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晋江/檀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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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 别睡了,醒醒, 起床啦。”
萧顽被叫醒, 他把眼睛掀开一条缝,哑着嗓子问:“干嘛?”
童妙仪说:“我有要紧事让你帮忙,快起来。”
萧顽躺着没动, 又把眼睛闭上了:“什么事啊?”
“你先起来再说, ”童妙仪使劲拽他的胳膊,“别睡了, 要来不及了。”
萧顽只好坐起来, 童妙仪说:“给你十分钟洗漱, 别磨蹭啊, 快点行动起来。”
说完童妙仪就离开了房间, 萧顽垂着头闭着眼, 一动不动地坐着,似乎又睡着了,过了大概一分钟, 他猛地抬起头, 活动活动颈椎和肩膀, 伸手把手机拿过来。
06:33。
老妈这么早把他薅起来干嘛?
萧顽带着疑惑下了床, 去卫生间洗脸刷牙, 五分钟搞定, 然后去找老妈解惑。
他先到客厅, 然后循着浓郁的香味来到了厨房。
童妙仪正在往保温桶里盛粥,洛基和咕咕就蹲在她旁边,眼巴巴地望着她。
“好香啊, ”萧顽说, “煮的什么?”
“鸡汤和香菇粥。”童妙仪说。
“干嘛盛保温桶里?”萧顽奇怪地问。
“让你给夕夕送去,”童妙仪自顾自说,“感冒的时候喝鸡汤是最好的,可以增强抵抗力,让身体快点好起来。我五点就起来煮了,一直煮到现在。”
萧顽:“……”
童妙仪把保温桶装得满满的,然后盖上盖子,一扭头,看见萧顽穿着睡衣站在她身后,头发乱糟糟的,跟鸟窝似的。
“快去换身衣服,”童妙仪说,“头发也收拾一下。”
“我不去,”萧顽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去送饭。”
童妙仪沉默了下,说:“那我把你爸叫起来,让他去送。”
说着,她抬脚就走,没走几步,听见萧顽无奈地说:“还是我去吧。”
一招制敌,童妙仪偷笑了下,转瞬又板起脸来,回头看着萧顽:“那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换衣服?”
萧顽无可奈何,回房间换了t恤和牛仔裤,头发懒得拾掇了,戴顶鸭舌帽了事。
童妙仪在客厅等着他,见他出来,把装着两个保温桶的手提袋交给他,说:“带洛基一起去,顺便遛遛它。”
萧顽“喔”了一声,不用他喊,洛基已经叼着牵引绳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换上运动鞋,把牵引绳连接在洛基的项圈上,萧顽说:“我走了。”
童妙仪笑着说:“不用着急回来。”
萧顽冲她挤出一个假笑,牵着洛基出门了。
童妙仪捂着嘴打个呵欠,自言自语:“好困,我得去睡个回笼觉。”
还不到七点,除了早起晨练的大爷大妈,小区里基本没什么人,出了小区依旧没什么人,人行道上冷清得很。
走五分钟,穿过一个十字路口,再走五分钟,就到了书林雅苑小区门口,在岗亭做了访客登记,门卫才放他进去。
萧顽第一次来,在小区里转了半天才找到18号楼,趁着有人从楼里出来,他混进了单元楼的大门,坐电梯上10楼,来到了1002门口。
抬手敲门,里面很快有了回应:“谁呀?”
应该是岑楚夕的声音,萧顽顿了下,说:“外卖。”
嘴巴比脑子快,说完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门很快打开了,看到他后,岑楚夕显然受到了惊吓,不等萧顽开口说话,门又砰地一声关上了。
萧顽:“……??”
他低头和洛基对视一眼,洛基正以标准坐姿坐在地上,它冲着门“汪汪”叫了两声,但里面毫无反应。
等了片刻,萧顽又敲了敲门,没多久,门再次打开,开门的人却换了一个,是个陌生的男生,但萧顽知道他是谁。
岑楚昭是从睡梦中直接被他姐摇醒的,他还以为地震了,惊醒后被吓出一身冷汗。
“去开门!”岑楚夕丢下这三个字,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她根本不曾来过。
“神经病啊。”岑楚昭咕哝一句,刚想躺下,忽然听到敲门声,他愣了两秒,下床往外走,来到大门口,他问都不问,直接打开了门。
“萧、萧顽?”岑楚昭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抬手揉了揉眼睛,我靠,真的是他,“你怎么……”
萧顽把手提袋递过去:“我妈煮的鸡汤和香菇粥,给你们的。”
岑楚昭愣了愣,赶紧伸手接过来:“谢谢谢谢!”
