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位就是广州来的叶医判。”宣平侯夫人像见识了什么稀罕物,仔仔细细打量叶文初。
她年纪不大,容貌也不错,但看人的眼神过于露骨,让人不舒服。
“夫人辛苦了,去休息吧。”沈翼并不高兴。
一位是长辈却又不值得尊敬的人,打量着叶文初,他并不想让叶文初降低身份恭敬她,于是便是站在她们中间。
“侯爷若骨伤,怕是要更辛苦一段时间了。”
宣平侯夫人怔了怔,深看了一眼露出了一截衣袖的叶文初,讪讪然点头道:“那我去照顾孩子,王爷和各位大夫辛苦了。”
说着,她又叮嘱季颖之:“世子,这儿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待客,有什么事吩咐婆子去做。”
季颖之应了。
宣平侯夫人这才出去。
沈翼转过来看着叶文初,低声道:“叫你不要来呢。”
“内宅的事,最是无奈的。”
内宅确实很烦,好些个夫人、太太,占着年长辈分高拿捏年轻的后背,你不高兴可还得忍着。
他舍不得叶文初应付这些女性。
“我能应付,不用担心。”叶文初低声道,“游刃有余,手到擒来!”
沈翼失笑:“行,行!那叶医判你自己发挥。”
叶文初挑了挑眉,等世子夫人。
“文初。”闻玉在那边喊她,叶文初和沈翼对了眼色,两人到床边,她问道,“是尾椎骨裂了吗?”
闻玉点头。
“你再查验一遍。”他的骨科和外科都不如叶文初,沈翼让他上手,纯粹是不想累叶文初,他也明白。
叶文初上手去检查,轻轻碰了碰尾椎部:“疼吗?哪里疼?”
“就你摁着的地方疼,周围的肉不疼。”
“怎么疼,您形容看看。”
“说不好,就跟什么东西往骨头里扎似的。”宣平侯道。
叶文初应了,又给他检查髋骨:“就是尾骨骨裂了,判断不严重。给用用外敷的药,然后卧床休息。”
宣平侯疼得哼哼,叶文初在他曲着的膝盖下垫了个枕头,他顿时觉得舒服了一些,但还是嗷嗷喊:“要卧床多久?”
“看裂的情况,我建议三十天到五十天。”
季颖之都惊讶了:“这、这也太久了。马上就要夏天了,天天躺着不得一身褥疮?”
“那就睡凉席上。”叶文初遗憾地告诉他,“你不要和我讨价还价休息多久,你要想的是怎么解决不生褥疮。”
季颖之白了他爹后背影一眼,撇了撇嘴,冲着婆子道:“去将夫人和少夫人都请来,这事儿得她们二位知道。”
他不想管,他连这个家都不想回来。
什么狗屁宣平侯,谁想继承谁继承,和他没关系。
“我这不当家不做主的外人,可不能擅自做主。”
沈翼邀叶文初和闻玉他们都坐下来,吩咐婆子重新上茶,他们一字排开坐着休息。
这是了解叶文初想“见识”的心情。
叶文初和叶月画靠着坐,一人一杯茶,叶月画还塞给她一颗糖。
嗑瓜子太夸张了。
婆子去请夫人和少夫人,宣平侯开始骂儿子不孝顺,老子受伤了你这狗东西,居然说这种无情的话。
季颖之嘴皮子也溜,呛他爹的时候,一点不软乎。
叶月画听得一愣一愣的,嚼着糖和叶文初道:“他家这情况,比咱们以前还厉害。”
“来了!”叶文初看向门口,然后和叶月画两个人都长大了嘴,就连闻玉都怔了怔。
叶月画吞了吞口水:“清奇!”
世子夫人容貌像她姑母,五官端正还算清秀,但骨架较大个子很高皮肤不白,最重要的是她打扮很奇特,不知道她是平日就这样,还是因为今来客多,她不想被比下去,所以,将她所有的首饰都堆在了头上。
衣服的颜色也非常丰富,墨兰的褙子粉色的裙子,腰间是浅蓝的腰带,扭着进来,叶月画道:“这就是布料架子!”
“你还知道回来?”世子夫人看到季颖之,似乎没忍住,吼了一嗓子后想起来家里有人,转过来视线就落在沈翼的身上,施礼道,“沈家哥哥来了。”
叶文初:“?”
“给王爷请安!”季颖之提醒她,世子夫人不屑,“喊哥哥亲昵点。”
又一副要过来和沈翼说话的架势。
“去商量侯爷的康复的事吧,不必多礼了。”沈翼凝眉道,世子夫人又扭着到季颖之身边问他,“夫君有什么吩咐?”
季颖之低声道:“你唱戏呢?穿得什么东西!”
“闭嘴!”世子夫人咬着后槽牙,靠近季颖之掐他的胳膊,“有外人在,要我扇你吗?”
她一掐,季颖之疼得脸都在抖,后退了几步,骂了一句什么:“大夫说要卧床休养一个月,你和夫人来听大夫的交代。”
“天气热,容易长褥疮。”
因为是照顾侯爷,二位夫人非常爽快地应了,并认真听闻玉交代了保养的方法,闻玉开了药方给二位,请她们明早遣人去顺安康抓药。
病人家属知晓了,闻玉就暗示大家走了。
那二位夫人身上的香气,太熏人了。
大家从房里出来,在院子一边欣赏宣平侯的花草作品,一边等季颖之。
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啪得一声响。
是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
沈翼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看了一眼乘风,乘风就跑进了屋里,接着里面就吵了起来,是世子夫人在哭闹,说季颖之不是东西,天天欺负她,让乘风给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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