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不用圣女示意,很快就把熊老三的洞穴翻了个底朝天。
包括那只红木匣子在内,所有能证明他俩罪行的东西,全都席卷装包,带回魔灵教去。
回程之中,张少尘也找了合适的机会,小心翼翼问:“圣女大人,你怎么也找到这里来了?”
“呵呵,听起来,你觉得是你最先查到这里的?”
“呃……我懂了。”
“张少尘——”
“在!”
“你最后那段剑法,不错嘛。”
“啊?!”
“你干嘛这副夸张的表情?不是骂你。”
“其实你这段‘回风吟雪剑’,用得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是否因为你是男子的缘故,怎么总觉得你把我教的剑法,施展得连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这……我以后一定改!”张少尘擦了擦冷汗道。
“那倒不用。”独孤羽霓摆摆手,“中规中矩的事情我见多了,也烦。”
“你以后随意发挥吧。”
“我倒要看看,你能把个轻盈奇巧的女子剑术,改成什么样。”
“好!谨遵圣女大人之命!以后弟子一定把回风吟雪剑,用得越怪越好!”张少尘一本正经地拱手说道。
“这就对啦!孺子可教,嘻!”
魔灵圣女独孤羽霓,在私下面对张少尘时,倒是显得越来越平易近人了。
但如果真以为她转了性,不再有“冷面魔女”的威名,那就大错特错了。
自老鸦山归来,三天后,独孤羽霓突然来到玉屏峰,召集了五灵堂所有人在石坪广场列队。
和她同来的,还有人人惧怕的执法长老烈石,以及剑客堂的首席传剑使冷天霜。
独孤羽霓站在高高的石台上。
烈石长老和冷剑使两人一左一右,立在圣女两旁。
他们三人,俯瞰着石坪。
大太阳天底下,玉屏峰的阔大石坪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
无论是普通弟子和役徒,还是堂主和副堂主、左右护法,全都老老实实地在石坪上站好。
他们都不是傻子。
看着汉阳峰来人的表情,还有这个阵容组合,就知道今天这事儿,不仅不是什么好事,事儿还小不了。
更何况,他们中有些人,这两三天里,其实已经得了风声了。
人已集齐。
天日高悬。
独孤羽霓却是一言不发,凤目森寒地扫视台下众人。
她的气场,甚至比大家都畏惧的执法长老烈石,还要大,还要咄咄逼人。
冷目横扫,人人垂首汗颜。
好一阵之后,独孤羽霓才往旁边一挥手。
顿时,就有几个执法堂的弟子,如拖死狗般,把邵康和他几个心腹党羽,给拖上了高台。
张少尘此时,正站在人群的最后。
不过自领悟了仙气灵机之后,他的眼神视力已变得格外的好。
所以即使这么远的距离,他也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几个面如死灰的邵康同党中,就有那两个想撞自己摔下高崖之人。
除了他们俩,张少尘还看到一个熟人:
那个长得还有点姿色的袁兰袁师姐。
只可惜,现在这师姐,却已是半点姿色都不见;
整个人垂头丧气,脸色灰白,比往日相见,几乎好像忽然老了七八岁。
见得如此,少年微微地眯起眼,不易察觉地笑了起来……
这时高台上,烈石长老朝前一步,用洪亮而冷峻的声音,一桩桩,一件件,极其清晰明白地宣布了邵康及其同党的罪行。
直到这时,在场的很多人才知道,原来邵康这厮竟然胆大包天,偷偷营私结党不说,竟还敢勾结妖怪,大肆敛财,还暗中向普通百姓施暴!
这样的罪行,实在恶劣。
在场之人,没一个同情。
之后烈石长老,又按罪行的轻重,对邵康几人宣布了不同的处罚。
处罚立即执行。
邵康本人,被用魔教最残忍的刑罚处死。
当是时,烈石长老话音一落,那冷天霜亲自出手,御剑如龙。
剑光熙来攘往,在邵康身上不断进出,共计十六剑,十六洞。
最后,冷天霜飞起一脚,直接把邵康踢下高台后的百丈悬崖了。
可叹还不到一个月前,邵康设下毒计,想制造意外,让自己鄙视嫉恨的少年摔落高崖而死;
没想到短短数天后,这样的结局就应验在他自己的身上,情况还更加惨烈!
除他之外,那两个曾负责暗害张少尘的党羽,这几天一查之下,果然不愧是能帮邵康杀人的人,除了邵康之外,就属他俩罪行最重,也被当场处死。
其他罪行相对较轻的从犯,都被教规伺候,几乎去了半条命之后,全都被逐出师门,驱逐下山去了。
这其中,也包括那袁兰在内。
见到这结果,台下五灵堂的许多人,也挺替这女子可惜的,觉得她遇人不淑,最后被邵康这混蛋拉下水。
只有少数比较了解袁兰的人,看到这结果后,看法就有点不一样。
比如张少尘。
虽然看着好端端一个女子,也遭了这样的罪,本能有点不忍,但这种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
历数往事,他便觉得,说可惜,也不可惜,偶然中存在着必然。
就如他家乡有句俗语说的那样:
一只脚踏上了贼船,不湿鞋,也湿了。
浩大云空下,众目睽睽中,责罚如流水般颁布、执行,五灵堂教众,尽皆凛然。
此后烈石长老又恩威并施地说了几句话,警告教众要谨言慎行、修行为先、道义为重。
最后,他又稍稍安抚了几句,这场突如其来的当众刑罚,便告结束。
在这场声势不小的教规刑罚中,丝毫没声张张少尘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这么做,是他自己要求的。
就在昨晚,他和独孤羽霓之间发生了一段对话。
“咦?此是大好事,为何不声张?”
“不是听说有不少人,瞧不起你么?”
独孤羽霓听了少年的请求,很是奇怪。
张少尘苦笑道:“我也想耀武扬威,但这次真的不行。”
“为什么?”
“我怕。”
“怕什么?”
“怕有些人兔死狐悲,迁怒于我。就算明着不好怎么我,暗中各种下绊子,我也受不了。”
你觉得少年这样”求低调“,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