“不客气,”萧顽说,“再见。”
他转身就要走,岑楚昭急忙抓住他的胳膊:“别走啊,进来坐坐吧。”
岑楚昭知道,如果他把萧顽放走了,岑楚夕一定会杀了他的。
洛基以为主人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立刻冲着岑楚昭叫起来,他这才注意到萧顽正牵着一只大金毛,岑楚昭吓了一跳,下意识松了手。
萧顽弯腰摸了摸洛基的脑袋,它便安静下来,吐着舌头看着岑楚昭。
“牵着狗不方便,”萧顽说,“就不进去了。”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人和狗都热烈欢迎。”岑楚昭真想直接把萧顽拽进来,又怕金毛凶他,忽然灵机一动,他举了举手里的手提袋,说:“我得把保温桶给你腾出来吧,不然我还得特地跑一趟送你家去,多麻烦啊。”
萧顽说:“你去弄吧,我在这儿等着。”
这哥们儿真是油盐不进,岑楚昭没招了,只好说:“那行,你等我一会儿。”
他把门大开着,转身往里走,扯着嗓子喊:“姐,你偶像来了!”
岑楚夕没吱声。
萧顽往里看,可以看到客厅一角,和一扇紧闭着的、白色的房门。
等了半天,岑楚昭还没把保温桶拿出来,萧顽问:“你弄好了吗?”
“马上!”岑楚昭扬声说,“太多了,不太好弄!”
话音刚落,那扇一直紧闭着的房门忽然打开,岑楚夕从里面走出来,不紧不慢地朝着萧顽走过去。
她和五分钟前来开门时已经大不一样,宽松的睡裙换成了修身t恤和牛仔裙,披散的长发扎成了高马尾,素颜化上了淡妆,只有脚上的那双拖鞋没有变。
岑楚夕来到萧顽跟前,却不太敢直视他,先是干巴巴地说了句“你好”,顿了两秒才接着说:“进来坐一会儿吧。”
“不了。”萧顽淡淡地说,“你看起来好多了。”
岑楚夕“嗯”了一声,说:“我听薇姐说……谢谢你。”
她本来想说“我听薇姐说是你把我抱到后台的”,但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含含糊糊只说了半句,但饶是如此,她的脸颊还是微微烧了起来。
萧顽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回了句“不客气”。
岑楚夕早就看到了安静乖巧地坐在萧顽脚边的金毛,含羞带怯地和萧顽说了几句话后,她蹲下来,平视着金毛湿漉漉的大眼睛,微笑着跟它说话:“你好呀,我在微博上看过你的照片,我知道你叫洛基,我还知道你有个好朋友叫咕咕,是一只白色波斯猫,对不对?”
萧顽听着她温声细语地和狗说话,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一垂眸,就看见岑楚夕朝洛基伸出双手,说:“初次见面,你要不要来我家做客?洛基。”
金毛是温和友善的犬种,天生喜欢和人亲近,但洛基小时候受过虐待,所以并不亲近生人。
萧顽想当然地以为洛基会无视岑楚夕的邀请,可没想到,岑楚夕一喊它的名字,洛基就站了起来,前爪一迈就跨进了门槛。
岑楚夕试探着把手放在洛基的头上,轻轻地抚摸它光滑的皮毛,洛基便又往前迈了一步,把头靠在了岑楚夕的膝盖上。
岑楚夕仰起头看着萧顽,眉梢眼角全是明媚的笑意,她高兴地说:“它好乖呀。”
萧顽好像被晃了一下眼,他不自在地挪开视线,然后就听见岑楚夕说:“你带它进来玩一会儿好不好?”
因为感冒,她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像在恳求,又像在撒娇。
萧顽突然就不忍心拒绝她,他轻轻点了下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