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音弦买了最早一班飞机,赶往了重庆。蒋莲坐在医院里,高傲,妩媚的形象全无,脆弱的像一片叶子,她瑟瑟发抖的望着走廊,景音弦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她站起身,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他,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蒋莲看着景音弦额头渗出的汗珠,心里一阵欢喜,他一定很着急的跑来,他很担心。
一向高傲自大的人突然可怜起来,总是会让人格外心疼。
景音弦不忍推开,但身体里似乎有一股定力,手不自觉的推开她:“怎么回事?”
“他被我打伤了,留了好多血,好多血。”
“有生命危险吗?”
“没有。”
“那就没事。”
景音弦张了好几次嘴,最后才缓缓问道:“那你有没有被欺负?”
“没有。”
景音弦悬在心间的石头落了下去:“幸好。”
“他在哪个病房。”
“前面那间。”
“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蒋莲低着头,盯着白花花的瓷砖:“息事宁人。”
“这不像你的风格。”
“没有证据,而且是我打伤了他。再说,这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真的要这么算了吗?”
蒋莲点点头。
李药导演头部缠着厚厚的白纱布,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景音弦停在他的面前,李药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在两人的身上转了转。
“想干什么?”
“我想导演是个聪明人,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李药蹭了蹭身子,脸上堆积的横肉垮在两边,浑浊的双眼警惕的看着两人:“就当没发生过。”
景音弦与蒋莲都没有想到,李药居然这么快就妥协了。
站在李药的角度,他也不想因为猥亵罪而让自己导演之路断送,既然能息事宁人何乐而不为呢。
事发之前,李药利用讨论剧本为由,进了蒋莲的房间,他觊觎蒋莲的美貌与身材已久,加上剧组资金断链,他心烦气躁想发泄心中的郁闷。
李药趁蒋莲转身去倒水之时,从背后抱住蒋莲,并捂住了她的嘴。
蒋莲挣扎的厉害,他有些控制不住,便使力往床上扑去,蒋莲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李药死死捂住蒋莲的嘴,另一只手扒着衣服,他的嘴在蒋莲光滑细腻的背部忘情的游走。蒋莲的手拼命伸向床柜,拿到烟灰缸,眼睛的余光看准李药的脑袋,一手往后砸中李药的额头。
李药停下动作,放开捂着嘴的手,蒋莲趁机翻身,又一次狠狠砸向李药的头部,李药面露凶狠残暴的表情,蒋莲又一次狠狠砸向头部,鲜血横流,李药倒在床上,蒋莲看见吓坏了。
蒋莲抓起衣服穿好,李药站起身,鲜血淋漓的脸对着蒋莲说:“不想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就把我送去医院。”
蒋莲吓到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害怕充斥着整个不听使唤的身体。
“快。”李药虚弱的提高了音量。
蒋莲一咬牙扶着李药去了最近的医院,好在工作人员都在房间里打牌,若是被有心人大做文章,可就惨了。
两人坐在香气缭绕的火锅前,蒋莲把菜一骨碌全倒进去了。
景音弦手持筷子在油碟里捣鼓着:“你点了这么多菜,能吃完吗?”
蒋莲喝着饮料:“我一天没有吃饭了。”
“不会是为了拍戏,减肥吧。”
“不是,是剧组的饭太难吃了。”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还要再拍吗?”
“不了。”蒋莲痛苦的摇着头,“今天去度假区拍戏,因为上头的尾款没有打进对方的账户,所以没有拍成。”
景音弦讷讷的看着她:“所以这部电影相当于作废了吗?”
“一开始导演安抚我们演员说,会再进行协调,我想应是资金不足,拍不下去了。投资方半路撤资也不知道为什么。”
景音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毕竟他听着,拿不出主意。
蒋莲在红汤里捣鼓着,菜已经熟了,她用漏勺,装了满满的一勺,放进景音弦的碗里。
蒋莲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这件事就翻篇了,明天我们一起回去吧。”
景音弦点点头。
蒋莲往嘴里塞了一块嫩牛肉,嚼了几下便呑了进去:“这味道真好。”
蒋莲努力找话题,缓解令人压抑的气氛:“下次有空去我家玩吧,我一个人在家,冷清的很。”
“你家人呢?”
“他们在国外工作,顺便照顾我那植物人哥哥。”
“所以这么多年,你都是一个人?”
“嗯嗯。不过没有关系,我哥哥成了植物人,理应得到偏爱。”
景音弦听着,心里不禁有些同情蒋莲,一不小心,一滴油溅在了领口处。
蒋莲笑起来:“你吃饭怎么跟一个小孩一样啊。”
“我没有。”
蒋莲央求景音弦到酒店处理案发现场。尽管景音弦做好了准备,但看见雪白床单上的血,依旧让人讶异。
这么多血,保洁打扫卫生的时候,一定会怀疑,怎么办呢?
若是直接扔进浴室洗,血迹也洗不掉,反而更引人注目。
“把你最红的口红给我。”
蒋莲乖乖的拿出一只口红,景音弦用口红在纸巾上涂抹着,然后用水打湿开来,看上去还真逼真。
“把你的气垫拿来。”
“这个够不够白。”
“够白。”蒋莲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那行,我涂了啊。”
蒋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不会是女装大佬吧。”
“我这是在牺牲自己,保全你。”景音弦照着照镜子,有模有样的涂抹着气垫,本来就白的脸,更加的白了,“去叫客房服务,让保洁换新的被单”
“为什么呀?”
“流鼻血。”
蒋莲恍然大悟:“靠谱吗?”
“靠谱,酒店最多让交清洁费,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蒋莲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拨打了前台号码,请求前台安排保洁换一下被套。
几分钟的功夫,保洁就抱着被套敲门了。景音弦赶紧把纸塞进鼻孔,装作很虚弱的样子,脸白的吓人。
景音弦打开门,保洁阿姨看见鼻孔血淋淋的纸和惨白的脸,着实被吓了一跳。
景音弦扶着额,装作十分的有气无力:“阿姨,实在不好意思,我把被**脏了,麻烦您换一下。”
保洁阿姨点点头,待她看见被套上的血,着实被惊了一跳。
保洁阿姨面露担心:“小伙子,你流了这么多血啊,这可要不得啊,赶紧去医院看看啊。是不是吃了太多辣,上火了。”
“没事,阿姨,过一会儿就不流了。”
保洁阿姨边说边忙活着:“看着这么瘦,怎么火气这么重啊。”
“额……”
景音弦害怕露馅钻进了厕所里,蒋莲在一旁抿着嘴偷笑。
待保洁阿姨走后,景音弦从厕所里出来,蒋莲掏出一支洗面奶:“赶紧把你的脸洗了。”
“嗯嗯。”
“想不到你还挺有办法的,这么轻易就蒙混过关了。”
景音弦露出一个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