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的书房中,陈云靖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个物件,正是风青所丢失的那枚挂件。
他细细地摩挲着手中的物件,只觉得触感温润细腻,似极好的羊脂白玉却要比白玉晶莹剔透许多。
此物件中间并非像风青所说的有四片红色的花瓣,只有三瓣,但在那缺失部分仔细看似乎隐隐还能看见原本花瓣的形状。
陈云靖举起“玉”牌对着夕阳的余晖,似乎能看见花瓣里面有盈盈的水波在流动,神秘而美丽。原本他对风青所说的话还不太相信,毕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神奇的方外之地。如今看着这挂件却信了七八分。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好像在哪本古籍上看到过一种传说。好像是说早年时期有高人能设置一种强大的阵法。被阵法所笼罩的地方常人即便走到面前也看不见阵法里的任何人和物。而被困在阵法里的人只要没有解开阵法,就会一直被困在里面。
也许赵婉青所说的中关村就是早年间被某位高人所设下的阵法,所以里面的人一直出不了村子,而外面之人也根本不知道世上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存在。
想到此处,陈云靖忙起身到书架前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那本古籍,忙活半天之后终于在书架最上层的角落里找到了那本发黄的古籍,也许是太久远了,此古籍内容已残缺不全,不过关于阵法的那一页还是完整的。只见上面写道:古有大能者,以己神魂之能,引天地五行之力,造奇玄大阵,阵势圆转浑成,生生不息,不露丝毫破绽,阵外茫茫一片,不虑外人窥破,阵内之众,不得法,永世不出。
果然如此,如此看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陈云靖看着手中只剩了三个花瓣的挂件,看来此物件也只能使用四次而已,只不过赵婉青又是怎么到了那村子里的呢……?明日问问她吧!
握着挂件,陈云靖心中却一直在纠结明日见到风青这挂件到底是还?还是不还?
一想到风青找不着挂件时那着急失望的模样心就软了,觉着还是给她吧,但转念又想到她所说的如果她回到了村里,只要不出村子那么自己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想到此处,又不想把挂件还给她了,至少现在不想还了。
经过一番挣扎陈云靖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归还挂件。
他起身走到靠近北墙的书架旁边,在书架边缘和墙壁之间看着与其他砖石毫无差别的一块砖石上用力按下,墙壁上就出现了一个暗格,把挂件放在暗格内的盒子中,然后再一按之前的那块砖石,墙壁又恢复如初。
第二天刚过午饭李公公就在王府门口东张西望地等人了。
等他第四趟走出府门外时,门口的侍卫已经忍不住翻白眼了。
当李公公第五次站在王府门口的时候终于看见了晃晃悠悠走过来的风青。
“郡主来啦!快请进,今日厨房做的糕点你肯定爱吃,是按着王爷的嘱咐特意少加了糖。”
“咦,你家王爷怎么会知道我不喜欢吃太甜的糕点?神人呐!”风青瞅着李公公那张笑的热情似火的脸问道。
“嘿嘿,我家王爷向来厉害的,不仅能文能武,才貌双全,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其实我家王爷是……”
风青呵呵道,“公公接下来不会说你家王爷是居家旅行必备之选吧?”
“啊?”李公公眨巴眨巴眼睛,一抹心疼之色涌上那双略带浑浊的老眼“其实我家王爷是位顶好的男子,绝不是外界传的那般。”
“嗯,这我相信,传言总是相对要夸张一些的。”风青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李公公抹抹眼睛,“郡主相信就好。”
快到书房时风青远远的看见陈云靖站在书房门口,一袭淡紫色衣裳,光亮华丽的贡缎,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看见她时微微一笑,如红宝石般的红瞳,闪着凛然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柔柔的欢喜,令人望之失神。
与之同时陈云靖也望着缓缓向他走来的风青,身材纤巧削细,唇若点樱,眉如墨画,今日脱下了那身灰裳,着一身浅绿色的男袍,鲜亮的如同春日的柳条,夏日的雨荷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郡主请!”听到李公公的邀请声陈云靖才回过神来,待到风青走到他面前时,他浅浅一笑,“来了!”
