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够参与其中?帮助我?你怎么参与,也进入游戏?然后获得什么特权?”我问。
“那应该是不能,其实这玩意儿我现在也有点没弄明白,你知道吗。这地方吧,亦真亦幻的,我都搞不清楚,刚刚死了的那几个人,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由门烈这话说的很奇怪。
什么叫死了的人,搞不清楚是否真的死了?
皮都被剥了,还有可能活么?
倒也不是没可能,到现在为止,我也见识过不少特殊物种,确实生命力强大。可生命力再强,不死不灭,我还是觉得不现实。更何况,之前几位,除了安卿似乎都是纯粹的普通人。
而且就连安卿,也没有逃过一劫。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问。
“就是吧……我刚才说的有那么点儿不准确,这么说啊,我看见了一些特殊的东西,就在你们这些人死亡的时候,或者是快死的时候,会出现。”
“什么东西?”
“白雾……虚影?哎,你还别说啊,挺像那个什么鬼魂儿什么的。”
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东西离开我们的身体?灵魂离体么?这老王八蛋阴阳眼了?
不对……
他阴阳眼不阴阳眼的我不知道,但这家伙的眼睛,的确是有问题。我差点忘记了,由门烈可以看到叠加的特殊空间!
那么他所说的白雾、虚影,是否与特殊空间有关系?
在那些角色即将死亡前,或者刚刚死亡时,身体里会有某种东西被吸收进入一处特殊的叠加空间。
然后呢?
去了哪?
“你看清楚那些白色虚影,去了什么地方吗?”
由门烈琢磨了一会儿,回应道:“往下走了……哎这事儿我问过这工作人员,没人明白我意思。要不是他们级别太低,要不就是这事儿只有我能看见。”
“行,我知道了,先别声张,你那双眼睛有什么问题你自己不知道么?”
“你是说,跟之前那笑面似的?”
“猜测。但应该不同,之前我和安卿不是发现了规律么,有个无形的东西,在吸收恐惧,我怀疑,你看到的虚影,可能就是我们被吸收的恐惧。”
由门烈那边打了个喷嚏,有点惊讶:“什么玩意儿?兄弟,哥哥我长这么大,头一回听说恐惧这玩意儿,还有实体的。”
“不是我说它是恐惧,它就是恐惧。只能说是来源于恐惧,恐惧让我们产生了一种我们不能够理解的特殊东西,而那东西,似乎是……似乎是那个幕后操控者需要的能量。”
“你说司徒彦?”
我摇头,这件事上我总觉得不应该把一切都归到司徒彦的身上。
这显然是一股强大的超自然力量,司徒彦之前的设定,我们了解的资料,除了与司徒涵有着密切关系之外,应该是个普通人。就算他也是一位机关大师,但机关总不会有吸收恐惧之类的能力吧?
也许,这一切与让司徒彦消失的那件事有关。
那座消失的城镇。
当然,到这里为止,一切只是我的猜测。
我需要走到最后,见到司徒彦,才有机会让一切真相大白。
可是这里的危险程度太高,一个无形的如同恶魔的怪物操控着这里,往后会发生什么,根本无法预料。这次来的有点莽了,必须要老杜帮助,才能够万无一失。
所以我想找机会,出局。
“老由,你又没有问过,如果你输光了所有的钱,会怎样?是不是会被请离这里?”我问。
“对,是的,这事儿我一早就问了,怎么着?想退出?”
“对,这样下去太莽了,安卿那种角色,都被斩杀,这里的危险程度有点高。”
虽然由门烈是在外面操控,但里面发生的事情,他看得一清二楚。最后我和安卿如同连个提线木偶一样的剧情,根本不是我们意志可以掌控的。
“可是兄弟,有个问题……输光了钱,我确实可以被请离这里,但是……”
“但是什么?”
“我的筹码,我带来的人,得留下。”由门烈叹口气:“这的其他人,不在乎自己带来这些人,对他们来说,这些人就是一堆玩具。坏了,死了,留在哪,无所谓。”
该死……
没有退路了么?
我真是犯了大忌!冲动了,我真该控制自己的报复心,这下好,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下一场,什么时候开始?”我问。
“中个,一场赌局之后,可以休息一阵子,但最多也就两天。”
“那就休息两天……”我需要整理一下自己,顺便恢复一下神蛊。
当然,两天时间,肯定也是不够的。从卵孵化成蛋,起码要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那么下一场游戏,如果仍然是给我强加背景设定,一开始的情况下,我恐怕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一切看天了。
两天时间很快结束,其实休息,还不如不休息。因为这两天,我始终被关在这黑箱子里。包括上厕所,也是后面开了个洞。
“这环境为什么这么恶劣?怎么觉得自己真的像个牲口,像个玩具似的?”我抱怨着。
“不错了,兄弟,你们家古川大小姐更惨……”
“什么玩意?!”
