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现在说“我喜欢你”
可否还来得及？
——程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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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你是纪嘉禾派来气我的吗？”
程予白咽了下口水，忽然将幽深的眸色投向他。
后者淡淡的冲他笑，唇边酒窝清浅，平静道：“没有。”
从程漾今天的穿着来看，她像是极其重视这次与别的男生的会面的。
最起码，她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穿过裙子。
也从来没有被程漾眉目温柔晶亮的注视过。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你纠结完了么？”视频播完，少年瓷白漂亮的面上已覆上一层清浅细密的薄汗。阳光灿烂明烈，即使折入眼底，江砚的瞳也是极致纯粹干净的颜色。
江砚抿了抿纤薄好看的唇瓣。
程予白欲言又止：“我……”
“走吧。”
清冷少年有些无奈的嗤笑一声，骨节分明的皙白手指忽的在他脸上揪了一把，低笑着补充：
“去吧，就当是陪我去接女朋友了。”
程予白被江砚扯的龇牙咧嘴，愣了半天才回忆起这个娴熟的动作，抬手笑骂一声把人儿拍开，挑眉，哼唧一声：“……那我就去吧。”
“口嫌体正直。”
纪嘉禾那丫头最近尤其喜欢窝在沙发上追电视剧，在某种情节上，偶尔故作矜持的捂住眼睛，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一个人被剧情苏的嗷嗷叫也就算了，还偏偏喜欢给他灌输一些思想。
比如“告白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儿，虽然在决定告白的过程中毕将万分纠结，但只要你表达出了心意，不论成功与否，在那一瞬间，对方的脑海中都只有你一个。”
他以前从来不信这种心灵鸡汤。
毕竟他所经历的比纪嘉禾这样受宠的小女孩要恶劣得多，他知道口头功夫不会有用，在你去找别人寻求建议的时候，内心肯定已经有一个较为偏向的答案了。
但一向虎里虎气，天不怕地不怕的程予白都怂成了这样，江砚作为见证者，不得不承认，也许有些鸡汤陈述的事实确实有道理。
另一边，精心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程予白即将上场，总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不太对劲……抖啊抖，开口时嗓音都在颤。
遇见纪嘉禾之前，他觉得江砚这家伙肯定会孤独终老的。
但没想到江砚这个狗崽崽比他还早一步脱单！
尤其是在奔赴战场的路上，他只要一想到程漾此时此刻正与别人相谈甚欢……他就想借刀去买个醋。
于是他吁出一口气，开口，强行找话题：“江砚，你跟纪嘉禾是怎么告白的？”
男生在他身侧，微阖着眼。听见程予白的声线响起，江砚略微扬了扬唇角，眸也懒得掀，慵懒散漫道：“你没这个胆。”
回想起纪嘉禾成年当天……咳。
这姑娘的路子，可不是一般的野。
少年唇畔笑意意味不明，程予白一时好奇心上头，扯着江砚的腮帮子，威胁着要听故事。
对方修长的指尖抵上那人眉心，而后微微用力，将程予白戳的一个后仰。
然后程予白威胁着挥挥拳头说要揍他。
江砚恍若未闻，灿白的阳光轻拢少年晳白侧脸，化作可爱的小精灵，轻盈的落在那人纤羽般的睫毛尖儿上。
嫣红柔嫩的唇角，扬起的弧度温柔好看。
“少儿不宜。”
男生侧了侧头，微睁了眼，嗓音蕴着低沉温软的笑意。
程予白结结实实被震惊了一把：“卧槽？那那那你肯定是乖乖的staybelow啊。”
江砚淡然将视线移开。
“你回来，”程予白抬手，锁住江砚的腮帮子，强制性把他的脸转回来，接着道，“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确定自己喜欢纪嘉禾的吧。”
“闲？”
“不是啊，”程予白眨眨眼，一脸无辜的冲他展示了自己无法控制的两只爪子，义正辞严，“不过，在即将办正事儿之前，总要找点儿别人的八卦来缓解一下爪子的颤抖吧？”
…
…
程漾这边的气氛确实是真的和谐。
宁纪然是一个比较会说话的男孩子，对待女生时温柔知礼，分寸感拿捏的倒是极好。
于是两个人聊得开心，一小姑娘独自坐在一桌昏昏欲睡。
从奶茶店唠完嗑出来时，纪嘉禾还没睡醒，摇摇晃晃的走路，差点给人儿玻璃门撞碎。
“哎呦我的妈，来我看看，撞到哪儿了这是？”
程漾被这声响动吓了一跳，回过神后便扔下宁纪然，条件反射般的跑过去，抚了裙摆，一边哭笑不得的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没事，我……我醒了。”
小姑娘呆呆傻傻的坐在原地，两只小爪子捂上额头。
呜呜呜鼻尖儿也疼。
“怎么寻思着去撞玻璃门了？来，我扶你起来。”
纪嘉禾催眠眼泪的时间，宁纪然刚好结完帐出来。瞧见这姑娘捂着小脑袋眼圈通红的坐在店边儿，一脸委屈的吸鼻子。
宁纪然下意识嘲笑她，一边蹲在她面前，手上拎着一杯新做的奶茶：“故作坚强呢？”
“你懂个屁，我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拿着吧，人儿江砚叫我别饿着你，”少年让纪嘉禾撑着自己的小臂站起来，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明显有些无语，“要不是他转帐及时，你就饿着吧。”
“江砚不给我买，漾漾也会给我买的嘛。”
纪嘉禾哼唧一声，低头看了眼时间，估摸着他们也快把现场布置好了，就顶着暮色，带着人儿赶紧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晓看天色，暮看云。
程漾起身时，天边的暮色绚烂漂亮，正巧撞进她漆黑清透的瞳底。
整座城市像是被浓墨重彩的渲染。
而程漾立在原地，微微侧着身。两条长腿纤细笔直，她像是浓墨重彩中的唯一清淡的墨。
身后的纪嘉禾在叫她：“漾漾，走啦——我们还有事儿没做呢。”
不做了，可以么。
一念之间。
程漾朝她走过去，瞧见纪嘉禾干净纯粹的瞳色，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咽下去。
“走吧。”
女生抬手，轻轻揉了揉纪嘉禾毛绒绒的发顶。
客观来讲，宁纪然确实是个不错的男生，他性子温和知礼，体贴大方，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好，也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她其实懒得交际。
但为了不让这丫头难过失望气闷，她也可以试着和别的男生交流一下。
“行了，赶紧走吧，别看了昂。”
程漾温雅的收回手，抬步离开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
“程漾！”
“别走了！”
“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