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砚砚就得靠坑蒙拐骗
——纪嘉禾日常宠江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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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透过翠绿的叶,投下斑驳的光影。
鼻尖是连绵不断的树木清香。
六点多了。
江砚似是被吓到了,微微一怔。
随后回过神来,摇头。
“不用。”
“你看看你自己瘦的,你现在跟那种一句话带一个窝不是故意的、泥好讨厌、qaq、ovo、么么哒的那种,喵喵喵喵咩咩咩咩嘤嘤嘤嘤的小女孩有什么区别?”
恕我直言,这样的小姑娘,我一个能打十个。
纪嘉禾咬着牙在江砚软乎乎的腰上揪了一把,后者疼得拧眉,抿着唇捂着腰往后退一步。
“为什么掐我。”
幽黑瞳色清冷,眼睫扑闪,嗓音平静,眸底带着小小的控诉。
“我没用力啊……”纪嘉禾懵懵然,低着小脑袋瞅了瞅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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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嘉禾和江砚离开没一会儿,江市南来了。
他没想到,那人真能心狠到在一个孩子身上刻上她的姓。
这几个月他到处筹钱,总算是把她的账还上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留着之前被江砚摁灭的烟头。
他的容貌与江砚有八分像,但那孩子的眉眼随了他的生母,一双眼睛清澈又幽深,像是一寂静无波的潭,稍不注意就会被深深吸进去。
江市南很爱他的第一任妻子,却也很爱严小寒。
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个小姑娘,皆因江砚而消逝。
严小寒的葬礼上,他一时被悲愤冲昏了头,猩红着眼握着身侧椅子的桌腿就往他单薄的身子上砸。
他看到江砚闭了闭眼,垂在身侧的小手攥紧,根本没打算躲。
他猛然间清醒过来,生生换了方向,却没控制住力度。凳子砸在少年脊背的瞬间,江砚苍白着脸,呕出一口鲜红。
他倒在地上,蜷着身子,一只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衣领,疼的浑身发抖,却没发出一声闷哼。
砸了那么多下……他怎么连哼都不哼啊。
哼一声,他就清醒了啊!
“爸……”
少年细弱的声线颤抖。
他想抱抱他。
但他还没来得及蹲下,一个明艳的女人便冲过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弯腰把江砚抱走了。
后来他打听到了江砚所在的医院,赶过去想看看他时,却得知已经有人帮他办了出院手续。
再后来他听说江砚被卖给了一个中年油腻富婆,被关了一个月,才被人救出来。
没人知道那孩子经历了什么。
他只知道,江砚被人救出来的时候,面色惨白,一双幽黑的眸子里藏着对某些事物清晰的恐惧,一只手拼命掐着自己的虎口。
清透的手腕苍白无力,上面是绳子留下的深刻印记。
于是在江砚离开那里之后,江市南闯进去,捅了那个女人七刀。
他被判了两年。
这两年似乎能发生很多事。
譬如江砚延迟一年才参加中考。
譬如这孩子一个人走在路上会忽然崩溃,红着眼眶蹲在地上,两只手藏在自己墨黑的发间,身子不可抑制的抖,眸底掀起惊涛骇浪,想哭,却又一个音节都冒不出来。
譬如他经常一个人待在墙角。
譬如他忽然变得冷漠阴郁,一双眼睛都失了神采。
再譬如,他不喜欢陌生的女孩子碰他。
……
他也很心疼。
不过近几个月似乎有了好转,他身边时常有个明亮灿烂的小姑娘相伴了。
希望她能多陪陪这孩子吧。
他已经没办法面对江砚了。
江市南抬手,指尖从江砚摆放在桌上的照片拂过,眉眼柔了柔,停顿几分钟后,转身离开。
一个厚厚的信封被留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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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嘉禾躲在江砚的身后,白嫩的爪子攥着少年身后的衣服,探头探脑。
“纪——嘉——禾——你躲人家江砚身后干什么呢。”
安嘉贵妇似的坐在沙发上,见小家伙鸡贼的躲在那人身后,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至于吗。
江砚微微抬着手,动作及其配合的将那兔崽子护在身后,偏偏面上还一片无辜。
安嘉:“!!!”
干什么干什么呐!
纪嘉禾“嘿嘿”笑着,十分殷勤的跑过去给安嘉捶肩按腿。
饭菜早已准备好,在桌上摆了十几分钟。
安嘉深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等纪嘉禾心甘情愿的按了好几分钟后,才撑着脑袋,一脸冷漠的看她:“说吧,要干什么。”
“想给江砚要一间房。”
话一出口,纪嘉禾都愣了。
随后呆愣愣的看了江砚一眼,懊恼的皱着一张小脸儿。
怎么能说的这么直接!
安嘉也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随后又把震惊的目光转向江砚:“你答应了?”
搬过来这件事她明里暗里跟江砚提过很多次了,但这家伙要么拒绝,要么就装听不懂,要么就一脸认真的向她道谢,再拒绝。
视线移回来,一脸疑惑的看着纪嘉禾。
怎么这家伙一开口江砚就同意了。
长得好看的人也玩儿双标的吗??
对方乖乖的站在原地,两只手安安静静的垂在身侧。
纪嘉禾悄悄扯扯安嘉的衣袖,小声道:“革命还未成功,我们仍需努力。”
好说歹说,最后是在纪嘉禾的威逼利诱之下,那人才松口,被她拖出来见见光。
安嘉朝她比了个“ok”,迅速收回下巴:“好的,先吃饭。”
江砚最近只依靠面包和水过活,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偏偏这人还吃的风轻云淡,像是刻在骨子里的雅然,压根看不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接触过米饭了。
纪嘉禾习惯性的蹭着他的腕骨,抬手在他碗里夹菜。
饿了那么久,不能突然一下暴饮暴食。
那人动作一顿,掀眸,漆黑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她。
纪嘉禾给他夹的菜都偏清淡口味。小姑娘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没什么脑子,原来也会照顾人。
少年抿了下嫣红的唇瓣。
小姑娘身上穿的依旧是他的那一件白色卫衣,有些厚,袖子挽上去,露出纤细白嫩的小臂。抬手时衣摆正好遮挡住大腿根,一双腿颀长雪白。
“再不吃可就凉了喔。”
她的一双眸子被辣的水光潋滟,一只手正呼哧呼哧的给自己扇着风,整个人温度上升,勾着江砚的那只脚尖微微滚烫。
少年体温却始终如凉风细雪般清冷。
以后跟小伙伴们出去恰火锅就得带着他。
天然降温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