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老公?你对我真好。”黄母详装出一副天真少女的做派,配上那深深浅浅的皱纹倒是让庄先生倒了胃口,越发想念端庄贤惠的庄太太了。也没跟黄母交代一声,抬脚就往后院走去了,直憋得黄母有气没去使,却也知道自己说到底就是庄先生养的一宠物而已,身为宠物没资格跟主人说no,可有些宠物养久了也是能咬人。
黄母见家里没人赶紧拨通了黄小莉的电话:“你这孩子怎么能不问清楚就要钱?你要知道,要是我们暴露了扫地出门是肯定的,没准还得吃牢饭呢!”
黄小莉被黄母劈头盖脸一顿骂,到底还得靠她拿钱也就乖乖的任黄母数落。黄母听黄小莉大气都不敢喘的可怜样,倒是也没过多责骂,找了小区附近一家atm机就给黄小莉转了4万块,迟疑了下,又把剩余的2000块钱也给黄小莉转了过去。
黄小莉见手机上的到账信息连数了三遍,确认无误后开心的想蹦脚。也不管此刻天已大黑,拦了辆黑的就往商场跑,去京城这么长脸面的事,怎么能没几身好行头?扣去被赖师傅敲诈的三万,还剩一万二可供自己尽情挥霍。先是换了款最新潮的苹果手机,再买几身新衣裳,一万两千块钱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望着手机信息里只余下的三万块钱,心里跟猫爪一样。这种大肆购物的感觉真是太嗨了,可这三万块要被乖乖送进赖师傅口袋,心里涌来阵阵心疼。等自己以后成功了,一定要想办法让赖师傅把嘴闭严了。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不长寿啊。要不怎么说智者多夭,还不是因为知道老天爷太多秘密了,这才被老天爷收回去了。
不过黄小莉一想到报社公布进京名单时,报社上下望向自己嫉妒的眼神,可是让自己长气了不少,等回了宿舍,这大包小包的往桌上一摆,肯定又是让人眼气不已,一想到他们嫉妒的眼神,自己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下舍友的各路嘴脸了。
林清风和其他几位实习生也已经知道京城之行的名单,说不羡慕是假,可也知道这样好的福利并不是他们一众实习生肖想的,他们能做的就是当好单位的搬砖石,哪里需要搬哪里,最后能凭借自己出色的搬砖能力,毕业以后得以在单位继续端这碗饭,至于随行名单中的黄小莉自个确是嫉妒不来的,毕竟自个身体健康没啥可哭惨的。
林清风上一秒还在对自己做心理建设,下一秒就突逢惊喜,原来单位向上头申请今年实习生随行名单,相关部门还挺惊诧,因往期这种参观学习性质的会议因着好吃好喝,公费参观旅行,多数单位都是由中坚骨干所占据名额的,渐渐的学习进修会就变了味道,成了各单位的福利会。而组织活动的相关部门早就想改改这不良风气,可面对的一群老油条无处下手,今年见明报居然带了个实习生来,相关部门相当重视特意召开部门会议肯定和嘉奖了明报携后推新的做法,并且明文规定每个单位所分配的名单里至少要有5名是由实习生或者是刚进单位工龄不满一年的员工,这样才能将这次的会议拨乱反正,回归它本来的实质。
明报被点名嘉奖,也被其余新闻媒介视为头等大敌,枪打出头鸟,这个规矩千年不变。而明报的社长拿到了这份嘉奖传单,后背浸出了一身冷汗。这哪里是把自己捧上领奖台啊,分明是将明报扔在了箭靶上,可事情已经出了,社长只得连夜召集主编海燕主任严宽开会。
社长见他们二人一同前来,便将手中的嘉奖文件随时递给他们,主编海燕快速的浏览三遍后并不发言,而一旁的主任严宽已经开口恭喜上了:“社长,恭喜恭喜啊,上头嘉奖我们,说明我们这事干得漂亮啊!我早就说要给年轻人多一些机会,你看这嘉奖不就来了?”
社长不动声色,只直勾勾的看着严宽,严宽终于意识到气氛不对,用手碰了碰身旁的海燕,企图让海燕转移下焦点。海燕对这个仗着自己有点势力就作威作福大做文章的主任不满,就装做出神的样子,不理睬严宽的提示。
“蠢货!”社长见严宽忐忑不安的模样忍不住骂出声来:“还什么给年轻人机会,还什么报社的希望,现在单位这盆子火都快被人浇熄了!”
严宽颤着手擦了擦从额头不断滴落的冷汗:“怎么会呢?上头嘉奖的报社又不是只有我们一家,那个华清日报、爱华日报的嘉奖令几乎每星期都有两三次,怎么我们报社得一次嘉奖令都被当靶子啊!之前牡丹日报得了嘉奖令,我们报社不是还组织了一批优秀记者去他们报社求取先进的报道经验吗?”
“说你特么蠢,你特么还不承认是吧”
“是是是,我蠢,猪都比我聪明。”严宽点头哈腰的奉承着社长:“社长,我这脑子实在转不过弯来,你指点指点我吧”
见严宽一副低头做小的模样,社长的气也消了不少:“你光看嘉奖令它是个好东西,可你也得想想我们这封嘉奖令是怎么来的!是动了全国上千家同行的奶酪,这跟平常的嘉奖令一样吗?蠢货!提议黄小莉参与此次会议的意见就是你提的吧!自作主张!”
严宽只觉得浑身都泡在冷水里,黏腻潮湿,后背被风一吹,凉得直打哆嗦:“社长我错了,我还不是想让其他报社见见我们的新闻测谎仪吗?是我太爱显摆了,我把事办坏了,请社长责罚。”
社长一脸严肃,并不搭理严宽,转头向主编海燕道:“海燕最近这几月的新闻稿一定要审查仔细,一点疏漏都不许出,免得被有心人拿来作伐攻击。”
“是”海燕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社长一向不喜欢这个海燕,一个让上位者无法掌控,可是却忌于他的能力不敢轻易动摇的手下,没人会喜欢。倒是这个严宽贪财好色没啥本事,早年靠岳丈出力谋了个好位置,如今岳丈下山了,靠这个蠢货自己恐怕坐不稳这把椅子,对于这种手下恩威并济,不愁拿捏不了他,社长思及此处,倒也缓了口气对严宽道:“不过事情已成定局,文件上交代每个单位的名额需要有5个实习生名额,我们社总共有8个名额,今年就由你们两带队再加一个王建国吧,王建国有深色背景,其他单位多多少少还能给他点面子,至于5个实习生名额也交给他选吧,平时也是他跟实习生接触良多,知根知底,这次可千万别出纰漏啊!”
“是,知道了”
“社长您放心,这次在您英明指导下,我还再把事办砸我就不是人。”严宽溜须拍马道。
“行了,你们出去,顺便把门带上。”社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他两退下。
刚关上社长的办公室门,严宽就拉着海燕道:“刚才你咋不救我?我们可是多年的老同学了。”
“有什么好救的,你不是也没事吗?我要是救你,没准你现在连位置都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