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远处拍桌子敲脸盆的声音不断传过来。
不知道是哪个戏班子,在这宵禁时刻,忽然响起来锣鼓声,欢快喜庆的《打狗记》开唱了。
“剩下的交给你了。”人群和军队的士兵退了以后,沈翼交代王彪,“去王府后,若陈王要封副将,你欢喜接受就好了。”
他说着,扫了一眼蹲在门边的那些商户。
“先前他们都预定了拿多少钱,既然这部分钱已打算拿出来,那你就收了。”
“让他们收回去,他们还会坐立不安。”
王彪不敢大动作表达情绪,忍着笑道:“知道了,一定办好。”
“你辛苦了。”沈翼道。
“先生客气了,我一点不辛苦。”王彪很高兴,杀了刘兆平他就出头了。
等了这么多年。
他答应归去,跟从沈先生是对的。
沈翼颔首:“晚些再细说。”
王彪让所有人散了,刘兆平的尸体,被王彪带去了陈王府,陈王在宴席室接见的他。
机锋打了一通,王彪从容应对了。
陈王道:“事已至此,他的后事就交给你负责。”
“他毕竟跟着本王这么多年,后事不能随意了。”
停了许久,陈王再次看向王彪。
“往后的军中大权,也一并交给你了。”他说着喝了一口茶,“不过,你一个人也辛苦,给你个监军帮帮你吧。”
“姚仕英你也认识,他跟着本王也好多年了,为人沉稳,让他做你的监军吧。”
王彪当然不会反对,高兴地应了,并答应,以后和姚仕英好好相处,一起为广南东路以及陈王效力。
陈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去吧。”
王彪行礼退下去,离了院子,刚走了十几步忽然停下来,一回头正好看到个女子,从暗处出来,迅速进了陈王的休息宴席室。
他怔了怔,见四处无人后退了几步,就听到女子的哭声,从宴席室传出来。
“新纳了妃子?没听说啊。”王彪有些纳闷,因为陈王对外都是身体不好,所以他府中只有陈王妃和一位夫人,夫人未曾生育,以至于陈王世子薨逝后,陈王一个子嗣都没有。
他正要走,又有个年轻人跟着进去,宴席室传来小小的对话声,他想多听几句,但有人来了,他不得不离开。
叶府。
叶俊擦着眼泪,回家后他眼泪就没停过。
叶月画代替叶文初照顾他:“三叔,您这哭起来怎么还没停了?”
“就是。”叶涛嫌弃地道,“一点用没有,哭起来第一名。”
叶俊摆着手,道:“你不懂我的心情,毕竟你没有像我这样,有这么厉害出色的女儿。”
叶涛眉头抖了抖,嫌弃地看着叶月画。
叶月画鼓着嘴:“我也就比她差一点而已。”
“安慰不下去了。”叶涛冲着外面吼,“饭菜好了吗?这个都快半夜了。”
门口正喜气洋洋的婆子们,正抬着菜进来,喜笑颜开地道:“二老爷,奴婢们早就做好了,现在就在等二太太的鱼头。”
“她做什么鱼头,多少年都不做了。”
“二太太说要做给四小姐做着吃。”
“行吧,你催催她手脚麻利点。”
郭氏刚过门的时候,做过几次,后来再没有做过了。
“二老爷,要不要放个鞭炮?”张妈妈笑着问道,她们做下人的躲在家里也吓得不轻,刘兆平要吞了叶氏,她们生死难料不提,差事肯定保不住了。
这世上也没有像叶府这么好的主家了。
“放!”叶涛冲着外面喊,“叶颂利,你去放焰火去!”
叶颂利从隔壁宴席室跳出来:“知道了,我去放。”
“大嫂。”叶颂利刚出正院,就看到王桃坐着滑竿停下来,她急得脸色煞白,问道,“刘兆平真死了?”
“死了!死得透透的。”
王桃松了口气,抚着胸口道:“那你大哥和满意呢,受伤了吗?”
“没有,都在宴席室里。”
王桃赶紧进了宴席室,里面坐着不少人,叶老太爷和沈翼以及闻玉正在喝茶,叶满意正趴在叶文初腿边,挥着小拳头在捶腿,叶颂名正在说话。
大家看到她,先是一愣,叶颂名道:“你怎么这么晚赶来了?”
“送你们回家的车夫,把车厢丢了骑快马回去给我报信,我哪还能待得住,就立刻回来了。”王桃道给叶老太爷和沈翼施礼,道,“大家没事就好。”
“快歇着。那车夫愚蠢,不进城来告诉我们,却去说给你听。”叶老太爷问她,“你骑马回来的?”
王桃应是:“马车太慢了。”
“娘。”叶满意喊她娘,“我没事了。”
王桃点头:“你继续。”
她由叶颂名扶着坐下来,闻玉道:“我帮你看看。”
他给王桃号脉,笑道:“你身体很好,暂时没事,但往后不可再骑马。”
“多谢闻大夫。”
叶颂名和王桃都松了口气,王桃看向叶文初,笑了起来:“我进城的时候就听到了,像是个不夜城。”
“过年过节都不如今儿。”
叶文初道:“大家还不敢相信,需要这种外放的热闹让自己知道。”
“也是,我都想大笑几声,庆祝一下。”王桃笑着道。
外面,郭氏喊道:“吃饭了,都出来了吃饭啦。”
“今天可是吃饭吃的最迟一天了。”
大家鱼贯出去,叶松来了,但刘氏没有来,叶月画问道:“大伯,二姐姐呢?”
“回王府了。”叶松想到女儿觉得糟心,但总归是自己女儿,让他大义灭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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