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彼此的唇间。
骆宝樱只觉那一刻,自己无法思考了,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跳都没有办法跳。
男人把她的唇含在嘴里,一阵吮吸,好像在吞咬食物,她感觉到疼痛,这疼又让她有些清醒,她微微挣扎起来,恼恨的斥道:“卫琅,你这……”才吐出几个字,他又把她拉回去,一只手紧紧箍住她的腰,一只手按住她后脑,把她贴在他自己身上,叫她的唇脱离不了。
这回吻得更凶,她娇嫩的唇像从花朵上掉落的花瓣,被揉出汁液来,她忍不住伸手掐他,控诉道:“你,你想咬死我。”
虽没有喊疼,可从她的语气听来,她是受不了了,卫琅忙停下来,垂眸看去,见到一张绯红的脸。
她水汪汪的眼睛里有怒气,有娇羞,比平日里还要吸引人,他手哪里舍得松开,要不是她刚才疼了,他恨不得把她整个吞进肚子里。可女儿家,到底太柔软了吧,他自己不觉得用力,但她……他目光落在她唇上,红彤彤的,好像还有些肿。
原来自己是狠了些,他轻咳一声:“那我轻点儿。”
“你还想?”骆宝樱不可置信,觉得卫琅简直太不要脸了。
可他这次来,便是为与她告别,也为抓住她的心,别的他什么也管不了。他捧住她的脸颊道:“我已经亲过你,按理说,你也差不多是我娘子了,再亲一口,又有什么?只等我回来,就去你骆家提亲。”
眸光炙热的笼罩住她,好像燃烧的大火,骆宝樱耳朵发烫,撇过脸:“谁要嫁你,我何时答应了?”
“被我亲了,你还想嫁别人?”他微低下头,呼吸拂在她鼻尖,“骆宝樱,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
从一开始的捉摸不透,到如今的坚定,他一步步走近她,她虽没有他那样喜欢,可骆宝樱此刻也知道,她这回是逃不了的。不然真讨厌卫琅,她哪里容得他胡来?也绝不会被他亲那么久。
有时,身体比心更清楚。
可见他胸有成竹,她又不太高兴,哼道:“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不知,我怎么就不能嫁给别人?”
在何时都是伶牙俐齿,他笑一笑:“既然别人都不知,何妨再亲一口?”
他又低下头,只没有刚才那么激烈,他放轻了力度,把骆宝樱的唇当作真正的一朵花,轻轻放在唇下,轻轻的舔舐。她被他弄得有些痒,身上也无端端跟着痒了起来,皱眉道:“你该走了。”
启开唇,露出雪白的牙齿,呼吸出芬芳。
他瞧见她粉红的舌尖在里面一晃而过,没来由的浑身燥热起来,总觉得哪里不满足,她催他走,他却没法走。凭着本能,他又凑上去,这回不止亲她的唇,还把舌趁机伸进去,去碰她的。
她吓得浑身一僵,连肩膀都绷紧了。
他手在她后背轻抚,含糊道:“宝樱,你别怕,别动。”
她却越往里缩。
两人都没有亲过,哪里晓得这种滋味,等到他追到她,纠缠在一起,彼此的心好像都停止了,她只觉脑中有什么东西在搅和,把她弄得浑浑噩噩的,手不由自主攀附在他身上,好像不这样,自己就会掉下去。
她没了力气,他却渐渐知道如何亲吻她,如何把藏在自己身体里的困兽放出来。
厢房里久无动静,站在外面的紫芙与蓝翎面面相觑,都在犹豫要不要去敲门,毕竟孤男寡女,要是别人这会儿过来,如何是好?可两人又有私心,希望骆宝樱就此能下定决心,将来嫁给卫琅,也算是入了名门。
蓝翎想一想,轻手轻脚挪到半开的窗边,往里偷看,结果这一看,差些没叫她惊呼起来,忙用手死命捂住了嘴。
紫芙见状也走过来。
只见卫琅正背对着窗口,一身雪青色的夏袍衬得他好似修竹般挺拔,便没有见到脸,也足以引人遐思,而此番,在他左肩头露着些许鸦青色的秀发,隐约可见倒垂莲的金簪,那是早上,她亲手插在姑娘头上的。
紫芙红了脸。
这样的情景,只要稍许想一想,就叫人忍不住的心跳。
蓝翎小步过来,用蚊蝇般的声音道:“如何是好?咱们……”两人显见是拥在一起,她们难道去打搅不成?
