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这是人性的缺少还是道德的扭曲?
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jpg
徐幼之的长相跟软萌完全搭不上边,眉眼像是被笔锋细细勾勒出的明净山水,眼尾微微上挑,那枚朱红小痣平白为她添了几分妖意,但她的眼神又很明晰清冷,鼻梁高挺,肤色皙白,唇瓣绯红。
下颚线条流畅精致。
但她现在身上的这件衣服毛绒绒的,挺厚实,外套后面垂着的大帽子也毛绒绒的,顶着一对圆润可爱的小熊猫耳朵,整个人就显得柔软得多。
但毛绒绒的帽子之下,是徐幼之面无表情的一张冷脸。
她拽着他的袖子,脚步一顿,有明显指示意味的往后扯了一下。
贺知里脚步一停。
即使是拽他衣袖,徐幼之的指尖也没有从袖口伸出来,他垂着眼睛看她,开口时从嘴里喷洒的气体化成白雾:“走不动了?”
“衣服脱了。”
尺寸合不合适的先放在一边不管,最起码贺知里身上的那件外套看起来可正常多了。
贺知里指尖顿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徐幼之面无表情:“我要穿你的外套。”
“……”他伸手揪了揪对方帽子上毛绒绒的小耳朵,又对上女生明显嫌弃的眼神,看见她难得的露出这么明显嫌弃的小表情,忍不住低笑一声,掌心揉了揉她脑袋上顶着的……帽子,温声,“这个不是挺好看的么。”
“好看你穿?”徐幼之不耐烦的伸手,把他的指尖扒拉下去,仅用四个字就完美的将其打回来。
广场正中央一向比较热闹,但这次却跟以往的热闹不尽相同,许多人自发围成了一个圈,垫着脚尖往里看,中间留出了大片空白的位置,徐幼之也没靠近,就扫了一眼,然后打了个哈欠,淡声:“那边求婚呢,你要过去看?”
贺知里无辜的摊了摊手:“穿这个么?”
即使徐幼之买这件衣服的时候特地买大了一个码,贺知里也依旧穿不上,那件毛绒绒的外套被他披在肩上,袖口在脖颈前随意打了个结。
他就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外搭干净柔和的灰色宽松毛衣,穿的好像挺单薄的,但徐幼之时不时去摸摸他的指尖,发现他的掌心还是温热的。
但平心而论,贺知里穿她这件毛绒绒的熊猫外套,一点都不违和,雪白的绒毛衬着少年明净好看的面容,外套的帽子被她强制的扣在他脑袋上,两个圆乎可爱的小耳朵茫茫然顶在对方的发顶,贺知里看着她,完全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挺可爱的,”徐幼之微微一笑,扣住少年的指尖,带他往人群里走,“别怕,姐姐给你撑场子,谁要是敢笑你,我就跟他们一起笑。”
围出来的空地中央,隐隐约约能看见有很多蜡烛,摆成了个徐幼之看不太懂的形状,立在那儿的男生手捧着一簇超大——的火红玫瑰花,似乎还在等女主角。
“啧,”她站在贺知里身侧的石阶上,忍不住吐槽,“虽然但是,这个套路这个好老。”
“你不喜欢?”
贺·直男·知里有点迷惑的抬眼看她,漂亮的眉心轻轻蹙了蹙。
“蜡烛,玫瑰,火光,还有围观群众,”徐幼之皱了皱眉,一条一条的给他列出来,“也就第一次看的时候会被惊艳到,之后的每一次模仿,每一个相差无几,这些由无止境的借鉴而创造出来的产物,”她顿了顿,又低眼看他,“是成不了气候的。”
她的眸底像是掺杂了些别的含义,女生眸底闪过一丝暗淡的芒。
像是不单单再说这场俗套套路的求婚仪式。
那阶石阶还挺高的,跟少年的腰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姑娘踩着石阶,指尖被贺知里牵着。
他心里莫名就咯噔了一下。
像是被她拿指尖轻轻划过心上的那块板。
“下来看吧,”少年压下心底那莫名的酸涩,抬手,缓缓朝她张开双臂,“别跳,会崴脚。”
那场求婚仪式不过十几分钟,女主角便到了场,随后男主在人群中间巴拉巴拉说了很多,说到自己热泪盈眶,然后跟着套路,单膝下跪,从身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黑丝绒盒。
女主角沉默了两分钟,就明确表达出了拒绝的意思。
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她和对方相恋了三年,这三年里吵过的架,一起创造的甜,一起吃过的苦有无数,两个人风风雨雨三年多,他却从头到尾没对她说过“我爱你——”三个字,这让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对这段感情,有时候也会很不自信。
贺知里乖乖的站在原地看徐幼之吃瓜,但听到女生拒绝求婚的理由时,他明显怔了一下。
随后舌尖抵了抵上颚,眼睫低垂轻颤,半遮精致潋滟的瞳。
“我爱你”这三个字,重要么。
他幼时,何婉和贺柏也算是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贺柏的确从未对何婉提过爱,可他以为,他们是相爱的。
他以为所有的爱都不一定需要表达的,他以为,所有的爱都是能感受出来的。
可原来不偶尔说一说,会让女生没有安全感?
贺小猫认真的点了下头。
求婚仪式算是个小插曲,求婚结局失败后,吃瓜群众没过多久就都散了,徐幼之挠挠他的掌心,干脆采用就近原则,去了右手边二楼的一家火锅店。
贺知里吃的挺心不在焉,垂着眼睛,抿着唇,心思像是有些沉重。
从火锅店里出来,外面的雪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女生站在门口,轻轻对掌心哈了口气。
“徐幼之。”
贺知里怕她走路没个正形,一蹦一跳的摔路上了,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摔一下得多吓人。
但徐幼之走的挺稳当的,只是偶尔没注意的时候会紧张的滑一下,当然,紧张的不是她。
他咬了咬唇瓣,低哑着声音:“你说,喜欢一个人,一定要说出来么。”
“不一定,”徐幼之慢慢悠悠的往前走,“能感受到的喜欢才是喜欢,感受不到的喜欢,那顶多算依赖,或者简单的好感。”
他似乎懂了什么:“徐幼之,我——”
“我知道的。”
女生转身,过来抱他的胳膊。
侧头我,又轻轻柔柔的笑起来。
“贺小猫有多喜欢我,我感受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