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丢了项链?”
夏繁锦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刚才丢的,如果有人不要命的从十二窗户翻进来,只为了偷一条没金钱利益价值得项链,那她就完全不理解了。这项链虽然意义重大,可也只是对她来说有意义而已,别人,有什么理由要它?
夏繁锦静下心来,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唐敛在她正在沉凝着思绪时,突然上前两步,轻轻的抱住她。
夏繁锦毫无察觉的出了神,被他忽然抱住的时候,她有些僵硬,并且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潜意识中就想要躲开。
“躲什么?”唐敛声音沉冷粗噶,字句之间透着似像非像的威胁。
夏繁锦扭过头,笑得很意味深长,手上却不着痕迹的用手指,一根一根的扣开他的手臂,想要挣脱。
唐敛看着她声东击西的小动作,偏偏不吃这一套,她动作弧度很小,察觉到他故意将她箍得越来越紧之后,她索性放弃挣扎。
爱干嘛干嘛。
她不说就好,看他忍得了多久,事实证明,唐敛五秒钟都忍不了,贴着她的脸颊亲昵的用唇瓣去碰她柔嫩的皮肤。
夏繁锦往后仰着身子去躲避,被唐敛按着后脑勺带了回来。
“能不能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夏繁锦心里闷闷的,没什么精力再去应付他。
“我动的是嘴。”
“……”夏繁锦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唐敛很精准的捕捉到了,脸上的表情也黑沉了几个色调。
他结实精瘦的长臂放开了她,转而用手抓着她的肩,声音清晰而又低沉浅缓,像情/人间的呢喃,一字一句,就像想要蛊惑谁的心魂一样。
他贴着她的耳边说:“跟我回银滩住。”
夏繁锦抬起头看着他,平淡如水的黑眸,正正的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在问他为什么。
“这里不安全。”唐敛松开了她的肩膀,她披散的发丝有些乱了,他伸手去把她耳边的发拨到耳后,想要捧着她的脸,却发现夏繁锦很抗拒,他的手顿了顿,像是生气报复一般,不仅捧住了她的脸,还用力挤着,夏繁锦白皙的脸,瞬间有些涨红。
“刚才进来那人,若是居心不良,要的便是你的命。我这次能及时赶到这里,下次呢?”他顿了顿,从夏繁锦眼中看到了闪烁和动摇,继续压低了声音道:“就为了避开我,不惜拿你自己和孩子的命赌一把吗?”
夏繁锦心’咚咚咚’的跳,她明知道唐敛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让她答应回银滩去住,可她不敢将这些话只当做说辞。既然唐敛过来得很急,说明他收到了消息,最少都能知道对方大致的身份来历。
而且对方极有可能是难惹的人物。
为什么有人会来找她的麻烦?她并没有跟这样难缠的人有任何的瓜葛啊,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唐敛的仇家。
心中即便有了答案,她还是想确定清楚,“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了今天晚上有人做小动作?”
唐敛没有说话,薄唇紧抿,黑曜石般的眸子透着一股还未消散的厉色。
“是你的仇家吗?”
“……是。”
夏繁锦本想脱口而出问他最近又有什么危险吗,遇到了什么麻烦吗,可是想到有些她问了无数遍他都不肯松口的事,她最终默默的闭上了嘴,心里也告诉自己,不要想。
夏繁锦心中还犹豫不定,唐敛看着她始终不肯松口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横冲直撞,恨不得直接将她打包扔回银滩,明明是她的女人,现在却对他竖起了一道高高的心防。
本来事情可以进行得很顺利,一切尽在控制之中的话,他们的孩子降临之前,他肯定能解决一切问题,让她没有后顾之忧,也不会又任何危险。
可她比他想象的更难以掌控,更聪明狠心。
他一直都知道夏繁锦是一转身就不会回头的人,同样失去了的信任,想要再得到,比登天还难。他以为他能对她强硬一点,可失策的是竟然输给了她的强硬。
在爱情里,最忌讳的就是成为对方的弱点,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将她揽为自己最大的弱点。
怎么也狠不下心,能有什么办法?
“这里不安全了,跟我回去,”他顿了顿,“你去哪里我都不会限制你,还是像现在这样,我只会让人守着你的安全。”
夏繁锦垂下了头,她在思考,她应该做怎样的决定?
