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历史,因疆土纷争,都有着数百年基业丰富沉淀的楚周两国完全可以用水火不相融来形容。
楚国虽强,但周国也不弱,虽然两国三五年一大战常年累月小战几乎成习惯,两国边关也从来不离重兵,随时都会起冲突,但也正因为如此,而两国实力又相当,反而形成对峙的僵局,让不过两百余年历史的大元国在其夹缝中相安无事地存活了下来!
直到十数年前,楚国先帝驾崩,楚二皇子继任新帝之位,所仅十三岁的楚七皇子楚绝就在边疆阵营里撕杀,后来更是连续十余年小胜周国。
输赢虽兵家常事,但连续十年不败的战绩,不仅让楚战神名扬天下,也让一直与楚国较劲丝毫不输的周国士气受挫。
而那时,在两国纷争夹缝里生存起来的大元国正处于非常时期。
虽与楚国百余年来无战事,井水不犯河水,得以壮大国家,可朝堂上,皇帝一直受制于外戚世家,大元国皇帝最后虽以铁血手段最终收回了政权,大元国却至此朝堂动荡,民心不稳。
在大元国政权动荡迫切地需要休养生息阶段,若是一直以天下第一强国诩的楚国大举进攻大元国,可谓是绝佳机会,只要拿下大元国,无后顾之忧,吞并大元国的兵马财富土地后,再杀个回马枪进击周国,一统天下绝不是梦。
事实上,当时就有不少隐士都对天下局势即将到来的更变有了心理准备。
周国受挫,大元国内乱,那样的局势,于楚国而言可谓是得天独厚的大好机会,楚氏兄弟野心勃勃,又怎会放过这等天赐良机?
却没想到,大元国竟命数未到,虽爆发内战,却很快平息了内战,不仅如此,最后更是由女人登基执政,创下不可思议的奇迹。
而另一方十年受挫楚国的周国,更是凭空出现了一位三皇子,其实力能与楚绝一较高低,一战成名,震慑住子楚国,天下局势隐隐峰回路转。
周国翻盘,楚国自然得谨慎,而谨慎过头就束手束手,错失了击败大元国的良机,所谓天时地理人和,这也正造就了大元国的机会,自此大元国不仅一举扭转了国破人亡的命运,让楚国错良一统天下的良机,也让天下大局从一触即发的大战逆转成三国鼎立的对峙局势。
时间如流水,匆匆而过,转眼间又是三个春秋。
三年来,天下大局势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见大势已去的楚国自然不敢再肆意兴兵以一敌二与两国对战。
在这个基础上,三国相互对峙的局面似乎也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可尽管如此,这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和平,三国之间绝对谈不上太平。
首当其冲的根由却不是一向强势惯了的楚国,根源而是周国。
周国皇帝似乎吸取并加强了楚国先帝的经验和教训,不仅三军尽交三皇子周青色之手,就连朝堂政权他也极重视周青色的意见,周国皇帝冠宠三皇子周青色,致使周国太子有名无实如同虚设,朝堂各派皆暗流汹涌。
此法虽妙可慑敌国,但也种下了内乱的隐患。
对此周国的强势,强势着称的楚国却相反,坊间传闻,自三年前楚国战神王为情所伤,不仅一夜白头更是从此意志消沉主动弃了兵权整日窝在战王府酒生梦死,至使边关连连告急。
楚帝对其大失所望,将三军帅印交由靖王之子楚毅接任,封其为护国大将军。
面对一改常态,咄咄逼人气势汹汹的周国,在两年前,楚国选择了和由女帝执政的大元国恢复井水不犯河水的表面邦交。
而护国大将军经过三年的锻炼,虽败战不少,但影响大局的大败还没有发生,这也让楚国百姓对关在王府里不理世事的昔日战神王楚绝的怨言相对少了一些。
……
进入初春时节,大元国的京城虽然依旧寒气袭人,可自两年前女帝接受了楚国的休战书后,又经过两年多来的休养生息,大元国百姓都有了安定的日子,民心也都安稳了下来。
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上元佳节,还只是中午时分,京城最热闹的昌盛街已经是繁华似锦,十里灯街了。
望江阁二楼本就为数不多的雅间里的窗门有近半都早已经支立了起来,透过层层纱帘,可隐约望见些许贵人的影子。
而其中一间正对着大街却没有支立起窗门的厢房,正酒香四溢。
顾安安抢过酒壶给坐在桌前的顾凌斟满酒,面带谄媚的讨好出声:“哥,这酒可是我从宫里讨出来的,你看,我对你多好是不是?”所以你也要对我好是不是?