风青笑着点头,“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了。”
陈云靖笑笑,“我还是昨日那句话,婉青小姐想要看书随时可以。”
“谢谢!”
进了书房,李公公俸上茶水糕点后又“识趣”地关好书房的门,站在门外呵呵傻乐。
待风青在书案前的椅子上坐下。陈云靖把茶盏推到风青面前,“走了这么长一段路想必婉青小姐也渴了,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好。”风青从善如流端起茶盏几口喝尽,放下茶盏时看到案上的糕点问道,“听李公公说,今日你特意嘱咐了厨房做糕点时少放糖,你怎么会知道我不喜欢吃太甜的食物?”
陈云靖边为风青续上茶水边解释道,“昨日我看你吃了四块绿豆糕,芙蓉糕却只吃了一块,红豆糕却碰也未碰,想来你是不爱吃红豆,之后我又尝了尝绿豆糕和芙蓉糕,发现绿豆糕要清淡一些,想必你是不喜吃太甜腻的食物。”
风青一脸调侃的看着陈云靖,“没想到看着如此冷硬的一个人也有这么细致的一面,果然是人都是有两面性的!”
陈云靖略待羞涩地笑笑。
想起昨日的推测,把案上的那本古籍推到风青面前道,“你看看这个。”
风青看完古籍上的那一小段话惊讶地想着: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玄幻,那绝对就是外星人啊!
陈云靖在一旁看着风青惊讶的表情,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的村子就是被困在一个强大的古阵法之中,所以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找不到。
风青崇拜地望着陈云靖,原来真相还能是这样滴,听起来太合情合理了,厉害,太厉害了!
同时嘴上也由衷赞叹道,“云靖王爷你真是太厉害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被你找到真相,简直崇拜死你了!”
还从未有人用如此直白的眼神和语气称赞过陈云靖,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欢跳了几下,耳根子也微微地发红,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小时候又是如何进得那村子的呢?”
基于有了合情合理的“真相”,此时风青撒青起慌来更是脸不红心不跳了。
“虽然我中关村的爹爹和娘亲从来没有提过我的身世,但据我爹娘和村里的老人说,十几年前我们村里突然来了个道士,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如何进村的,在村里呆了两三天后又突然就走了,当然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离开的。村里人都说他是神仙,你说我会不会就是被这个神仙道士带入村子的呢!……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只可惜如今见不着我的父母,便无法证实我的猜测了,唉!”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叹口气。
陈云靖听完后说道,“这倒是极有可能的,看来这世上还是存有世外高人的。你那挂件可是那道士给你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从我有印象起挂件就一直带在身上。”慌话越说越顺口,再下去连风青自己都觉得这些都是是真的了。
“那挂件随你多年都相安无事,这次是何原因迫使你出了村子?”陈云靖又问道。
“对呀,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风青又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掉下游轮之后想着也许没有生还的机会了,就想着在临死之前再感受一下最后的心跳吧!于是把双手放在了胸前。手上有什么呢?……血?对,就是血。然后就出现了直冲太阳的强烈光芒。
挂件,血和阳光。
“我知道了!”风青激动地说道,“是血!当时我掉水里的那一瞬间手上的血碰到了挂件,随后就出现了一片强烈的光芒,然后我就到了城外了。”这话说的可是事实。
“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你那挂件定是开启阵法大门的钥匙,而且必须要以血为引。果然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啊!”陈云靖感叹。
“唉……,就是不知道那挂件哪儿去了,丞相府查了这么久还是毫无音讯。”风青郁闷地自叹。
陈云靖心虚地端起茶盏,“别心急,总……总会找到的。”内心那个纠结啊,还……不还……还……不还。最后还是一咬牙:暂时先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