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了脸,朝少年冷冷瞪视,正是无声的威胁。
被他锐利的眼神一直瞪着,张少尘浑身都不自在。
正想张口说点什么,那冷天霜却先开口了。
“不许推波助澜,帮圣女胡闹。”
低低说出的话语,森冷无比。
配合着宛如冰雪的眼神,让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剑使师兄,”张少尘哭丧着脸道,“冤枉啊!”
“圣女大人多有主意,你不是不知道。”
“她想做什么,我拦得住?”
“……嗯。”冷天霜想了想,倒也是,便收回了冷峻凌厉的目光。
“呼!”张少尘暗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看着已快步向前的冷天霜背影,他心道:
“这位冷剑使,真像根冷木头,又冷又硬。”
“刚才他这根冷木头,真像要砸下来,把我压成肉泥。”
“‘白衣恶客’,这外号,果然不是白叫的。”
魔灵教这一行人,离了豫章城,走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一个叫“竹围之野”的地方。
到了这里,独孤羽霓四下看看,便做主让众人停下,寻了路边不远处一个背风的山坳,一起稍作休息。
才歇了一阵,独孤羽霓忽然走到张少尘的面前,面无表情地朝他勾勾手:“你,过来。”
“是……”
张少尘百般不情愿地跟在圣女身后,往旁边的僻静处去了。
说实话,张少尘现在真的是心里有鬼。
他宁可被冷天霜冷木头叫过去训话,都不想跟圣女说话……
等到了一棵挺大的野梨花树下,独孤羽霓就停了下来。
这地方,离大家的休息地方,已有一段距离。
说远也不远,不过那边的那些人,已经听不到这边说话的声音。
“昨晚,是怎么回事?”独孤羽霓语气不善地问道。
张少尘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昨晚、昨晚……”
结结巴巴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独孤羽霓也没催他,就这么目光森寒地看着他。
“不对啊!”张少尘忽然想到,“怎么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我没有啊!”
“那我怕什么?”
他胆气顿豪,连说话都利索了起来。
“圣女大人明鉴!昨晚的事,真不能怪我啊!”
“我按照之前说的,正在院子外闲逛,准备策应呢。”
“却没想到那野猪怪,不知道发什么疯,竟跑过来一把把我抓住。”
“当时我就吓坏了!”
“还以为已经暴露了呢。”
“觉得马上就要因公殉职了。”
“然后野猪怪,就逼着我吞下一颗丹药,说是什么‘巨阳丹’——”
“啊?巨阳丹?!”
一直冷着脸不说话的独孤羽霓,听到这里,却是脱口惊呼出声!
“咦?你知道巨阳丹是什么?”少年随口问道。
“没、我不知道……”
刚才冷冽如冰的圣女,忽然间说话结结巴巴,甚至那脸颊,也有点发烫起来。
少年正想着自己如何过关,没察觉出眼前圣女的异状,继续回忆道:
“反正这巨阳丹,挺奇怪的,我也没听说过。”
“不过野猪怪当时说,它……”
“它能催情,是催春发情之药,所以……”
说到这儿,张少尘迟疑了。
他大汗淋漓,紧张地思量着措辞。
他知道接下来这段是关键,是戏肉,是圣女大人对自己不满的根源。
所以接下来这段,要好好说……
于是转眼间,张少尘忽然换了个神色,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侃侃说道:
“所以我被他推入洞房,为了不让他怀疑,就故意做出了那些姿态。”
“当时我就知道,野猪怪这厮肯定是试探。”
“要是我不那么做,咱们筹划的所有一切,就都泡了汤。”
“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也毁于一旦。”
“所以虽然不情愿,我还是努力演戏了!”
说到这里,他还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看到他这样子,独孤羽霓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想了一下,她便开口道:
“算你说得通。”
“可是,那巨阳丹……”
“你既吃了巨阳丹,怎么还能那么清醒?”
“你……”
“不会是编了一通瞎话,来骗我的吧?”
“你当时只是为了故意占我的——”
说到这儿,圣女忽然醒悟,言语戛然而止。
但刚刚柔和了的眼神,却再次变得凌厉起来!
“杀气!”
张少尘现在也算有不少实战经验了,一看独孤羽霓现在这样子,就知道,她恐怕动了真怒了。
但就算这样,又能怎么办?
事实的真相就是,当时被巨阳丹药毒所侵,自己一直淬炼的仙灵气机,霎时发动,飞快吸纳当时周围的水木灵机。
那一夜,卢府小院中的水木灵机,清灵冰爽,生机勃发,化作一道无形的流水,游走于张少尘的四肢八骸,消除了巨阳丹的药力。
而正如野猪怪所说,巨阳丹来自龙宫玉芝田的巨阳花。
以朱黑山这货色,真能得到什么真正的好东西?
所以他这巨阳丹中的巨阳花成分,确如他所说,微乎其微,所以很快就被少年一缕仙灵气机给净化了。
但这样的原委,能怎么跟独孤羽霓说?
真说了,还要不要继续卧底大业了?
所以,少年愣了一下,脱口说道:
“巨阳丹没管用,可能是剂量不够?”
“还是他买到了假药?”
“扑哧!”一直绷着冷脸的独孤羽霓,听到这句话,一个没忍住,一下子就笑出声来了。
“胡说八道!”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板起了脸,斥责一句。
“这这……”张少尘挠了挠头,“羽霓,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怎么我感觉……你问来问去,难道希望巨阳丹有用?”
“什么?!我怎么可能!你!”独孤羽霓又气又羞,脸蛋通红。
“那就好!”张少尘长舒一口气,拍拍胸口道,“吓死我了。我可是守身如玉,冰清玉洁。”
“你!!!”独孤羽霓正待怒斥,却忽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又在逗我笑?我这次可没生病。”
张少尘也笑起来:“笑一笑,总是好的。”
唉,又遭遇了一个敏感词。这次是把两个字,拓展成了六个字,你能看出来是哪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