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贸城可谓是四通八达,也是来往行商最愿意来的地方之一。手中的货物如想脱手,可以在此与他人交换,还可以通过官路或者水路再行选择其它的城市,所以这样的地方,其商品贸易是最为繁华的。
而今天的方贸城,却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一面,以往的过往行商也还是一样的多,但在这街道的熙攘人群中,却更多了一些如昆仑众人这样的人。
修行界,这是一个没有特定范围的广义。在凡人眼中,这些会召神弄鬼,云里来云里去的神仙人物,平常是很难见到的,或许就是见到了也不见得就知道这人是修行中人。
就比如现在,在市井的人眼里,昆仑众人与众不同的出尘气质,服饰统一的外观,虽然让人觉着这些是一群不同寻常的人物,但也会冠以道士的名头,却与这“神仙”二字相去甚远。
走在市井的集市中,看着街道两旁争相吆喝的路摊,听着各色酒家的欢声笑语,还有琳琅满目的商品,这一切的一切,让昆仑的弟子是目不暇接,兴致满满。
清茗真人带领众人走进了一家门庭富丽的酒家,当店小二笑容满面前来迎接的时候,明远微微上前一步,就是接了过去。
许麟看到这熟悉的一幕,以往的景象,不禁在眼前展现,当年血痕道人身旁的那个道童,跑腿打杂,任劳任怨如狗,最后的境遇呢?却如集市上的猪肉一般,被血痕道人随手卖出,看如今,却是物是人非,自己也不再是当日的那条狗了。
满怀心事的许麟,随着昆仑众人来到了酒楼的大堂,忽然被这满堂的吆喝声,笑骂声,酒杯碰撞的响声,说着胡话的酒语声所吸引,一眼看去,空无坐席,热闹非凡。
清茗真人依然是淡然的表情,明远在与店小二说着话的同时,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
许麟看着这样热闹的场面,在一瞬间,内心空明的他,也忽然感到一阵的不爽,更为确切的说,是在这样热闹的场景中,许麟感受到的却是一阵压抑。
“呸!”一位体型彪悍,胡须邋遢的大汉,在一口脓痰吐出的时候,却是斜眼的瞅了过来。
许麟看去,只见与大汉一桌的还有一人,这时也是目光不善的看向这边,只见这位手拿折扇的公子,邪异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之后,白净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邪笑的并上下打量着清茗真人。
而在不远处几桌,有头也不抬埋首吃饭的,也有脸上露出惊诧表情的,更多的是漠然注视而面无表情的。许麟知道,此时的不寻常,便是下一刻的躁动与变化,这关键要看清茗真人怎样。
许麟失望了,店小二在前面开路,清茗真人的脸上,丝毫看不见任何的异样,一如先前的走着,直到经过胡子邋遢大汉的那一桌时,依然是神情自若的表情。
一声口哨,声音怪异的突然响起,那大汉在清茗真人刚刚走过其身旁之时,嘿笑一声道:“真不如昨晚那良家的小媳妇,这女人,真是一点看头也没有。”
昆仑一众弟子顿时纷纷怒目而视,更有甚者已将手按到其随手的宝剑之上,气氛一下子便是紧张到了极点。反观那胡子邋遢的大汉,将桌旁的酒水拿起,大碗咕咚咕咚的就是喝了起来,根本不去理会一众愤怒的昆仑弟子。
大堂之上一下子静了下来,食客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此处。
“拓跋兄,你倒是错了,所谓女子,该如莲花,傲然绽放之际,也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才是彩头!”将扇子微微摇起的邪异公子,看着清茗真人的背影,目含色光的说道。
将大碗咣的一声放到酒桌之上,再看碗中已是空空如也,大汉摸了一把粘在胡子上的酒水,斜着眼瞟了一眼那手拿折扇的公子道:“彩头你娘!衣服脱光了,不都一个骚味,还莲花呢!就是喇叭花,那也是任人蹂躏的货!”
“有伤大雅呀!拓跋兄此言差矣,要知女子……”邪异公子将折扇一叠,满脸悲痛的还要再说之时,这时哐的几声,却是宝剑拔出的响声,将他的话语打断掉。
昆仑弟子中,已经有几位按捺不住的拔剑而出,看其怒气汹汹的样子,似要马上与这几人拼命而战,却被不知何时转过身来的清茗真人,用冷冷的目光制止住。
“昆仑山上,门规即为下山弟子的立身之本,长辈不允,为何拔剑?”
清茗真人的声音冷酷冰寒,而那几位弟子在狠狠的瞪了一眼对方之后,虽然还是满脸的愤怒,却将手中的利剑还鞘,再无动作。
胡子邋遢的大汉不屑的冷笑一声,而那邪异的公子,却是一脸好似欣赏美丽的风景画一样的注视着清茗真人。
“仙子多年不见,容颜却更胜往昔,今日能再见,让在下实为荣幸之至!”那邪异公子起身,双手抱拳微微一礼的说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无心魔宗的尚知礼,就是不知你还是否记得我师兄当年的那一剑?”
