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耿赤心一摆手,拦下他的话头,“你这话刚才我已经听过了。”
“不过光说不练可不行,拔剑吧!”
“拔剑?”张少尘有些发愣。
“对啊。”耿赤心似笑非笑道,“不拔剑,不跟本舵主比一比,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
“跟您比?!”张少尘顿时一脸苦相。
“哈,你别怕。”耿赤心见状笑起来,“不是真比。只是过一两招,本舵主试试你剑术如何。”
“只是试试啊?那好那好,那我可以的!”张少尘喜笑颜开道。
说话间,他便拔出了剑。
他将天灾剑横在胸前,摆出一个常见的剑术起手式。
这时便听耿赤心一声大喝:“接招了!”
大喝声中,耿赤心飞速拔剑、挥剑进攻,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又快似闪电,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这把利剑已闪着寒光,刺向了少年的脖颈!
见来剑气势汹汹,张少尘一脸惊惶,也奋力挥剑抵御。
只听得“当”的一声响,耿赤心刺来的利剑,被少年勉强挡了一挡,改变了剑路去向,正从少年的肩膀旁,擦着衣服滑了过去。
理论上来说,这一剑,张少尘防住了。
虽然防得很狼狈,只差一线他肩膀就得被利剑划伤。
但毕竟是防住了。
只可惜,看起来他能荡开这一剑,已是极限了。
就在耿赤心准备收剑再攻时,张少尘的手却一抖,掌中那把长剑,顿时掉落在地上,还上下蹦跶了几下,发出“当啷啷”的清脆响声。
“哎!我认输,别打了别打了!”张少尘抱着脑袋,边往后蹿,边连声叫道。
“哦。”耿赤心倒也言听计从,收剑入鞘,不再攻击。
张少尘见状,忙又跑上来,弯下腰,把自己的剑拾起来,那动作小心翼翼,显得他对这把好剑,十分珍惜。
当直起腰,收剑入鞘时,张少尘赞不绝口:
“舵主大叔,您这剑术太厉害了!”
“真的,在我老家那儿,附近的街坊邻居,几乎没人能在一招内,就打败我!”
“您真的太厉害了!简直是绝世剑客!”
听他这么说,尤其是表情还十分认真,旁边一直看得津津有味的血义盟围观群众,全都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这少年,还真有趣。”
“本来不知天高地厚,挺讨人嫌,怎么这会儿我却觉得,他这样竟有点可爱?”
这些人心里打趣时,却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自大搞笑的少年,在口中赞叹耿赤心时,却在心里想道:
“嗯,我刚才演得不错吧。”
“勉勉强强荡开他的剑,却还被震得拿不住手里的剑,以致剑器落地,这很符合志大才疏的无知少年样子吧?”
想到这里,他便在内心,对自己无懈可击的演技点了个赞。
这时他却不知道,对面那个耿赤心耿舵主,却在暗中十分惊异:
“哎呀!我还真没看走眼,这少年,真的根骨不凡,潜力很大!”
“本来我这一剑,已用了我七分功力,出手飞快,准备让他连抬剑都来不及,直接让剑刃紧贴他脖子上,也让他知道知道我耿赤心的厉害。”
“这么一来,我过会儿提出那个要求时,他也更乐意答应。”
“却没想到,虽然最后他长剑也是脱手落地,但却挡住了我这一剑啊。”
“啧啧!他还觉得自己本事差,使劲夸我厉害呢,却不知,本来的结果,不是这样。”
“他的表现,已经大大超出我的预期了!”
这么一想,耿赤心刚才心里生出的那心思,变得更加坚定了。
心有定计,耿赤心反而严肃了面容,朝张少尘道:
“小兄弟,你的剑法,我试过了。”
“不过我舵中,还有要事相商,你就先在一旁听着。”
“等我们商议完事情,我再跟你说话。”
“好嘞,舵主大叔,您先忙。”
虽然觉得耿舵主这话,好像有哪儿不对,但张少尘还是应了一声,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这时候,便听血义盟分舵护法石老六,朝陈九叫道:
“陈九,我们要议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陈九答应一声,躬身行了个礼,便走出厅堂,又去刚才码头兄弟们扎堆的地方,闲聊去了。
也就是在走出议事大厅后,陈九心中才忽然惊道:
“哎呀!”
“原来张老弟刚才,差点被当成海船帮的奸细啊!”
站在议事堂的一侧,张少尘听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便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觉得耿赤心的话有些不对劲。
因为就他旁听的这一会儿,耿赤心真的是在跟血义盟分舵中的核心人物,商量怎么对付海船帮的事。
还真的是在商议“要事”!
虽然还不太清楚耿赤心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但张少尘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些不安。
果不其然,等耿赤心和帮众们,商量完对付海船帮的计划,这位血义盟舵主,便朝张少尘径直走过来。
走到面前,耿赤心便看着少年,笑呵呵道:
“小兄弟,相信你既不聋、也不瞎,刚才我们说了什么,计划了什么,你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大叔,您这是啥意思?”张少尘故作不知地问道。
“嘿嘿,别装听不懂了。”耿赤心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说道,“大战当前,你已经知道咱血义盟中最要紧的机密了,所以现在只有两条路给你走——”
“哪两条路?”张少尘惊恐地问道。
“这两条路就是——”耿赤心顿了顿说道,“一,杀你灭口。二,当我徒弟。”
张少尘一听,心里顿时有些尴尬。
如果说,只是加入血义盟,那没关系,随便应付一下,打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找个时机逃走便是。
但如果成为耿赤心耿舵主的徒弟,这事就麻烦了。
为了打听点消息,成为血义盟一个舵主的徒弟,这代价有点大。
毕竟,自己本是仙极门的卧底,又拜在魔灵教门下,现在再做血义盟舵主的徒弟,怎么想怎么别扭。
这就是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