳了一下,念夏一直念叨的手镯,居然真的被张秀莹捡走了,那个女人还真是倔。
“大人,将念夏和刁良玉以及余三都传上来吧。”
舒世文让捕快将刁良玉和余三请来,刁良玉已经被庞勤春放出来了,他进门行礼,开口就将他说过的话否了。
“小人没说过,是念夏吩咐小人的。”
舒世文问他:“那你二人就是失职,将他杀定位意外!你二人可知道,这当得什么罪?”
刁良玉垂着头,回道:“回大人的话,我二人知道。”
“是!”余三点头,“我二人认罪,是我们疏忽了。”
念夏也否认,大声辩解道:“我的镯子不知道在哪里断掉了,张秀莹肯定捡走了,我什么都没有做,更没有见过她。”
舒世文颔首眉头微凝,看向叶文初。
姚纪茹彻底放心了,刚才信给她的羞辱已经平息了,她出声道:“叶文初,就这点东西,你就想定我的罪?”
“刁良玉此刻否认已没有用,当时他说的时候,听到的可不只有我。”叶文初对刁良玉道,“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说念夏吩咐你定为意外,有的是听过的人来证明是真的。”
刁良玉咬着后槽牙看着她。
“还有你,你做仵作十几年,很有经验,我也看过你的仵作尸格,虽说偶尔有粗心浮躁,但多数时候,你都做得尚可。张秀莹的死,那么明显的外伤,你不可能看不到,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故意。”
“你说刁良玉和你分钱,,刁良玉吩咐你这么做的!这话,听到的也不只我一人。”叶文初道,“二位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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