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狡黠一笑,趁机又给弟弟灌了一碗豆浆。
投喂成功,她取下帕子替弟弟擦了擦脑门的汗。
“你说你成日就盯着苻坚作甚?难道你和苻坚一样,也是个断袖!”
“阿姐,别说脏话。”谢玄眸中蕴着怒意。
在他眼中,苻坚二字,就是最龌龊的脏话。
有小童前来禀报,客自远方来。
谢玄将包子囫囵咽下,抽出佩剑迎敌。
“苻坚好歹与我师姐弟一场,如今他来求医,又无关政事,他若横死在会稽,你姐夫定难辞其咎。”
“我知,我定会生擒他,将他带出会稽再杀!”
“他是来看病的,你看看你像门神似得站在这,人家还怎么看病?”
谢玄轻点头,觉得阿姐说的有道理。
而且苻坚是带慕容冲来看腿疾。
对于慕容冲,谢玄心中有愧,但不悔,谁叫他敌友不分。
谢玄不再多言,旋身躲进小楼内,准备伺机而动。
而此时苻鸾搀扶慕容冲,二人来到前厅。
谢道韫看了看慕容冲,又看了看多年未见的师弟苻坚,忽然轻咦一声。
“我看你们都有病~”
她不是在骂人,而是这二人的确都有病。
一个只是腿疾,而另外一个更严重,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了。
“师姐,多年未见,您还是如此伶牙俐齿。”
一下子就被谢道韫看穿,苻鸾匆忙开口转移话题。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当了皇帝,还是这么娘们唧唧的,一点阳刚之气全无。”
她嘴上虽然这么损苻坚,但眸中却带着笑意。
苻坚当年在谢家书院中惊才绝艳。
小时候没少挨罚,但每回考试,定是第一。
他是父亲最为得意的门生,没有之一。
直到父亲临终前还在念叨,如苻坚不是大秦储君,定是当世第一文人。
他就是个被皇位耽误的大才子。
苻鸾笑而不语,当年在谢家书院中求学的时光,她至今念念不忘。
逃课,抄功课,教训狂傲的世家子弟,偷鸡摸鱼烧烤。
捉弄先生,还有和谢玄那呆瓜一块腌咸鱼。
一直到临别之际,与同窗们抱在一块痛哭流涕依依惜别,她都历历在目。
“师姐,咱过会再好好叙旧,您帮我看看慕容冲的伤势。”
他就是慕容冲啊,难怪能让苻坚神魂颠倒,连她见了都不免眼前一亮。
谢道韫唤来药童,将慕容冲搀扶到药庐内仔细检查。
而苻鸾则被挡在花厅内。
“他的髌骨都碎了,若要恢复如初,需要换一副髌骨。”
“他不打紧,要紧的是你,师弟,你已经病入膏肓了知不知道?”
谢道韫伸手就要去替苻鸾诊脉,却被她不着痕迹的挡开。
“师弟啊,不能讳疾忌医!”
谢道韫闪身逼近苻坚,伸手就要替他诊脉。
他越是躲躲闪闪,她就越好奇苻坚到底得了什么疑难杂症。
若换成从前,谢道韫的身手根本不及苻鸾,但此时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几招下来,苻鸾的脉搏就被谢道韫抓在手里。
“你!!”
谢道韫难以置信瞪圆双眼,眼前的苻坚,竟然是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