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则为不承认。
这三个银锭子非常普通,他坚信胡莽查不到他。
“用刑吧,”沈翼对胡莽道,“留口气就行,想必姚大人和王爷都能理解。”
胡莽笑了,提了一桶冰过来,盯着马则为:“想必马先生听过我的手段,这一桶下去,你要能熬得住,我敬你是条汉子。”
“你们敢!”马则为大吼着,但一桶冰倒进他身上,他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熬过去就招了。
是他指使杜小同的,他让杜小同将陈虎杀了,但没有说灭门。
“有证据,证明你没有让他灭门吗?”
马则为摇头。
“为什么要灭陈虎的口?动机是什么?”沈翼将椅子拖了两步,让叶文初坐下来。
叶文初听着马则为招供。
“动机?动机是为了我家大人。那天下午……”他将那天在乔燕红门口说话的事,都交代了,“晚上我来给大人送衣服,他们两人还喊了席面在吃酒,说说笑笑。”
“我就找地儿歇息去了,第二天卯时来接我家大人。”马则为道,“我到的时候,我家大人正好打开门,神色很慌张。”
“那个女人当时直挺挺躺在院子里,头朝内脚朝外,身上都僵硬了。我和大人都吓得不轻……”
他说着,“听众”们对视着面面相觑,胡莽打断他的话:“等下,你等会儿说!”
马则为不解,停下来看着他。
“什么叫你和你家大人都吓得不轻?”
马则为忙道:“对!我一慌张就忘记了最重要的事了,这个女人,我家大人说不是他杀的。他喝醉后睡一觉,早上醒过来准备离开,在院子里发现的那个女人。”
大家都惊愕了,彭池道:“你放屁,人不是你们杀的?你骗鬼呢!没杀人你们灭什么口?”
马则为道:“真的,我没让杀陈虎,我家大人也没有杀乔燕红。”
胡莽几个人都懵了,朝沈翼和叶文初看过来。
“让他继续说吧。”叶文初对马则为道,“然后呢?”
马则为回忆早上的细节。
“我们坐下来商议。尸体是留在房子里还是不留。但留下来的话,房里那一套家具是我定制的,你们去顺藤摸瓜轻松就能找得到。”
“所以我和我家大人商议的结果,就先抛尸。那个女人,对,她叫乔燕红是江南人,当时做户籍登记的时候,写的是增城人士,她的身份和户籍都是假的。”
“等下,你那天是什么时辰到的?”叶文初问他。
“卯时左右。”他道。
叶文初颔首让他继续。
“其实、”马则为回忆那天早上的处理方法,“其实我们应该将人埋了,但我们太慌张,就想把这个烫手山芋快点丢了。”
因为蔡明岳的身份不同,如果牵扯到杀人的事情,他的未来肯定就毁掉了。
“然后我们将家里收拾了一番,拿走了我们大人的东西,将尸体搬到车上,从东面出城,出去后看见一个山,我们就丢那边了。”
“当时时间很早,天还蒙蒙亮。我们也不知道当时有没有人看到我们。”
“于是我又找了杜小童,让他盯着那边,如果有事,就去茅田回禀。”
“然后,后面的事你们就知道了。”
马则为说完,等着众人说话,又保证地道:“你们要是不信我说的,可以去问我家大人。”
“韩柳氏呢?”叶文初问道。
马则为道:“韩柳氏好像回家去了,说半个月再回来。为此乔燕红还要求大人出差的时候,带着她。”
“这个事,你们可以去和我家大人询问。”
叶文初看向沈翼,沈翼也望着她,如果马则为的话是真的,那么杀死乔燕红的凶手是谁?
“奶奶在吗?”忽然,门口响起叶满意的声音,“我找奶奶。”
叶文初起身出来,果然看到叶满意由她房里的丫头以及王桃房里的婆子陪同着,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叶文初奇怪。
“我有话和您说。”叶满拉着叶文初的手,走了几步,蹲在墙角,他趴在她的耳边小声道,“我和您说,刚才二姑母回家了,我假装趴在祖母怀里睡着,听到了她们的聊天。”
“真是辛苦你了。你听到了什么?”
“二姑母说您躲云顶山,是为了避风头,她很可能找王妃派人,请您回来。”
叶文初点头道:“我知道了,辛苦你走一趟啦。”
“不辛苦的。”叶满意低声道,“那您怎么办?”
叶文初也低声道:“躲不过去,就只能撞上去。”
“像撞船那样吗?砰一下,撞上?”叶满意想了想,又叮嘱叶文初,“那您小心点撞。”
叶文初失笑,捏着她的小脸:“等四姑母回来,请你吃好吃的。”
“那我可以自己挑吗?”叶满意小心翼翼问她,叶文初颔首,他就大声道,“我想吃月饼!”
叶文初说知道了,明天回家后,晚上就开工给他做月饼。
叶月棋真是穷追不舍啊,她想干什么?没有了刘兆平,叶家暂时不用担心倾家荡产,那她现在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
蔡明岳的夫人和女儿蔡平坐在陈王夫妇面前,母女两人哭得极其伤心。
“他怎么可能杀人呢,他不可能杀人。”蔡夫人翻来覆去这句话说了十几遍了,像一个背景的声音,倒是蔡小姐蔡平很镇定,说话条理很清晰。
“我打听过了,那个证人陈虎,是马则为马先生联络的,但两个人沟通有问题,马先生说的是让陈虎闭嘴,这是读书人的话,让他闭嘴,大概的意思,是威胁或者拿钱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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