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明显挑衅的话,齐天恒也一点点的沉了脸色,他不甘示弱的回视,指了指门外,顺便努力努嘴,表示有话他们出去谈,不要吵醒了叶芷。
靳恺诺也正好有此意思,薄唇微微的一抿,他点点了头,回身看了在被窝里熟睡的人儿一眼,他大步走出了房门,齐天恒把门给轻轻的带上,也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叶家有个很宽大的花园,里头葱郁的绿树和花草每天都有工人在修剪,整理的很漂亮,大草坪的中央有个白色的秋千,靳恺诺还记得叶芷坐在上面摇着的样子,他还记得就是在这个花园里,他跟叶明望下棋,叶芷在一边当狗头军师,那时候阳光正好,天空湛蓝,任何的美好都比不过如此平和和安稳的心境。
无奈的牵扯了一下嘴角,可如今,同样的环境,同样的美景,可人心却不一样了,外头的阳光再如何的灿烂,若缺了那一个能温暖自己的人,就都冷冻成冰渣子。
齐天恒站在他跟前,负手而立,率先开口:“说吧,我们账要怎么个算法?我齐天恒绝对奉陪!”
靳恺诺收回思绪,缓缓的转过头,目光锐利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言简意赅:“我要她。”
没有指名道姓,可齐天恒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清楚明白,他冷冷的一笑,也回答的言简意赅:“凭什么?”
“凭她心里还有我,凭我是她丈夫,凭我是她孩子的父亲。”靳恺诺眯了眯眼睛,冷厉的气息一点点的从身上冒出来,如果不是为了叶芷,不是看在叶芷的面子上,他何必跟这只死G.a.y说这么多的废话?
“啧啧。”齐天恒完全不买账,“小叶叶心里是有你不假,这点任何人都看得出,可是她同时也是个理智的人,有时候有爱情不一定就合适在一起,有时候没有爱情可是也可以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这个就是她的选择,而我也觉得她的选择很正确,至于你说你还是她的丈夫,那又如何,等孩子出生,我这个律师会尽我的所有能力帮她打官司。
毕竟你和夏恩熙的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这已经算是婚内*,只不过过程和原因比普通人复杂些罢了,即使你要说你没有,说这一切都是你在布局,把矛头转向夏恩熙,而让叶芷安全,可谁又会信你?就算你是靳恺诺,可我也不信你能只手遮天到这样的地步,退一步来说,即使你真的做到了,可我也有本事把舆/论掀起来,你可以不在乎这些,可在你经受这些的同时,叶芷也同样的经受着,你口口声声的想要她。
可你扪心自问,你想要的是什么,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你爱她?我想叶芷不肯重新接受你,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她看不清也不知道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你那么狠心的把她推开,可却因为孩子回来了,你让她怎么想?”
靳恺诺的俊脸上的脸色一点点的沉了,果然,要辩论,千万不要找律师出身的人,字字珠玑,句句戳心,根本无法有招架还击的能力,但是他说的又确实是事实。
靳恺诺闭了闭眼,他脸色有些白,他不曾想到这么一天,当他选择残忍的推开叶芷的时候,他就想着断绝了自己所有的后路,毕竟他不知道跟那些人斗到最后他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他不想拖累她,所以他自以为是的做出这一切来。
但当他真的把她从自己身边推开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彻夜难眠,仍旧是忍不住暗中观察她的生活,当他发现她跟齐天恒交往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去找人查齐天恒到的底细,那时候他在想,若是齐天恒家世清白,为人不错,也许他可以忍痛睁只眼闭只眼,可他却发现齐天恒是个G.ay,这让他怎么坐得住?这让他怎么能不跳出来。
把叶芷推离自己身边,就是为了让叶芷远离自己这样的一个火坑,难道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叶芷才离开自己这个火坑却转身又跳进别的火坑?
他再残忍也做不到无视这点,所以他不得不到又去纠缠她警告她,却又恰好发现了她怀了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想要拿掉,他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孩子,他们已经失去过一次,若是再失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垂在身边的手握成拳,靳恺诺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些百味陈杂,纷繁错乱的情绪如洪水般在脑海里肆虐,半晌他才说话:“我跟她的感情要怎么处理,不用你操心,我会一点点的把她的心赢回来,也会一点点的把自己剥开告诉她我是为什么回头,非她不可,而你,最好给我识相点,不要老是在她的面前瞎逛,要是我没猜错,叶芷这段时间深居简出的,加上你暗中买通很多媒体和记者封锁消息,是怕你们家的人看到她怀孕了,而她怀的还不是你的孩子,是吗?”
