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音弦坐在电脑前,查着几年前乔雨薇的诈骗罪,其中被诈骗的有一家刚起步的小型公司,叫创梦文化公司,其主要销售的产品是pos机,法人代表的名字叫做陆金。
景音弦转过头去问她:“你对一个叫陆金的人有印象吗?”
深歌摇摇头:“完全没有。”
“那你有认识姓陆的人吗?”
深歌迟疑起来:“姓陆……好像有那么一点熟悉……但是记不起来了。”
“你好好想一下。”
深歌抱着枕头:“我想想啊,姓陆的……”
景音弦继续在网上翻阅着,六年前有一则新闻报道陆金自杀身亡,乔雨薇诈骗罪入狱是八年前,时间间隔不长也不短。
“对了……我想起一个叫陆潇的警察。”
“怎么认识的?”
“上次来学校抓我的就是他。”深歌情绪高涨,“在车里,他还挖苦我。”
“说了什么?”
“他说我做了间接凶手。在警局里我被沈初夏欺负的时候,他冷冷的站在一旁,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警察……”景音弦若有所思的想着,“上次举报乔竹卖女儿的警察会不会就是他。”
深歌大惊失色:“有可能。”
“有了一些眉目就好办了。”
次日……
两人坐车到达四川成都,多处辗转终于到了。
深歌在监狱外徘徊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进去。
深歌看见乔雨薇的那一瞬间,除了不可思议还有悔恨、心痛。
只见乔雨薇一头不过耳的利落短发,眼神呆滞,动作迟缓,眼角挂着深深的鱼尾,嘴里念念有词。
“妈……”
“深歌……我的女儿……”乔雨薇带着惊讶,高兴,“是深歌,我的深歌。”
深歌很是惭愧,眼睛都不敢直视乔雨薇,“妈……对不起,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来看你。”
乔雨薇很是激动,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我的女儿又长大了,又长漂亮了。”
“妈,等你出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乔雨薇的看见向外探望着:“深离呢,他怎么没有来。”
深歌迟疑了一会儿,眼神充满痛苦:“爸爸,他有事,来不了。”
“哦……”乔雨薇呆呆傻傻的点点头,“没关系,上次你跟我深离一起来过了。”
深歌不敢相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妈,你怎么了,为什么……”
乔雨薇痴痴的挥着手:“妈没事,妈好着呢。”
“对不起……要是我多来看看你,你就不会这样了。”
“别哭,女儿别哭,妈没事。妈马上就要跟你还有深离团聚了,他等我一定等得很辛苦。”
“嗯嗯……爸爸一直都在等你。”声泪俱下。
“别哭,别哭,你从小到大都不爱哭,妈妈看见心疼。”
“好,女儿不哭。”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
“我告诉你哦,前几天深离一个人来看过我了,他说他要为我接风洗尘,要照顾我一辈子。”
深歌心里堵的难受,她实在不能接受,自己的妈妈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痛恨自己,这次为了探监居然是为了调查背后的始作俑者,她不该这样,她不该逃避。
如果没有逃避,事情就不会发展成现在的这样。
这样的自己太可恨,太可恨了。
“还有啊,你爸爸一点都没有变老,还是那么英俊。”说着便自顾自的摸着自己的脸,神情有些沮丧,“我这个样子,他还要我吗?会不会嫌弃我啊。”
她看着自己的妈妈,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只觉得心一阵一阵的绞痛。
“你说话啊,你说深离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爱我,他会不会嫌弃我这个人老珠黄的样子啊。”
深歌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石头堵住了般,她张开嘴,极力的说:“他不会嫌弃,他也没有资格嫌弃。”
“你们俩都最爱我做的糖醋鱼了,等我出去,我就天天做给你们吃,好不好。”乔雨薇笑得一脸幸福。
“好。”深歌闭着眼睛,她实在是问不出口。
出了监狱后,景音弦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妙。
深歌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嘶哑:“我没问,我实在问不出口。”
景音弦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心里十分心疼:“没关系,不再问就是了。”
“那怎么办。”深歌很是无力。
“我已经查到他的一些资料了。”
“真的?”
“你还不相信我啊。”
毒辣的太阳光炙烤着大地,深歌脑袋晕晕的,说话也跟不上节奏。
“也对……你那么聪明……那么厉害。”
“怎么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可能是里面跟外面的反差太大了……有些不能适应……不过没事啦。”深歌说得有气无力。
“那赶紧回酒店,天气这么热,怕你中暑。”
“嗯嗯。”
两人回到酒店,深歌一声不响的躺在床上,神情恍惚,景音弦叫了她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音弦,我想好了。”
“想好什么了?”
“我不能在逃避了,我要面对。”
“真的?”景音弦有些讶异。
“我今天受了太大的冲击,我不能一直缩在壳里,我要面对,逃避现实,只会让事情更加的严重。”
“我的深歌终于长大了。”景音弦调皮的点了点深歌的鼻子,“长大啦。”
深歌从床上翻爬起来,突然抱着景音弦深情的说:“谢谢你一直不离不弃的陪在我身边。”
“陪在你身边是我的荣幸啊。”
“你才是我最大的荣幸。”
景音弦很认真的说道:“那我们要一直好好的。”
“会一直好好的。”
夜晚,两人在餐厅吃过晚饭出来,吹着夜风,手牵手的走在霓虹灯下,对面商场楼中间立着一块大大的广告牌,十分的引人注目。
上面播放着游戏宣传片,两人站在原地,觉得十分熟悉。
“那不是我吗?”深歌惊讶的说道,她直愣愣得看着景音弦。
景音弦冷冷的嗤笑了一声,并不言语。
“为什么除了人是我,场景都变了,并不是我们做的特效,而且连音乐都换了。”
景音弦觉得很是刺眼:“呵呵……主办方有权改编我们的作品。”
深歌心里很是不爽:“可是……为什么不通知我们。”
这对景音弦来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没必要。”
“什么没必要,这很过分。”
深歌二话不说的掏出手机,打过去,准备质问段星阑。
“你什么意思?”
“你这口气是什么意思?”
“你别装蒜。”
“宣传片?”
“对。”
“主办方有权修改作品。”
深歌气愤的提高了音量:“可是那叫修改吗?除了我,其他场景都不是我们的设计,这叫什么事啊。”
“宣传片不是闹着玩,修改也是必须的事情,再说落的署名依旧是你的团队,有什么不乐意。”
“就不乐意,让人很生气,你知不知道。”
段星阑刚被父亲臭骂了一顿,听她这么一闹,心情倒是愉悦了不少:“事已至此,你除了全盘接受,并无他法。”
“坑人,就不带你段星阑这么坑人,不要脸,臭不要脸,恶心!恶心!呸!”深歌骂完就挂断了电话,脸涨的通红。
景音弦明亮的眼睛看着她:“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当然了!摆明了就没有尊重我们的作品,气死我了。”
“好啦,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