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绵掌虽然是张三丰年轻时创出的武功,但是已经蕴含了一代大宗师的武学理念,并且具有了十余年后太极神功的雏形,李天垣一味催发刚猛掌力,若是寻常高手或别派武者早已抵挡不住,但是偏偏是张松溪以武当绵掌以巧盛强,以轻描淡写的武当绵掌拉扯李天垣的重掌力,越打下去李天垣越感吃力,而张松溪却呼吸悠长,依旧轻松自如。
如此斗了二百多招,终于李天垣筋脉酸麻内力不济被张松溪轻飘飘的一掌打中右肩,倒退十多步才站住身子。
李天垣知道这是张四侠手下留情,不然一掌就足以将自己肩膀打断,于是拱手抱拳,道:“谢武当张四侠手下留情!这一战是武当胜了。”
六大派和众帮会小派弟子都连声喝彩,还有些人时不时说几句侮辱嘲笑天鹰教的话,把李天垣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半跪在殷天正面前,道:“教主!师弟给咱们天鹰教丢人了,请师兄责罚!”
殷天正扶起李天垣,道:“张真人那是老夫也敬仰的人物,他的高足有这本事也不出奇,师弟不必自责。”
见到武当胜了头阵,正道诸人都高兴起来,连赞武当张四侠功夫了得,峨嵋派本来要和武当少林看齐,自然事事争先,但是静玄见到李天垣和张松溪两人的功夫就自知相差许多,也就不敢认下第二场。
昆仑派虽然地居偏远,但早就有心在中原出出风头,出云子见武当胜了一场,武当四侠张松溪大出风头便颇为不喜,喝道:“贫道来打第二场!”
说完也以昆仑身法一跃三丈,而后身姿轻盈的从空中慢慢滑落,引出正道诸弟子的连胜喝彩,尤其是昆仑派弟子大呼:“昆仑绝学,威震天下!”
出云子问道:“白眉老儿你们第二场派谁下场?”
殷天正冷哼道:“你这道人本事平平,但是着实让人讨厌,我有心亲自动手收拾你,但又怕你受不了我一爪。”
出云子闻言大怒,正在腹内酝酿着反驳之言,就见殷野王向前一步道:“父亲,让我来领教昆仑道长的高招吧。”
殷天正哈哈笑道:“也好,我儿以得了老夫的真传,就让天下众人看看我天鹰教后继有人吧!”
出云子手中长剑一甩就是三朵剑花,指着殷野王道:“小魔头过来受死吧!”
殷野王也不答话,抽出随身宝剑,身形一闪就冲到出云子身侧连刺了十多剑,剑势凌厉,招式老辣,仓促间将打的出云子手忙脚乱,甚是狼狈。
正道的几位首脑不是武道名家也是剑道好手,自然识货,看出了殷野王的剑法高明,都有心赞叹,只是出云子正在满头大汗的应付,此时赞扬殷野王不免有扬他人志气的意思,因此都不动神色。
出云子本来武功并不比殷野王差,是昆仑派内老一辈的高手,只是出门极少,眼界又窄,就有些轻视殷野王,被他一阵强攻打的连连倒退,十多招间就退了十多步,眼看着再退几步就要退到正道诸派人群内了。
鲜于通心中暗道:殷野王此时的武功比起一年半前就高出不少,可见也是下了一番苦功了。
出云子顾不得难看丢人,急忙抽身在地上半滚半滑的闪出殷野王剑法范围,然后满脸通红的以雨打飞花剑法中的杀招和殷野王对打。
雨打飞花剑法的招式全走斜势,但七八招斜势之中,偶尔又挟著一招正势,令人难以捉摸,出云子精研剑法三十余年,知名好手也接不了他的雨打飞花剑法十招,因此出云子含怒出手已经是全力施为,招式之间剑气嗖嗖,颇为绚烂。
殷野王以天鹰剑法与出云子过了七八招就察觉虚实,而后便无视出云子的一招刺向膝盖的斜势,反而一剑刺向出云子小腹。
出云子急忙变招抵挡,殷野王却瞬间抢进出云子剑势内,瞬间拍出四掌。
出云子仓卒抵挡,竟然只挡住了三掌,被殷野王第四掌打中前胸,顿时胸腹震荡,血染长须,倒飞出去。
西华子和两名弟子冲出扶起出云子,见师叔已经昏迷,便急忙运功给师叔施救。
少林空识大师和鲜于通也赶过去,两人一把脉就知道出云子还是功力深厚护住了心脉,因此伤得不重,只是气血攻心昏迷了。
昆仑派败了一阵,正道诸派就只看着第三战了,俞莲舟看六大派众人,估计也就空识与自己武功最高,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崆峒五老来的二老宗维侠说道:“崆峒派和谢逊有深仇大恨,不能放过他,最后一站不容有失,武当和昆仑都已出手,少林还需坐镇指挥,最后一场就由老夫我来吧!”