话才落,齐天恒脸色一变,仰头:“是又如何?”
靳恺诺冷笑的反击:“又如何?你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给她真正的幸福,即使像是你说的相敬如宾也可以一辈子,可你确定吗?确定真的可以一辈子?还是只是想要给孩子一个身份不让这个孩子被大家用有色的眼光去看待而已?你为了孩子着想,可你为叶芷想过吗?口口声声为了叶芷好,若是她跟你一起,你确定你能瞒多久?”
“我能……”
“就算你能瞒着,我也不会帮你瞒着,我的女人和孩子我绝对不会让别人来照顾。而你,更不可能。”靳恺诺也懒得再跟他讲道理,反正讲道理自己肯定讲不过人家律师,他反正从来都蛮横,那他就横着来,“我和叶芷的事我都知道,她的伤她对我的所有不确定,我都会一一的解释给她听,做给她看,我会把她追回来,可你如果还在这边纠缠不休,你就别怪我把你过往的所有情史都挖出来做成画册寄到你家里去。”
“你!”
齐天恒气的脸色发黑,该死,就知道靳恺诺这阴险的践人不是讲道理的,靠靠靠!
靳恺诺凉凉的挑了挑眉头,抱着肩膀,也不说话,反正最大的痛处在自己手上拽着,看他怎么办,不过想了想,靳恺诺又加了句:“如果给你父母亲戚都看到那些你觉得没关系的话,那我就把那些全部寄给叶芷的父母,我就不信,有你这样过往的人还有证据在面前,别人家愿意把女儿嫁到你家里去,你不信,我们就走着瞧。”
“你!”齐天恒这会儿被气的胸闷气短,他咬了咬牙,沉默了一会儿,死死的瞪着他,磨牙霍霍,“靳恺诺,算你狠!”
靳恺诺毫不犹豫的把这话当赞美接下,他脸皮很厚的点点头,勾唇浅笑:“谢谢夸奖。”顿了顿,他缓缓语气又说,“其实我不想跟你闹翻,毕竟你是真心把叶芷当朋友,真心对她好,这样的朋友对叶芷来说有益无害,你为她做的,为她考虑的,很多令我都不得不去佩服你,说句实在话,我甚至都不如你,可你也知道我的处境我的状况,如果不是真的难,真的怕伤害了她,我不会把她推开,即使我跟她之前还存在那么多的误会我都没办法真的放弃她,而现在,我更不可能放开她,我只希望你,可以帮我。”
齐天恒动了动嘴,刚想反驳,靳恺诺就打断他的话:“若是一个你深爱的人也深爱你,你会不想方设法的去追回?将心比心,我比你更能好好的对叶芷,我们都爱她,可我们的爱不一样,注定,幸福的定义也不一样,她想要的是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家,而你,穷其一辈子也给不起,所以,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这一刻,齐天恒真的觉得自己有些动容了,那句话深深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
我们都爱她,可我们的爱不一样,注定,幸福的定义也不一样,她想要的是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家,而你,穷其一辈子也给不起。
……
我们都爱她,可我们的爱不一样,注定,幸福的定义也不一样。
……
忽然,齐天恒觉得自己有些释然了,是啊,都是爱,也都是家,可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温暖的,可不一样,他给的起的再多,也不是叶芷的要的,如果这样,他何必呢,好好的在背后守护她,做她最好的蓝颜知己,需要他的时候鞍前马后,这不是很好?
见他似乎听进去了,靳恺诺稍稍的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只希望你能成全。”
齐天恒叹了口气,幽幽的看向他:“冲着你这么一句兄弟,得了,我退出,我确实没办法给小叶叶那么完整的幸福,可我话也说在前头了,你不许再辜负她,不然我可不跟你客气。”
“放心,我不会。有些事自然以为是的错过了一次,就不该再犯。”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眼,第一次击掌会心而笑。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替小叶叶再相信你一次。”齐天恒点点头,把给叶芷带来的孕妇补品递过去,“喏,那你把这些给小叶叶拿过去,合适的就吃,不合适的就先放着,我就不去打扰她了,既然答应了你,我还得回去跟我爸妈解释,再给他们找个儿媳妇,不然我这个日子怎么过。”
靳恺诺伸手把东西接过,他淡淡的微笑:“不然,你就勇敢一次公开出柜算了。”缓了缓他又说,“其实不管是男女,也不管你爱了多少次,爱过谁,至少你还不是深爱,如果深爱,别说出柜,就连命也可以为了对方不要,你说呢?”
