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无奈地扶额,原来这齐腾飞自己也是个半吊子,难道说我们只能仰仗欧阳思柔这个除了破妄之眼之外,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了吗?虽然是事实,但是却是一个很可怕的事实……
深吸了一口气,我忧心忡忡地继续跟在欧阳思柔和齐腾飞身后,往前小心翼翼地走着。
走廊里血气与腥气都极为浓重,就像是什么东西放在阴暗潮湿的地下渐渐成了腐殖一般,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而更可怕的是,除了齐腾飞手中的手机还能用自带的手电筒发出一点光亮之外,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从我们身后路过的一扇一扇幽闭着的门,不知道其中是不是藏匿着什么厉鬼……
之前齐腾飞说的那个只有半边胳膊的厉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段家楼里那个被欧阳俊削掉了一半胳膊的后生。但他既然被齐腾飞他们几个合力镇在了那间房间的门后,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走廊并不算长,可我们走着,竟然像是走不到尽头一般。
欧阳思柔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担忧,说:“我只能看见旁边的虚假的幻境,可路有多长,我也看不到。”
她的破妄之眼只能看出这个迷魂阵中虚构出来的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可路……却是一直存在着的。
我跟在齐腾飞身后,眼睛在微弱的光源下只能模糊地看清一些东西,心里的不安却一点一点扩大,那种被人在暗中窥伺着的感觉一直阴魂不散地纠缠着我。
欧阳思柔跟齐腾飞并排走着,齐腾飞的脸色特别古怪,就好像一直咬着牙不让自己颤抖的模样。跟在他们后面的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前方的路已经完全堵死了,颓坏破败的一面墙倒了下来,墙纸脱落,走廊吊灯上的水晶珠都滚落的一地都是,可欧阳思柔的语气很坚定:“前面是路,继续走。”
齐腾飞的鼻尖离那扇堵死了的墙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他鼻尖冒汗,咬着牙说:“往前走?”
欧阳思柔的语气不容置疑,还带着点焦急:“走啊!那是路,我看到的是路,无论你们看到的是什么,都是迷魂阵中的幻象啊!只有我用破妄之眼看到的才是真实的……”
齐腾飞一咬牙,视死如归地撞了过去,却猛地扑了一个空,踉踉跄跄地站定之后,一脸迷茫地回了头,眼神中却一片迷茫:“欧阳小姐,你们过来了吗?是路,我过来了,可我看到的还是墙……”
欧阳思柔催促我们:“好了,快走过去吧,都留点心,找一找有没有楼梯间。奇怪了,我们起码绕着这一层走了两遍了,为什么没有找到出口……”
我心惊胆颤的,总觉得我们陷入了什么恐怖片之前说过的无限循环里面。
但其实这种循环是有节点的,只有找到这个节点,我们才能从循环中脱离出来……
欧阳思柔催促过我们之后,就紧跟着齐腾飞迈过了那面墙,那几个武当山的弟子们面面相觑,也都跟着欧阳思柔走了过去,动作快的像练家子一般,反倒是把我落在了最后面。
我翻了个白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一头朝那面墙撞过去。虽然欧阳思柔说那是幻境,可我冲过去,还是得先做一番心理预设才行……
我闭了闭眼,眼看着最后一个武当山弟子的衣角已经从我面前一闪而过,咬了咬牙,我紧跟在他后面,就一头攮了过去。可……
“啊!”
冰凉而粗糙的触感和猝不及防的剧痛让我一下子眼冒金星,我不可置信地捂着剧痛的额头,抬头看着面前冰冷坚硬的墙,喃喃道:“怎么可能……”
明明欧阳思柔和齐腾飞他们都轻而易举地穿了过去,可为什么轮到我的时候,就真的变成了墙!
我摸着额头的手指感觉到一阵濡湿,鼻端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应该是刚才毫无防备地撞上去,直接撞破了额头。
可我现在根本来不及计较这些,我惊惶地转身四处看,却发现,只有我被困在了我们来时的这一片空旷的环形走廊上!
欧阳思柔、齐腾飞、武当山的那些弟子,他们都已经越过了这堵墙!
我像个傻子一样,来回地看着自己身边的环境;又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彻底失去了方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再往前走,重新试一试吗?
我咬了咬牙,这次不敢像刚才一样用力撞过去,探出手指去,手指上传来的冰凉粗糙的触感几乎将我带到了绝望的深渊——我过不去了!
欧阳思柔他们走的是一条通畅的路,可对我来说,我现在已经彻底陷入了这个死循环里面!
这一段弧形的走廊,已经完全封死了。我背后是我们刚刚走过来的那间总控室,总控室里面还有被齐腾飞他们镇住的那只半臂厉鬼,而我的前方,就只有这一堵墙……
这成了一条无限循环的幽闭之路了!
我的手机早在刚才王观海身死的时候,一片慌乱就落在了刚刚我跟巫咸待的那个VIP包厢里面,之前一直都是靠着齐腾飞的手机照明。我现在跟他们走散了,一丝光亮也没有,黑漆漆的走廊,我根本不知道我看到的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不,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在黑暗中,失去了视力,听力和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特别灵敏。
我的后背紧紧贴着那堵墙,回身注视着黑暗,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我冷的直打哆嗦,可就这么坚持着睁着眼睛看着前面的黑暗。
我没有破妄之眼,但我清楚地直到,我现在身处迷魂阵中,我看到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又或者……也许我觉得我身边空无一人,可实际上……
我听见了呼吸声。
先是轻微的呼吸声,而后……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在一片寂静的黑暗空间中,一呼一吸的声音,即便本来就很轻,在我听来,却依旧很清晰。就像是宣誓我的死亡到来一样……
在我面前,忽然一切声音都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