不过她已经有了答案,因为再怎么深思熟虑,就目前来说,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好,我跟你回去,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夏繁锦语气和表情如出一辙,如同波澜无惊的湖水,温婉的声音如同她现在的沉静的模样,将她那分浓浓的强硬气质中和了一半。
“我想睡客房,一个人。”她说完看见唐敛眉心已经有一团浮动着的戾气,眼神也又深邃变为薄怒,她依旧不会因此做任何决定上的改变。
唐敛死死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的脸盯出一个洞来,咬牙许久,才从唇齿间咬出一个字眼,“好。”
“嗯,”夏繁锦淡淡答道,看了一眼时间,说:“现在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过去。”
“现在就走。”唐敛二话不说,大步走进了她的房间。
夏繁锦一反应过来,忙跟着他进了卧室,发现他已经开始将她的衣服拿出来开始打包。
“我说了明天再走,我想睡了。”夏繁锦看着被扔在床上的一大堆衣服,气恼又无奈。
“我帮你收拾,车上你也可以睡。”唐敛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夏繁锦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半个小时候,夏繁锦坐上唐敛的车,后备箱被唐敛扔了两个行李箱进去,装着她的衣物和一些必需品。她的书和其他的东西,明天让人来般。
夏繁锦搞不懂唐敛为什么这么执着,一定要在大晚上穿着家居服和人字拖都要强行把穿着睡衣的她带回银滩。因为她还来不及去想万一发生意外会有怎样的危险性,而此刻,也意识到了,她觉得背后有阵阵凉意,神经也紧绷了起来。
看着后视镜里渐渐消失的公寓,夏繁锦心里一遍遍的想着,先保证安全再说。
在夏繁锦心中盘算着现在和未来该怎么办的时候,唐敛从后视镜看向了公寓楼已经一片漆黑的十二楼,那外面空荡荡的,只剩月黑风高下夜色的孤鸣。
夏繁锦的书房里,顾如水一身黑服,隐匿在黑暗中,撩开了一点窗帘的缝隙,看着那辆渐渐驶远的轿车,手心里棱角分明的东西被她紧紧捏了半晌,手心都被印出了痕迹,戳得她手心到心脏那条神经都在隐隐作痛。
她松开了手,掌心的吊坠已被捂得温热。
顾如水走到了书桌边,将项链放在了书桌上那盏复古台灯旁。这次没有翻窗出去,而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门外的动静,才打开门从前面出去。
地下停车场,顾如水戴上墨镜和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周身萦绕着强大冰冷的气场。即使这里的监控已经不能运行,但还是做好了伪装工作,以防被人认出来,因为她今天是本尊出镜。
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她稍稍弯下腿,往车的底盘下看去,原本被她揍晕扔在车下面的黑衣手下们,一个个都没有了踪影。
顾如水拧了拧眉,她能感受到,四周没有威胁性的气氛,估计是人都被唐敛调走了。
不过她能肯定,唐敛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而且,他在叶凉身边埋有功底极深的眼线,不然不可能紧跟在她后面就出现在了这里。可是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踪迹,那他大可以加派人手过来对付她。可是,他竟然什么都没做,什么意思?
顾如水眼睛忽然一亮,半眯着眼睛,唇角溢出一抹了然的弧度,估计他们再过不久就会见面了。唐敛现在不就是想一步一步慢慢跟叶凉玩儿心理战吗?
她本来想着想着还觉得有意思的,可是转眼皱了皱眉,一个是她姐夫,一个是恨她厌她入骨的男人……
夏繁锦和唐敛回到银滩,已经是接近十二点的光景了。
唐敛走在前面,手里推着两个行李箱,夏繁锦走在后面,开门进去,客厅里只开着沿着天花板一圈的暖黄色壁灯,光纤比较暗沉安静。
已经这么晚了,张婶早就已经睡下了。
唐敛一手一只箱子拎着上楼,轻轻松松。
夏繁锦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走楼梯虽然不如以前那般轻盈,可还不算笨重,看到唐敛径直拉着箱子往主卧的方向走,夏繁锦’诶’了一声提醒他。
唐敛扭头,皱了皱眉,夏繁锦朝客卧的方向怒了努嘴。
唐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夏繁锦就知道有这么一出,唐敛可不是那种说到就一定会做到的人,在这种事情上耍下三滥的赖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夏繁锦也没在意,倚着走廊的栏杆,要笑不笑的说:“要我睡主卧也可以,你去睡客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