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回来就成了吗?唉,还不如不回来呢。”
“这回来的一半人,都变傻了,满嘴胡说,颠三倒四的。”
“不过他们虽然疯傻说不清,但有个事儿说得倒清楚,就是故县山乱葬岗那块儿,真的有妖魔作怪,数目还很多,简直妖鬼横行,见人就杀啊!”
“啊?居然闹得这么厉害!”听瘦老头说到这里,张少尘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想了想,他心中便有了主意:
“我张少尘,自认正道中人,也学了不少法术战技,既然让我碰上故县山这样杀害百姓军民的妖魔,我怎么能当不知道?”
“正好去那里斩妖除魔,既是践行我心中之道,也是继续实战锻炼,特别是巩固一下凤姐姐新教的杀人技。”
心中打定主意,张少尘便朝两位老人家拱了拱手,行礼说道:
“如此横事,简直骇人听闻!”
“不瞒两位老人家说,小子一向向往除魔卫道,那些剑客侠士就是我的榜样,现在既然让我碰见了这样的事,自然要往那故县山一行了。”
“所以还请两位老人家指教,那故县山乱葬岗,怎么走?”
听他这么一说,胖瘦俩老汉倒好像真碰到了故县山妖魔,被吓得好大一跳!
那胖老头先反应过来,看着少年,吃吃地说道:
“你、你说,你要去故县山,斗、斗妖魔?”
“是啊。怎么,老丈您不相信么?”张少尘奇怪道。
“我信,我信。不过,小伙子,我老人家有个过来人的金玉良言,你想听吗?”胖老头很诚恳地说道。
“还请老丈指教。”张少尘恭敬说道。
胖老头点了点头,道:“咱们人这一辈子啊,什么功名利禄、正道邪道,再怎么好,再怎么重要,都比不上‘活得长’,来得好来得重要啊!”
“呃……您说得好有道理。不过呢,老丈您多虑了,其实有件事,我也要跟您们二位说。”张少尘笑着说道。
“是啥?”胖瘦俩老头一起问道。
“其实我一身神通,出神入化,区区只是杀了几十个人的妖魔,根本不在我话下!”张少尘掷地有声地叫道。
这一番话,他自觉说得很有气势,自己挺满意;可他一瞅眼前两位老人的反应,顿时便泄气了:
就见两个老汉,目光乜斜,虽然没说话,却胜似说话,满脸都写着“不信”、“这小伙子尽吹牛”的意思。
张少尘脸色尴尬。
“既然如此,我只能露一手了。”
念头一动,他背后的剑鞘中,天灾剑倏然飞出,霎时间挟风带雷,转眼又血光大盛,就在自己与胖瘦老头的周围,倏来倏往,狂舞如龙,血光汹涌!
光这还没完,转瞬之后,又有神秘绝美灵俏少女,忽然自剑芒血光中冉冉现身,召唤出神兽仙禽的光影,在血涛剑光中迅猛奔腾,其场景根本不似人间可有。
场景画面,不似人间可有,画面之外,还有配音,真个如神歌鬼唱,一念炼狱,一念天国,让人如堕神魔梦境。
城墙边闲聊的平民老汉,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当时胖瘦俩老头就呆愣当场,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自己又是谁。
百姓眼中的神通,只施展了一小片刻,很快便灵入剑、剑入鞘、血光敛、雷声歇,这城墙边小小的一隅,又恢复成黄昏中寻常的场景画面。
但胖瘦俩老头,那激荡迷幻的心情,却没这么快平静。
他们俩都拿手捂着胸口,好一阵恢复,觉得心跳血压恢复正常了,这才不约而同地抬手朝东北方向一指:
“禀告仙长,故县山乱葬岗,往那边,这么走……”
知道如何去目的地的少年,转身走上了除魔之路。
在他身后,两位老汉相视一眼,顿时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经历刚才这一遭,接下来这一个月里啊,自个儿跟其他老伙计们的炫耀谈资,有了!
不过……
“他竟是如此年轻啊……”
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两位海盐县的老汉,如此感慨。
海盐故县山,不算高,但山场占地比较大,其中丘陵起伏,地形比较复杂。
张少尘脚程很快,黄昏时出发,到了故县山中时,其实天还亮着,那天边的云彩,只不过比先前暗了一些,薄的地方还透着亮色呢。
只是,当张少尘走进故县山中,他就发现,好似自己一下子就走进了黑夜。
他有些吃惊。
抬头再看时,他便见本来透着亮色的浮云,这时候却一团乌黑,沉重晦暗;黑云压顶之际,又有阴风阵阵,吹得浑身发寒。
再仔细听,他便听到一阵阵的阴风中,还不时传来呜咽的哭泣,和诡秘的怪笑声。
“果然有鬼!”张少尘在心中下了结论。
见有鬼怪,他不仅不怕,反而还变得有几分兴奋起来,心想:“至少咱这一趟,没白跑扑空啊。”
他开始更加谨慎地朝山里面行进。
当他接近故县山偏东北方位的乱葬岗,便在诡秘的风声阴影里,看到开始有妖鬼横行,奇形怪状的身影,正不停地穿梭于乱坟堆里。
夜色中的妖鬼,有的有形,有的无形。
有形的,大多不似人形,或头上生角,或背后有尾。
即使接近人形的,也总不太正常,不是脸上白得发光,就是脸只剩下半张。
而且脸上的表情,都说不出的诡异,自带邪恶感。
无形的妖鬼,则往往是一团黑影,其中有色彩诡秘的两点火光,权作眼睛,于是眼神就飘忽怪异,看得人浑身直发毛。
这些有形无形的妖鬼中,有不少对闯入乱葬岗的少年,根本无视,直接从他身边飘过、奔过,鬼眼看都不看一眼。
有些则是一看见少年,就满脸兴奋,红舌耷拉着,口水哗啦啦流着,显然把他当成难得的鲜嫩美味,呼哧呼哧地就猛冲过来!
碰上这种好吃人的妖鬼,张少尘毫不留情,立即出手,天灾剑剑光如电,凑近自己身边一个,就杀死一个,转眼之间,就将周围这片坟场的妖鬼,几乎全给清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