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萧顽大早上看到手机提醒, 才惊觉明天是爷爷的忌日。
  爷爷奶奶走得早,他出生前奶奶就不在了, 爷爷是他小学五年级时因病去世的, 转眼已经过去十年,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去年爷爷的忌日,他因为工作没能回s市扫墓, 便想着今年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一趟, 所以他让经纪人蒋志勋向邵导临时请了一天半的假。
  助理寇子意开车送他回到家,进了家门, 冷冷清清, 萧顽给妈妈打电话, 才知道爸妈已经上了火车, 猫狗则交给了岑楚昭照顾。
  童妙仪说:“既然你回家了, 就去把洛基和咕咕接回来吧, 别麻烦小昭了,他还得去学校上课。”
  萧顽说:“好。”
  挂了电话,萧顽先去冲了个热水澡, 再换身衣服, 打开微信准备问问岑楚昭什么时候在家, 就看到了妈妈发给他的微信。
  [夕夕在家休息, 你直接过去就行]
  [记得打扮帅气点啊]
  岑楚夕……虽然总是能从家人和朋友的嘴里听到她的名字, 但真的很久没见了。上一次见面还是11月初录《错落》的时候。
  萧顽低头审视自己, 折回房间又换了身衣服, 戴上帽子和口罩出门。
  他腿长,走路过去只需要五六分钟。
  来到岑楚夕家门口,萧顽抬手敲门。
  没人回应, 但他听到了洛基的叫声, 可他敏锐地发觉洛基的叫声听起来不对劲——洛基对门铃声和敲门声都很敏感,只要听到,肯定要跑到门口去巡视,所以他每次回到家,洛基总是第一时间来迎接他,除非它被关在房间里出不来。可现在,洛基并没有来到门口,它的声音听起来很“远”,这说明它被关起来了。
  岑楚夕那么喜欢狗,洛基也很亲近她,如果她在家的话,没理由会把洛基关起来。
  思虑片刻,萧顽拿出手机,打给岑楚夕。
  无机质的女声告诉他:“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萧顽挂掉电话,握拳捶门:“岑楚夕,你在家吗?”
  依旧没人回应他,除了洛基一直在叫。
  虽然隔着两道门,岑楚夕还是听到了萧顽的问话。
  无论什么时候,萧顽都能为她注入勇气。
  半年前,是萧顽给了她追逐梦想的勇气。
  现在,萧顽的到来让她不再惊恐无措,敢于鼓起勇气去对抗那个闯进她家的私生。
  大门肯定被反锁了,如果她不把门打开,萧顽根本进不来,所以,她得离开卫生间。
  但也不能贸然出去,得先找个东西防身。
  浴室里最多的是洗漱用品,还有拖把、马桶刷等清洁工具,这些东西杀伤力太低,而且很容易被夺走。
  目光扫过洗澡用的莲蓬头,脑海中灵光一现,岑楚夕立即取下莲蓬头紧握在手里,然后把水龙头的把手转到最左边,开始放水。
  这套房子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户型,卫生间的面积很小,所以淋浴是开放式的,既没有装玻璃隔断也没有挂浴帘,莲蓬头可以直接拉伸到门口还绰绰有余。
  莲蓬头喷射出的水流很快变得热气腾腾——她把水温调到了最热,而热水器显示的最高温度是75c,75c的热水直接喷到人脸上,应该能烫掉一层皮,还不至于毁容。
  岑楚夕把莲蓬头冲着门后的墙壁,深呼吸,伸手转动反锁旋钮。
  刚一拉开门,洛基就迫不及待地往外钻,下一秒,门被一股大力推开,岑楚夕立刻举起莲蓬头,滚烫的强劲水流直接喷射在闯进来的宋秋河脸上。
  “啊!”
  宋秋河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捂脸,本能地后退。
  岑楚夕立刻扔掉莲蓬头,用尽全力推了宋秋河一把,瓷砖地上全是水,宋秋河脚下打滑,身子一晃重重摔倒在地。
  岑楚夕片刻不停,几个箭步冲到大门口,转动反锁旋钮,刚抓住门把手,一股大力猛地将她向后拽——宋秋河只用一条胳膊就箍住了她的腰,把她抱离了地面。
  “萧顽!萧顽!”
  极度的恐惧让眼泪夺眶而出,岑楚夕绝望地大声呼喊萧顽的名字,希望他还在门外,希望他能救救她。
  萧顽并没有离开,他在给岑楚昭发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等回复的时候,门内突然有了响动,很快,洛基的叫声变得清晰,紧接着,响起了转动门锁的声音。
  但门并没有打开,一声撕心裂肺的“萧顽”让萧顽毫不犹豫地握住门把手,一扭一推,门开了。
  门内的状况令萧顽大吃一惊——一个穿着外卖制服的陌生男人正搂着岑楚夕的腰,试图把她拖进房间,岑楚夕用尽全力挣扎,而洛基死死咬着男人的裤腿往后拽。
  电光火石之间,萧顽已经冲到近前,他挥起拳头,迅速而精准地击中了宋秋河的头,重击让宋秋河眼前一黑,一瞬的晕眩让他骤然脱力,踉跄后退。
  岑楚夕双脚落地,还没站稳,就撞进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里。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问:“你没事吧?”
  岑楚夕本能地抱紧了萧顽的腰,她把脸埋在萧顽胸前,不敢抬头,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她不想让萧顽看见她泪流满面的脸。
  萧顽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男人,犹豫两秒,一手揽住岑楚夕的后背,一手轻抚她的头发,沉声安慰:“别怕,有我在,没事了。”
  萧顽温暖的怀抱和软语安慰是这世上最有效的良药,岑楚夕很快冷静了下来,她松开抱着萧顽的双手,后退两步,抬手擦擦脸上的泪,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浅浅的笑意,她带着哭腔对萧顽说:“我没事,他没有伤害到我。”
  “那就好。”萧顽说,“去找一根粗点的绳子,我把这人绑起来。”
  岑楚夕说:“他手腕上绑着一根30厘米长的蕾丝发带。”
  萧顽走过去,先补了一拳,还在垂死挣扎的宋秋河彻底昏了过去,萧顽解下发带,把宋秋河的双手反绑起来,这才询问原委:“他是谁?”
  “一个私生。”岑楚夕说。
  “私生”两个字足以说明一切,萧顽不再多问,说:“你不适合出面,打电话给你的经纪人,让她来解决。”
  岑楚夕点头:“好。”
  她往玄关的地板看了看,没看到手机,不用想也知道,手机肯定在宋秋河身上。她刚朝宋秋河走了一步,手腕突然被萧顽抓住。
  “我来找。”萧顽说。
  手腕上残留着干燥温暖的触感,岑楚夕怔怔看着弯着腰在宋秋河口袋里翻找手机的萧顽,心里默默地想,她什么都没说,萧顽就知道她要做什么,这应该就是“心有灵犀”吧?
  她又想,如果不是萧顽,后果不堪设想。这是萧顽第二次救她了,而且还是救命之恩,她该怎么报答他?
  萧顽在宋秋河的裤子口袋里找到了手机,他直起腰,把手机递给岑楚夕,说:“回房间待一会儿,我收拾一下。”
  岑楚夕“嗯”一声,听话地往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