俞莲舟知道崆峒五老名声极大,是成名已久的名宿,心想由宗二爷出手也算稳妥,便住口不言,其他诸派首领大都自认不如宗维侠,便欣然点头。
鲜于通知道白眉鹰王已经是当时第一流的高手,是能和少林三神僧“闻智性”及明教光明左右使、灭绝师太等人一较高低的大高手,自己虽然有心和他较量一下,但是也知道自己还不是他的对手,生死之搏间稍有不慎就是非死即残,见宗维侠要去也就随口奉承一句。
宗维侠弓着背迈步走出人群,看着殷天正道:“殷教主,我看你天鹰教除了你们三人以外也没有出彩的人物了,小老儿就请殷教主不吝赐教吧!”
殷天正原本是明教法王,对于一直敌对又相距不远的崆峒派颇为熟悉,知道崆峒五老中前两位武功远胜后三老,就对宗维侠提起几分重视,冷笑道:“老夫知道崆峒派宗老二你的七伤拳练得不错,那咱们就较量较量。”
殷天正迈出两步就到了宗维侠身前,两个老人年纪相仿,又都是高大身躯,二人瞬间交换了三拳两脚,然后就一人用拳一人用掌斗了起来。
宗维侠武功在崆峒五老中排序第二,武功也和老大关能相差不大,远胜后边三老,虽然仍不是殷天正的对手,但顷刻间竟然也能和殷天正斗的不落下风。
只是时间一长就显出差距了,宗维侠七伤拳也已小成,每一拳都有七种力道,与江湖人士动手时威力颇大,无往不利,本以为殷天正纵然挡得住也要受些轻伤,时间一长自己就能去取胜。
不料殷天正和宗维侠打了十几招却知道宗老二的内力比自己相差甚远,拳力虽有些名堂但也不难对付,于是掌势一变,竟以刚猛无匹的重掌力拍出两掌。
宗维侠以七伤拳硬接,接到第一掌时还只觉得吃力,待到第二掌就手软筋麻,招架不住。
殷天正见宗维侠接了自己两掌中门大开,便右手又拍一掌,打向宗维侠心口。
宗维侠接了两掌就知道殷天正若是全力出掌自己不能力敌,知道这一掌若是打中自己必定胸骨开裂,身受重伤,于是只得提气出拳。
拳掌交接就传出“咔嚓”一声脆响,宗维侠左手小臂竟然被震断,而人也连退了七八步想要努力站住却感到眼前一黑,肩头云门穴和上臂青灵穴突然酸麻,让他摔倒在地。
这是只听一声长啸,从华山派里冲出一个一身青衫的青年人,扶起宗维侠,而后众人才看清原来是华山掌门鲜于通。
鲜于通见宗维侠不是殷天正的对手,竟然被他摧枯拉朽的打败,心头又惊又喜,就装作热心肠的冲出去,扶起宗维侠后,问道:“宗二哥你伤的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