顾凌眼角轻瞭,没作声,但也端起了桌上被倒满的酒,而后干脆利落的一饮而尽。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哈哈……哥,你真厉害,我还没有说,你都知道我找你有事……”顾安安很是狗腿的拍着兄长的马屁。
“如果是关于你与陈家二公子的婚事就不要说了。”顾凌继续挑高着眉斜视着她,丝毫不理会她的讨好,很是无情的掐灭了她的希望。
既然敬酒不吃就那吃罚酒好了,顾安安没好气的将手里的酒壶塞到他手里,双掌重重一拍,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面目狰狞地的放话道:“我管他什么陈二公子,我再说一遍,我、不、嫁。”
顾凌没理会放狠话的人,慢条斯理的自斟着酒自斟自饮。
顾安安急了,面色垮了下来:“哥,我说真的,我不要嫁人。”
将杯里的酒端起一仰而尽,顾凌才道:“安安,你该认清一个事实,这陈二公子,你挑不出任何毛病。”
“我是挑不他的毛病,可并不代表我就得嫁给他。”
“为什么不嫁?你可知道你多大了?”
“你不也没娶?你多大了?”
眼见着千遍一律的争吵又要开始,顾凌叹息了一声,婉言道:“安安,我是男人,你是女子。”他只要愿意娶,随时随地都能娶到百里挑一的女子,可安安不同,女子过了二十未嫁,还有哪个男子可挑?她怎么就不明白家族长辈的好心?
“女子又如何?谁规定女子必须嫁人?陛下可没规定。”而且陛下也是女子,陛下也早已经年过二十,不也还没成亲,这话顾安安只敢放在心里说,不过前面的话她说的可是理直气壮,事实上,这两年她破坏了不少亲事,就是拿这个理由。
顾凌对这沾沾自喜样的妹妹很是头疼,可又寻不到有力的反驳话语,气氛正僵时,他请来的救兵到了。
见到师父兼上司,顾安安下意识的收起了脸上的得意。
“参见大人。”
“现在非衙门办公,安安不必如此拘谨。”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廖青云。
廖青云一进门就看到兄妹俩人僵峙的情形,心里已经明了顾凌是请他来当说客了。
顾安安不用想也知道廖大哥定是她大哥请来当说客的,于是扔下一句话就跑了。
“廖大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陪我大哥好好喝几杯。”
“安安,你给我站住。”
对顾凌的话充耳不闻,顾安安拔腿就跑。
顾凌气节,忍不住道:“你看看,这哪里像个姑娘家,我真后悔当初让她跟着你学徒,一个女孩子,整天与尸体为伍,再这样下去,她别想嫁人了。”
廖青云淡笑不语,作为师父以及顶头上司,他很满意安安的办事能力,作为顾凌的至交,他也能理解他的一片苦心,但他更能体会安安的心情。
“其实在我看来,安安的生活过的很充实,她很喜欢。”其实这就够了,不是吗?可是别人总认为不够,总是自以为自己是对的,是良苦用心。
顾凌见他越发淡漠的脸庞,心里的火气消散开来,轻叹息了一声:“青云,安安的情况和你不同。”
廖青云笑了笑:“的确不同,安安比我更有勇气。”他知道顾凌找他来当说客的原因,无非是想拿他当先例。
“……”顾凌觉得自己找他来帮忙劝说安安真是一步臭棋,青云是妥协了,如廖伯母所愿娶了陶霏雨过门,也和陶霏雨相敬如宾,表面上过的很好,可他知道,遗憾只不过是被青云深埋藏进了心里。
“青云,你……可有后悔过?”这话顾凌一直想问,但一直忍着,今天却还是忍不住了。
廖青云其实并不意外顾凌的话,但他还是有片刻的怔忡,后悔吗?
“不会后悔。”
不会后悔,却不是不后悔……老实说,顾凌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看来,青云之所以妥协,也许最大的因不是出自廖伯母身上,而是因为不忍那人为他有半点的惋惜和愧疚。
他心里很为青云不值,又想叹青云的傻,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没这个底气,因为他也至今未娶!
他不敢否认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丝希望和期盼,可如今一年又一年过去,坊间无数次流传着她将广纳后宫的消息,可他们都知道,没有一次是真的,她从来不曾有此意,甚至充耳不闻。
见她无意于此,元氏皇族宗亲们都开始蠢蠢欲动了,不漏过任何一次机会,带着或聪明伶俐或乖巧可爱的童男童女们在她眼前晃,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入她眼,被她选中成为太子或太女,就此一飞冲天。
昨日祭祀大典上,几大宗王甚至胆肥的联名上奏,请她纳夫或过继宗嗣。
“你说昨日之事会不会有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宗王们的野心昭然若揭,请她纳夫生子恐怕是假,让她选宗嗣过继倒是真,要真选嗣过继,也不需要宗族里选,宫里不是有现成的人选?
廖青云洞悉的目光让顾凌有些不自然,但还是镇定的硬扛着。
似是察觉到了顾凌的不自在,廖青云收回了目光,语气淡然的道:“不管有没有,她都不会的。”
顾凌敛下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和青云可以无所不谈,唯独事关她的事,青云总是不留他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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