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见过她这样闹心的。
——《江砚日日夜夜念叨某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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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
纪嘉禾暗搓搓的帮着江砚完成了一整天的任务量，有些困倦的走在路上，三步一哈欠。
五步一撞杆儿。
江砚抬手拎住小姑娘咖色的衣领，扯了扯嘴角。
下了公交车后，车站距离小区门口还有一小段距离，纪嘉禾也懒得拦车，干脆脚步一深一浅的跟在少年身侧。
“……”
依旧是繁华的街道，暖黄的路灯光。偶尔飞驰过去的汽车，轮胎与水泥地面发出的摩擦声。微微晃动着枝叶的树。
这条路上的所有景物对江砚来说都分外熟悉。只是身旁多了个会动的温暖物体，偶尔会开口搭两句话，在路边发现什么有点儿意思的，这丫头也会一脸惊喜的扯他过去问东问西。
不过，纪嘉禾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在听，只记得那天纪嘉禾走在他身边，一颗心便奇异的安定下来，平常觉得无趣又冗长的路途，倒也不觉得遥远。
“砚砚？……我问你话呢！晚上吃什么！”
小姑娘揪着他的衣袖，有点炸毛。那人轻淡的视线移过去，倒是不紧不慢：“你想吃什么。”
“要不你先去买菜吧，”纪嘉禾忽然想起什么，抿着嘴笑了笑，抬手指了指某个方向，“我还有点东西要去买。”
生鲜超市和普通的小超市分别设立于两个不同的方向，再说她虽然脑子里差根弦儿，但好歹也是个女孩子……买生理期用品总是不方便让男孩纸陪同的。
早上出来的匆忙，寻找，挑选，付款，回家。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完成的飞快。但她只挑了日用，夜间专用的她还没来得及买。
“……嗯。”
这丫头的脸色似乎带了些病态的苍白，即使依旧跳脱活跃，但她好像是有点不舒服。
少年的视线在小姑娘下意识捂腹的爪子上停留一会儿，微微拧眉，再看着这丫头没心没肺的一溜烟跑好远。
……敬她是条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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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遮掩一下下，纪嘉禾还特意拿了个黑色塑料袋装起来。
有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并且同时也没有亲属关系的男人和自己住同一屋檐下就这点不爽。
买个生理用品还得藏着掖着。
不过这个人是她们家可爱温柔体贴的砚砚……想来就没有什么不爽了。
小姑娘叹了口气，小手攥着黑色塑料袋，往家里走。
天色已沉，纪嘉禾拿钥匙打开门，入目一片漆黑，只有外界的灯光透过玻璃，洒在地上的一小片微弱。
小姑娘进门按了开关，却没反应。
“卧槽……停电了吗！”
纪嘉禾按开手电筒，惨白且刺眼的光便直直打向窝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江砚。后者拧眉，抬手遮住眼睛，嗓音有些疲累：“纪嘉禾，手机移开。”
可不疲累吗？
兼职就算了，好不容易空下来的休息时间还得陪她到处走着逛着。
“喔，”纪嘉禾乖乖巧巧的将光源移开，光着脚哒哒哒的跑回房间，放好东西之后开门走出来，问他，“水和电都停了？”
“停了。”
纪嘉禾沉默片刻，想起刚才在楼道里看了一眼便没放在心上的公告：“那我们岂不是洗不了澡也不能在家恰饭辽……？砚砚，走吧走吧，我请你出去恰东西！”
她少吃一顿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江砚胃不好，整个人又瘦的跟个猴儿似的，保守估计扛不住她三拳。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光着脚在地板上，”少年轻飘飘睨她一眼，目光便移至丫头白嫩可爱的小脚上。屋里暗着，月光却清亮。随后漠然收回视线，嗓音不紧不慢，“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
“！”
这家伙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
因为就着江砚的口味，纪嘉禾愣是一点儿口味重的菜都没点。餐桌上清一色的绿光，吃得她觉着自己脑袋上都快长出绿乎乎的毛了。
“抢修什么时候修好啊？”
走到楼栋底下，依旧能听见几个老人在抱怨停水停电没法洗澡的事儿。
“砚砚，洗澡这事儿咋整嗷。”
纪嘉禾原本想凑合凑合着睡觉算了，但想起今天运动量其实也挺大的，流了她不少汗……当下便嫌弃的皱起小脸儿。
这破小区怎么就跟水过不去呢！
江砚似乎低笑了一声：“喷泉都没水了，你拿什么洗。”
“那我也不要脏兮兮的！臭死了。”小姑娘抬手在那人白净的衣袖上象征性的抹了几下，掀眸，瞪他，“砚砚，你的洁癖呢！”
少年微微低着头，由着这丫头无理由的闹小脾气，沉默安静的立着。待她收回手，那人才漠不经心似的理了理雪白衣袖，垂着眉眼，神色依旧淡静，却忍不住低声开口逗她：
“纪嘉禾……女生生理期都这样么？”
“嗯？”
你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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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附近有条繁华的商业街，一到晚上便灯火通明。里头吃的喝的玩儿的乐的应有尽有，因此周边的酒店也不少。
身形单薄挺拔的少年轻握纪嘉禾纤细的腕，面无表情的在街道上走。纪嘉禾小碎步跟上，努力辨认方向，沉默良久，才问他：“你这是要带我去酒店吗？”
“嗯。”
江砚淡淡应了一声，随后轻轻牵着她拐进酒店大堂。前台办理入住的小姐正打着哈欠，望见一气质清冷淡然的少年领着一清澈干净的小姑娘走进来，一愣，面色有些怪异：“你们是来办理入住的？”
“嗯。”
“几间房。”
周边环境复杂，两个人喝得烂醉来这儿办理入住她已是见怪不怪，但这两个人看起来都挺清醒的，又像只有十几岁的样子……
现在的青少年都这么开放了吗？
“两间。”
少年神色平静的从包里翻出身份证，人像面朝下，放在白色的柜台上，轻轻移过去。
“砚砚，一张身份证只能开一间房，”纪嘉禾盯着那人极致漂亮的侧脸，无辜，“我没带证儿，而且我没满十八呢。”
“这位先生，小姑娘说的没错，我们酒店需要登记入住，一张身份证只能开一间房，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