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还说夫妻恩爱,我看你对自己妻子,也不怎么上心嘛!”
严红露真的有点生气了。
“我、我这不是怕丢人嘛……”高烈涨红着脸说道,“这事儿说出去,肯定惹人耻笑。”
“我本来准备慢慢着手,去水月观哄她回来。”
“没想到去了那里两回,却都被水月观的人挡回来。”
“毕竟水月观隶属仙极门,我怕因为一己之私,坏了圣教大事,所有也没敢强来。”
“再加上土灵堂中,最近事务也有些繁重,一来二去,便拖至今日……”
“那你今天怎么舍得跟我说了?”严红露有些没好气地道。
“这不是现在两派互相攻伐,还出了凤凰山这等大事,我等都怀疑是仙极门做的。”
“我便想,现在再跟仙极门下水月观,摆明车马,便不会坏了本教大事了吧?”
“唉,好吧。”听他如此一说,严红露倒不忍心再责怪他。
看着眼前愁苦的汉子,她心中转念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高堂主,太顾及教中事务,便冷落了家中娇妻,这才让她……”
“不过也不至于啊。”
“天下女子,不到忍无可忍、无路可走时,谁会轻易跑去逃妻庙、水月观?”
“这事儿,还真的很奇怪。”
想到这里时,那高堂主正悲悲戚戚、含羞忍愤地道:
“其实,陆夫人,我怀疑,那个创下不小善名的道观,其实是个淫庙……”
“我平时对妻子,那么好,她还跑去了那里,一定是被水月观的淫道给哄骗引诱了……”
听到这里,严红露忽然明白了:
为什么这位高烈高大堂主,忍到今天才来诉说,而且找的是自己这样的妇人;
实在是,刚才这两句话,很可能才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如果他的想法,是事实,那实在太丢人,他哪还好意思去大张旗鼓地操办?
当然就更不好跟教中那些兄弟们说了。
那些大男人,只适合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地吹牛,哪能细说这样的事情?
要真说出来,那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更何况,这高烈,贵为土灵堂主,为人冷静威严,平时都是一副严肃嘴脸示人。
其冷脸的程度,在魔灵教中被公认为,仅次于那个白衣恶客冷剑使。
于是爱妻被淫道哄诱去的事,如何还开得了口?
这么一想,严红露便对眼前这位变得絮絮叨叨的堂主,心里颇为同情。
不过她嘴上却啐道:
“呸呸!”
“高烈,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秀兰大妹子那人,我知道,极其贞静贤淑的,你别这么编排她。”
“嗯,好吧……”嘴里答应,高烈却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显然对严红露的话,不怎么相信。
见他这样,严红露也是无法。
想了想,她便道:
“老高,现在什么有的没的,都别多想了。”
“咱们这就去水月观,接回秀兰,讨回公道!”
“太好了!多谢夫人!”高烈感激涕零,忍不住由衷赞道,“您真是咱圣教的好大姐,怪不得人称‘黑玉观音’呢!”
“这些好话不必说,大姐我也是情义之人,看不得自家兄弟受这般苦楚。不过,”严红露话锋一转道,“不过此事,光你我二人,还是力薄;我还得去跟圣女商量商量。”
“啊?还要跟圣女说啊?”高烈顿时又苦了脸。
“跟圣女说怎么啦?”严红露一脸不高兴地道,“难道你还信不过圣女的人品?”
“不敢不敢!圣女人品清如冰雪,我老高哪敢怀疑?只是、只是……”高烈又变得吭吭哧哧。
“只是觉得丢人是吧?”严红露冷笑道。
“是啊是啊!”高烈使劲点头。
“那你是怕丢人,还是怕丢了婆娘?”
“啊?”高烈一惊,顿时醒悟过来,连忙道,“大姐,是我错了!我要秀兰回来!”
“只要秀兰能回来,就算我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又怎么样啊?”
“只要我夫妻二人能团圆,就算我高烈被天下人耻笑,也值了!”
“好啦好啦,别说得这么夸张。”严红露嗔道,“你呀,老高,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还姥姥家、天下人呢!”
“你真以为天下人这么有闲心,管你家那点破事啊?”
“这……”
严红露这句看似寻常的话语,却好像比刚才那句话,还要让高烈清醒。
他愣在当场,怔怔地出了片刻的神,这才神色恍然,面向严红露,躬身弯腰,行了个大礼。
魔灵圣女独孤羽霓,也是嫉恶如仇。
一听高堂主现在几乎是妻离家破,她便立即决定,要替高烈出头。
很快她就和严红露商议好,此行人不宜多,个个得是好手不说,除了高烈外,还基本得是女子。
毕竟,别看严红露先前对高烈那种“死要面子”的做法,嗤之以鼻,但真到要做事时,她还是很顾及高烈“男人面子”的。
所以在她的提醒下,独孤羽霓便做了决断,她和红露姨自然要去,其他所带之人,要么是她圣女麾下的女剑侍,要么就是严红露交好的几个魔灵教女弟子。
再加上不宜大张旗鼓,得优中选优,最后便选了六七个身手不凡的女子高手。
当然,凡事也有例外。
这次水月观之行,除苦主高烈之外,她们却还带了个男子,便是张少尘……
带上他,自然是独孤羽霓的主意。
现在独孤羽霓有意提携他,就把他也带上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独孤羽霓最近,内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
最近她几次行事,好像只要带上张少尘,事情就顺利得多,最多不过是有惊无险。
所以,在她的心目中,张少尘这家伙,本事不算大,但运气很不错,恐怕还真是自己的“福星”、“幸运物”呢。
不过张少尘,可一直想刻意低调的。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在圣女大人的心目中,竟是个“幸运物”,恐怕会欲哭无泪吧……
张少尘:“我不想加入妇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