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坐在台下的很多魔教弟子,不一定能看得懂,不过正在台上的那些魔教巨头们,可都看得一清二楚。
见独孤横行行云流水又迅如闪电般的用符手法,包括仇西风在内的魔教高人们,全都暗暗点头。
古木森这时则神色一凝,全神贯注地打出一张火盾符,瞬间在身前张开了一只烈火熊熊的火焰盾牌。
这样的火焰盾牌,几乎将近一丈高,烈焰奔腾,火光烁烁,将古木森整个人都护在了盾牌后面。
见他露出这一手,无论台上台下,也都不自觉地叫了声好。
不过虽然叫好,有了前两轮的铺垫,无论台上台下,也都觉得,在独孤横行冰爆符的攻击下,就算火焰盾牌声势再烜赫,也依旧不容易挡得住攻击。
毕竟,独孤横行打出的这冰爆符,一旦符纹发动,便会在空中掀起一片势不可挡的狂冰风暴,再加上本来就是“水克火”,就算古木森的火焰盾牌再厉害,也很可能挡不住。
其实就算是全力以赴的古木森,心里也大概想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他这一次也只是追求把火盾符施展得漂漂亮亮,显示他精湛的符箓技巧,至于能不能挡住冰爆符,他就不太在意了。
他真正在意的,是在本轮第二回合轮到自己攻击时,用一个自己制作的绝门秘符,打独孤老儿一个措手不及!
他和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这次只要勉强防住、不太丢脸就行了;却谁知道,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大出他的意料——
那张冰爆符,本来应该在空中,疾速化成一场狂暴的冰风雪雨,朝古木森的火焰盾疯狂扑来,并在短暂的相持后,冲破火焰盾牌,直扑古木森。
却没想到,那冰爆符在空中闪过一道寒光后,却竟然只变成零零散散几滴雨珠、几片雪花,都不用太靠近火焰盾牌,就已经被那热力烘干蒸发,转眼消失无踪了……
“啥?!”
古木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还疑神疑鬼:“莫非这是独孤老儿耍的新花样?用了什么高明的障眼法?”
但很快,他便知道,这不是自己眼花,也不是自己错觉。
因为台上台下,也忽然响起一阵不约而同的惊讶唏嘘声。
如果这还不太能让他相信,当他一看对面独孤横行一脸震惊的神色,他便顿时明白了:
“确实,这就是他‘冰爆符’的效果了。”
“他当众出、丑、了!”
“哈哈哈!”古木森猛地嚣张大笑了起来。
现在古宗主的心里,也觉得这可能是独孤横行的一个意外——
但管这个干嘛?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先笑了这老货再说吧!
不用说,面对这出乎意料的结果,再看着古木森小人得志的嘲讽嘴脸,独孤横行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和他脸色同样难看的,还有台下人群中的一人。
“怎么会这样?!”
张少尘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地看着台上火焰盾牌前的一片虚无。
“不可能啊!”他慌张地想道,“我最近,功力可谓突飞猛进,而这冰爆符,也不是什么太复杂的水灵符箓,我又很用心地描绘炼制,怎么可能会失效?!”
这事情,太难堪,也太出乎意料,以至于连张少尘这样胆气不小的少年,一时间也心慌意乱。
尤其是,这时候,那正在飞云台上的独孤横行,转过脸来,威严的目光,朝台下飞快地一扫。
刹那间,本就慌张的少年,身子往旁边一歪,都差点侧倒。
突如其来的狼狈与慌张,这时全都被坐席中不远处一人,用眼角的余光尽收眼底。
“嘿嘿……”
一抹嘲讽和快意的笑容,悄悄地爬上了他的嘴角。
这时飞云台上,看着古木森的得意与张狂,独孤横行有心再来一次发狠的攻击,只可惜按照规则,接下来轮到他防守。
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接下来的防守。
这时候,古木森已是十分张狂,只听在他一声暴喝声中,那张他精心秘制的“魂链冥火符”,已被他挥手打出。
诡秘的符箓,一旦出手,瞬时迎风幻化成七八道冒着黑气和绿火的锁链。
仿佛出自九幽冥府的鬼火锁链,望空纵横飞驰,直朝独孤横行迅猛扑来。
独孤横行自是不敢大意,就在古木森打出火符之时,也已是顺手激发了那张“冰盾符”。
即使作为对手,古木森也觉得,刚才已经发生过一次意外,那这次不会再发生意外了吧?
毕竟从概率上来讲,这种并不十分高级的符箓,连出两次意外的概率也太低了吧?
所以古木森一旦打出魂链冥火符后,便立即继续催动灵力,给空中的冥火幽魂之链持续地提供灵力,好助它们奋力刺穿寒冷坚固的冰雪之盾。
却没想到,连古木森都没指望的第二次意外,又发生了!
当独孤横行激发了冰盾符,本来应该张开一个一人多高的寒雪坚冰巨盾,却没想到,这冰盾是成形了,也立起来了,但却只是薄薄的一层冰片!
这样的“冰盾”,别说阻挡高明的冥火符法了,哪怕是五六岁的小儿,举起小拳头用力一捶,也能把这所谓的冰盾给敲碎啊!
相比这个意外,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毫无意外了。
疾驰而来的冥火魂链,如同刀切豆腐一般,瞬间击破了稀薄如纸的所谓冰盾,以势不可当的姿势,扑向了独孤横行。
要不是独孤横行,一看冰盾这鬼样子,暗叫不好,瞬间反应过来,从而及时闪避,否则他还真有可能,在今天这场并不激烈的常规斗法演练中,丢了性命。
如果真是那样,引起魔道动荡、掀起轩然大波就不说了,一代豪雄独孤横行,也会因为这样儿戏的意外死法,成为所有天下人的笑柄。
但刚才这一下,实在是猝不及防,饶是独孤横行仗着丰富的经验和强大的力量,努力闪避,却也被那刁钻的冥火给烧着了胡子和眉毛,并且右胸前的袍子也被烧了个洞,都烧到胸口皮肉了,让他只觉得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