紫芙幽幽一叹:“再等会儿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
凝视着怀中的姑娘,只见她红唇好像被露水洗过一样,越发的鲜嫩,他低头又在上面碰触了下道:“难怪我当时想亲你。”
这滋味实在妙极了。
骆宝樱知道他是在说那日上元节赏灯的事情,她当时回想还觉得自己可能猜错,没料到他还真想,她推开他,嗔道:“没见过你这样的坏胚子!”
“我遇到你,才变成坏胚子。”他拉住她,一刻也不愿她走远,手圈在她怀中道,“要说起来,这得怪你,要是你老老实实愿意嫁给我,我何至于费这些心思,做这种出格的事情?就等着小登科了。”
连洞房都说出来了,骆宝樱抬头瞧他,他一点不脸红,她忍不住拿手指戳他脸皮:“你当真是卫琅吗?我觉着是不是换了副皮囊?”
“假如你喜欢我冷淡的样子,我也可以做给你看。”他收敛了眼里的轻挑,平静如水,在瞬间,好似又变会以前的样子。
到底哪个是他真面目,人前,人后,她瞧不清,骆宝樱轻叹一口气:“你走吧,来了许久,一会儿姨祖母问起,你叫我怎么见人?”
“祖母不知。”他笑起来,“我偷偷过来的,就你两个丫环看见我,所以我待多久都没事儿,除非你自己说出去。”他拉她坐在床边,一只手握住她手掌,将它蜷在手心里,“我明日就要去岭南,就那么一会儿功夫,你也不愿陪我?”
那岂不是还得赶回去?她盯着他的脸,发现他眼圈比刚才还黑,还有下巴上,好像胡茬更长了,忍不住皱眉道:“你怎么这么胡闹?哪里有人能两天不睡觉呢?你……你疯了!”
后日就要走,他还过来,不是疯了是什么?
“为你疯的。”他却认真道。
生怕他离开时间太长,好不容易培养的感情又烟消云散,生怕她对他仅有的一点喜欢也没有了,生怕她翻脸不认人,等他回来,已经嫁给别人。
那些未知的事情,叫他难以留在京都,安心的去岭南,他只能过来。
她怔住了,想把他赶走,可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她又忍不住心软,撇一撇嘴儿道:“那就一会儿,最多一刻钟,你就回去。”
“回京都吗?”他道,“我在路上都没有休息,连饭都没有吃。”他看着她桌上一叠凉糕。
大男人竟然用撒娇的语气,骆宝樱无言,起身把凉糕拿过来:“那你吃吧,吃完就走。”
他笑。
她一直赶他走,可每一次都没狠下心,可见她真的就只是刀子嘴,他吃了几块凉糕,顺带又把她的凉茶喝了。
见男人一副饱足的样子,她催道:“快些走!”
他却伸手去解腰带。
她花容失色:“你想做甚?”
对这种人果然是不能一味容忍的,瞧瞧他竟然还脱衣服。
卫琅看她惊成那样,自顾自脱了外袍躺下去,他慢慢闭起眼睛:“我太累了,让我在这儿歇息一下。”
床上有她身上的香味,这样躺着,好像她也正躺在旁边一样,虽然他想那么做,可今日已经亲了她,不能再造次。
他就这样睡着,眼睛阖着,什么也没有做。
她坐得会儿,微微低下头看他,仍跟几年前一样,生得那样俊俏,不是像弟弟那般的英气,而是好看,那眉,那眼像是画师精心画出来的,生怕哪里画得不好,极是小心,那样慢慢的,慢慢的……
她手指就在他脸颊旁边,想去碰一碰他的眉,可终究没碰上去。
比起以前,她对他爱慕的心淡了不少,也许年少时的感情浓烈,一簇而发,叫她痴迷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可现在到底又是几年过去,假使重来,自己还会对他有那样的感情吗?就像他,如今表现的那么喜欢,以后又会怎么样呢?
她不知。
他睡着,她看着,忽地他睁开眼睛,揶揄道:“你这样,我睡不着。”
原来他醒着,骆宝樱微恼:“你既然不累,还睡什么?”她拉他衣袖,“快些起来,快些走!”
可她力气小,哪里拉得动他,简直是纹丝不动,仍稳稳的赖在他床上,看小姑娘真的要生气了,他抓住她的手道:“这样就能睡着了。”
他又再次闭上眼睛。
这回是真不动了,她能听见他轻微的呼吸声,她把手从他掌中偷偷抽出来,正当这时,紫芙在外面轻声扣门:“姑娘。”
两个丫环实在等得太久,有些担心。
她走过去,开了一条门缝。
紫芙红着脸问:“姑娘,是不是……”
骆宝樱道:“有人来过吗?”
紫芙摇摇头。
骆宝樱唔了一声:“我知道了,等会儿三表哥就会走的。”
她又关上门。
屋里一片寂静,他沉沉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