由门烈这话吓了我一跳,抬头的时候,差点脑门撞到铁板:“她怎么了?她死了??”
与安卿相比,我现在更害怕古川澜出事。
他们家我可得罪不起。
“那倒没有,我就举个例子,你一男的,再难受能怎么着,你想想一小姑娘在箱子里窝吃窝拉,多难为情……”
吓我一跳。
“我说兄弟,咱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大喘气?下一场什么时候开始?”我问。
“马上了,你准备吧。”
“你能怎么帮我?”
“估计是防着这个呢,现在还没人告诉我,我能怎么帮忙。但你放心,只要我能插手,兄弟肯定拼命不让你死!”
“得,官话!”我叹口气,准备进入下一场赌局。
……
黑暗,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
我茫然的看着四周,脑子里一团浆糊。
我是谁?
我在哪?
“怎……怎么回事?”
我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阴沉的荒野,暗色的天空,乌云密布,光在云层中苟延残喘。
半人高的荒草尽头,我看到了一栋大屋。
那看起来是非常古老的建筑。
残破不堪,似乎这风稍微大一点,都可以让它转瞬间灰飞烟灭。
我一步步走向它,茫然的走,好像没有任何目的,又好像必须要到那里。
眼前的景物在拉近,我走向木屋,仿佛木屋也在走向我。在我站到它门前的那一刻,门开了。
嘎吱……
摩擦声幽长的回荡在我的世界中。
“呜呜……”
无力一片昏暗,看不太清楚,但听得到一阵阵女人的哭泣。
“请问,这里是……”我走进,屋内闪烁着烛火,地板的中心,平躺着两具女人的尸体,一个女人跪在两具尸体中间,低声啜泣。
木屋的尽头,墙壁下,是一张矮脚木床,床上躺着一个虚弱、苍老的男人。
他枯瘦如鬼怪,嗓子眼儿里发出艰难的呼吸声。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茫然的询问着。
可他们却好像看不到我一样,女人继续哭,男人继续喘。
女人似乎哭累了。
她躺下,躺到两具尸体中间,看上去,就好像是三具尸体。
男人艰难的从床榻上爬起,看向我,但目光空洞,“我死了……我死了……难受,很难受……不该去啊,不该……别打开,别……”
什么东西?
他在说什么?
我完全听不懂。
尸体中间的女人突然长吸一口气,带着哭腔,拉长音,叹息一声:“完了……古川家……完了……”
什么完了?
她在说什么?
砰!
突然,我背后的门紧紧关闭,我回过头,推了两下,那两扇门纹丝未动,我打不开它。
而当我再次回头,看之前的场景时,面前突然多了 四个人!
是两具尸体和两个病人!
他们面目狰狞的看着我,面容逐渐扭曲,腐烂,密密麻麻的黑色肉粒,从他们的身体中钻出,爬向我,吞噬我……
“啊!!”
我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额头,后背,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完全打湿。
就如同刚刚洗过澡一样。
我揉着头,头脑却渐渐清晰,我叫于越,刚刚是一个噩梦。
这个噩梦已经伴随了我许多年。
每一次在梦中,我都会忘记自己是谁,忘记曾经梦到过这场景,然后被吓个够呛。
原本这个梦,几个月会出现一次,频率倒是不高。
但最近也不知道中什么邪了,这个月已经梦到第五次。
“要疯了,看来我确实有些压力。古川?好像不过国人的姓呢,为什么总会梦到这个,前世记忆么?”我起床,洗澡刮胡子,准备开始今天的人生。
我的主业是射击教练,副业写点东西。
二十七岁,可能二十八吧,二十五岁以后我就不怎么记录年龄了,说不定三十岁。这是个忧伤的故事。
吃早餐,我打开笔记本,觉得这个梦既然困扰了我多年,为何不写成个故事。但我得好好想想,为什么那个女人,要躺在两具尸体之间。那个男人嘴里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句“古川家完了”。
我开始敲字,可字刚刚敲了一半,手机却突然响了。
“我说于老师,你怎么每个月都要给我搞几次这样的事情呢?”打电话的是我们俱乐部的老板,听起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当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我搞什么了?”所以我问。
“兄弟,看看今天周几,谢谢。”
“周几?”我看了一眼笔记本右下角,11月23日,星期五,星期……糟糕,今天我有工作的,一三五三天,是我的工作日,差点给忘记。
“抱歉,老哥我错了,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