将折扇打开,尚知礼一对儿招子始终在清茗真人的身上游走,这时却是邪异的一笑道:“清虚那一剑的风情,在下莫生难忘,时刻想着有朝一日能将这一剑的记忆还回去。”
“师兄就在望月峰,你可以去!”
“这个不可以去!”尚知礼连忙摇头道。
坐在一旁胡子邋遢的大汉,这时嗤笑一声道:“瞧见没有,人家背后有师兄撑着,你这小色胆还是收起来吧。”
尚知礼闻言一皱眉,有些不满的说道:“拜托,我说话你能不能不搭腔。”
大汉不理尚知礼那一脸的别扭模样,一摇满嘴的络腮胡,冲着清茗就是说道:“怎么着,仙子可有兴趣与某家出去耍耍?”
面无表情的清茗真人,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一脸挑衅的大汉道:“不合时宜,但会有机会的。”说完便转身向着二楼走去,一脸怒气的昆仑弟子也纷纷的跟上。
大汉冷笑一声,将酒壶拿起便猛往嘴里倒,并斜视的看着清茗真人上楼的背影,目光满是狠戾。
酒楼大堂里的安静中,开始有了一些细琐的声响,却是已经有人悄然结账走人,都知道这些不是寻常人能惹得起的人物,而留下的,其心思又有不同。
二楼的情景倒是寂静了许多,没几桌人,三三两两的,清茗真人等人的到来,没有搭茬的,也没有找茬的,虽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倒是相安无事。
坐定下来,明远随便的点了几个菜,昆仑弟子们分桌而坐,明礼这时有意的凑到许麟的近前,这个在这一行昆仑弟子中,这个修为看似孱弱的小师弟,给明礼的印象颇佳,所以也便坐了过来。
“你知道刚才那两人是什么来头不?”明礼有些神秘的低声道。
许麟看了一眼明礼贼眉鼠目的样子,然后又看了看王大柱和陈婉茹,两人都无奈的摇了摇头,而明礼这时却是一脸讥讽道:“明阳自从上山就没下过山,婉茹虽然下过几次,但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凭他们的见识,哪能识得这几位人物。”
王大柱和陈婉茹的脸上都露出愤怒的表情,而王大柱也不示弱的说道:“就你?一天不是研究五行相克,就是研究我那明如师姐,你说你认识,我咋就这么不信呢?”
听到明如这个词汇,明礼的脸上一红,讪讪的嘿嘿一笑道:“我还真认识。”
王大柱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内心里早就有些抓心挠肝似的迫不及待,在望月峰上,他可是有名的包打听,对于这些八卦新闻,最为喜欢。
陈婉茹和许麟对视一眼,然后有些疑惑的一起看向明礼,而明礼见自己果然成为众人中的焦点,心里也是一美的同时,抖擞精神的说道:“那胡子拉碴的大汉你们可知是谁?”
见几人伸长了脖子,苦等答案的模样,明礼心中暗爽,然后故作神秘的说道:“楼下的那一桌可不简单!”
王大柱恨不得一脚将明礼踢到楼下,颇有不耐的说道:“你怎么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谁不知道那一桌来头不小,要不凭借咱师叔的性子,早一剑斩他娘的了。”
明礼咂巴咂巴嘴,讪讪一笑道:“还真是如此。”
“那你还不快说!”陈婉茹这时小嘴撅起,明显也有些不乐意了。
看了一眼许麟,明礼摸了摸鼻子道:“魔宗的由来想必除了明鈊以外,你们都知道吧。”
许麟眉毛一挑:“魔宗的由来?”
嘿嘿一笑,明礼看着陈婉茹和王大柱就是说道:“你们谁给这货补补修真的常识。”
王大柱抬起大手一拍脑门,重重的叹息一声,然后狠狠的瞅了一眼明礼,这厮还真是娘们,太过墨迹,不过要想知道那一桌到底怎么个神秘法,还是得给自己这个缺乏修行常识的小师弟先上一课再说。
而这时,饭菜已经快速的上来,整整齐齐的摆满一桌,王大柱先是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塞到嘴里,然后美美的嚼了起来。待那红烧肉吞咽下去以后,王大柱不由得对于满口的肉香,赞了一声。
这一路上的风餐露宿,着实吃够了苦头,所以此时,王大柱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再去吃肉的时候,陈婉茹一把制止他道:“你说明礼师兄是娘们,我看明阳师兄你倒是一吃货。”
明礼哈哈一笑的附和道:“正是!正是!”
瞪视了一眼明礼,王大柱遗憾而充满不舍的看着一盘子的红烧肉,然后转头对着许麟就是说道:“就让为兄给你说一下,这魔宗的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