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火被扑灭了。
但本就旧损的墙体倒塌了,成了火灾后废墟。
胡莽赶到了,看着地上一头血的男人,再看看叶文初,问道:“四小姐,你确定是在查案?”
“很明显在查案啊,胡捕头看不出?”叶文初用帕子擦了指甲染上的一点血。
胡莽气闷,对海鞘道:“将这个男人抬回去。”
巷子里,很多人看到叶四小姐和沈临川杀了一个男人。
叶俊和八角赶来,四个人去了衙门。
鲁志杰本来还困顿着,现在彻底醒了:“二位,怎么半夜还放火去了?”
要放也该放焰火啊。
“说来话长。”叶文初问鲁志杰,“有夜宵吃吗?”
——
早上,乘风从城外回来,果然如沈翼所料,昨晚有人去杀徐文。
乘风悄悄将徐文带回来。
徐文当时吓住了,得亏乘风在,否则他昨晚命就没有了。
“我、我真没有人指使。”徐文吓到半死,“我就是看到叶颂利被抓,我就计划着落井下石。”
“我对天发誓,我要是受人唆使,我不得好死。”
“大人,”彭池从外面进来,看了一眼叶文初,回禀道,“有个老妇人来状告四小姐,说她昨晚杀了他儿子。”
“就那撞破头的?”
彭池点了点头:“人正在门口闹。”
大家都去了门口,就看到一位老妇脱了鞋子,撇着头发在门口哭闹。
“就是叶家四小姐,她去查什么案子,放火烧了别人的房子,被我儿子看到了,我儿子跑她就逼着我儿子撞墙了。”
她一边哭,一边醒着鼻涕甩地上,脏了的手指擦在布鞋尖上。
围观的人让了让。
“衙门把他交出来,不能包庇。不就是有几个臭钱,杀人就能包庇了吗?”
衙门外本来就是闹事,老妇人闹市里哭骂,骂的对象还是叶文初,瞬间吸引了更多的人来围观。
听她骂。
“四小姐查案,她一个女娃娃懂个屁!叶家可真是瞎了心肝了。你要查案就查案,为什么要害死我儿子啊!”
人群中,一位黑衣服的男人答道:“叶四小姐在查连环杀人案,而她的堂哥,就是这个案子的凶手。”
“她要给她哥哥洗脱冤屈。”
哭骂的妇人跳出来:“我呸!她这是洗脱冤屈?她是想洗脱罪名吧!”
“肯定是。听说那个房子是杀人现场,还有来作证的徐文,昨天被叶四小姐威胁了,晚上他还被人杀了。”
“杀人灭口!”有人惊呼一声。
“肯定是。”
听众不了解内情,但这一段对话已经大概交代了前因后果,听到的人都是一脸的惊疑。
四小姐为了给叶颂利脱罪,居然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矮矮胖胖穿着绸缎长袍的中年男人跑来,冲着衙门口就喊道:“把烧我家房子的人,交出来。”
“我好好的房子,你凭什么烧了。”
这喊声一出,众人就看到沈翼和叶文初并肩从门内走了出来,叶文初看着房子的主人,问道:“您怎么称呼?”
“马朝平。叶家四丫头是吧?我和你爹当年还是同窗。”
马朝平?叶文初取出叶颂利给她的仇人名单。
整个名单上,只有两个人姓马,但没有马朝平的名字。
“请问,马原和您什么关系?”
马朝平一怔,道:“他我儿子,你怎么着?”
“知道了。”叶文初道,“烧房子的事再说吧,要赔钱县衙也不是赔不起。”
“这可是你说的。”
叶文初点头:“我说的。”她一顿又道,“但我今天要搜查你家的院子,提前给你打个招呼。”
“搜查?你凭什么搜查?我不同意!”
“行不行由不得你说,你要有空就主动去看看,要是没空,我们就带你去。”
“你、你、你一个后生,你太过分了。”
叶文初说完,又看向报官的老妇,那老妇蹭一下站起来,气势很足:“你还我儿子,你赔我儿子的命。”
“你要不要先看看你儿子,他在停尸间。”
老妇心头一跳,道:“你、你先给我说法,否则我哪里也不去。”
“去吧,你儿子可在停尸间等了你一夜了。”叶文初对杂役道,“扶这位老太太去找她的儿子,好好招待,别怠慢了。”
老妇不肯进去,扭头摆尾地挣脱杂役的拉扯,杂役将她捆起来,拖进去了。
别的看着的百姓目瞪口呆。
叶文初又看向马朝平:“马世伯,下午见。”
一时间,满城议论纷纷叶四小姐,是如何为了哥哥脱罪,而焚烧杀人现场、灭口两个证人。
“叶家,真是昏头了!杀人灭口的事也能做。”
“叶颂利本来就不是好东西,他连环杀人,一点不奇怪。”
“以后不去叶家铺子里买东西了。”
“对,买卖也不和他们做了。”
马朝平骂骂咧咧:“我、我去找刘将军主持公道,你给我等着!”
刘兆平和王彪正从军营回来,看见马朝平,问道:“马员外,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
“将军,求您给我们做主。”
刘兆平和王彪对视一眼,他问道:“你儿子没来吗?”
“他办事去了,您找他有事?”
“没有,说你的事。”刘兆平请马朝平进府,马朝平边走边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将军,叶家也太胆大包天了,叶颂利杀人,叶四小姐不遮不掩上手就去两个证人的口,帮他脱罪。”
“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敢这么明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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