齐天恒嘴角抽了抽,拧着眉,却实实在在的把这句话听进了心里。
看着齐天恒带着若有所思的样子转身离开,靳恺诺掂量了一下手里提着的补品袋子的重量,他叹息的摇头,看来,追妻的道理还有些任重道远,不过,现在他把齐天恒打发走了,也就等于少了一个劲敌,这点,还是值得高兴的。
正站在那里想着,叶家大门再次打开,远远的他便看到,刚刚晨练完,边拿毛巾擦汗边往里走的叶明望走了进来,他皱了皱眉,搞定了情敌,现在得再去修复和岳父之间的关系,这点搞定,很大程度上,他就成功了一半儿。
主意打定,靳恺诺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走过去,很自然的来了句:“爸。”
叶明望脚步一顿,凝眉看过来,见到靳恺诺的那一瞬,他脸色有些沉,声音更是低了好几个百分点:“我可不敢当靳少的岳父,可千万别这么叫,不过我就想知道,你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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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跑,停下来的时候,天色都大亮了,冬冬看了看身后,没人追过来,她舒了口气,转身靠在墙壁上,一只小手捂着胸口喘气,另一只小手在脸颊边扇着风,有些自言自语的摇头:“那个混蛋怎么会来,肯定是小芷气不过所以打电话给靳恺诺了,哼,真是讨厌鬼。”
“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嘀嘀咕咕别人的坏话,不好吧?”
突然,身边冒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冬冬吓了一跳,本能的要拔腿就跑,却被某人强势的一把拽了回来,重新按在墙壁上,两臂撑在她的身边圈住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令她跑不掉也躲不开。
冬冬一怔,抬眼,正好对上江晨浩带着戏谑的笑颜。
“你……你怎么在这里?”
江晨浩越靠越近,高大的身躯贴在她的身上,火热滚烫,他暧/昧的低语:“我,当然是被你的好朋友告了状,然后被我的好兄弟揪过来,跟你,道歉的。”
“你……”冬冬觉得,两人靠的这么近,说话都觉得有些缺氧头晕,还道什么歉,一双小手连忙推拒在他的肩膀,“你走开,我不要你的道歉。”
“为什么不要,你不是哭了一晚上?”江晨浩越发觉得她有趣,一把握住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嫩嫩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掌心里揉了揉。
唰的一下,冬冬一张脸迅速的爆红,她挣扎了几下也没能把手从他的大手里拉出来,她又气又急:“你做什么,放手,有你这么道歉的吗,你……”
“那不然是怎么道歉的?道歉不是要诚恳?在我的理解里,诚恳最首要的条件就是真诚不设防,我当然要表现出来我的真诚了,不是么?”江晨浩眨了眨眼,完全没有一丝的自觉性,说出来的话更像调/戏而不是道歉。
冬冬恼怒的抬腿要踹,江晨浩动都不动就压住了她,空余的手一把揽住她的腰拉进怀里,一张俊脸贴过去,在她耳边呵气:“小样儿,又想踹我,小爷是能给你随便踹的吗?命根子就在这里,你要是踹错了怎么办?”
“你个死不要脸的,快点滚开,不然本小姐要不客气了!”冬冬愤愤不平的抬头,气势汹汹的对上他的眼睛,毫不认输。
“哟,还挺辣的。不过,你这性子,我还挺喜欢的。”这个样子的冬冬倒是激起了江晨浩更大的兴趣,他勾唇坏笑,在她腰上重重的捏了一把,“小爷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啧啧,敢告状,你个小样儿,小爷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你,那不是亏了?”
说着,江晨浩似乎要动手去撕她的衣服,像是真的要惩罚她一般,冬冬一愣,本能的踮脚探头,小嘴一张就狠狠的咬住他的鼻子,贝齿重重的使力,任由他怎么激动叫嚷,她也不乐意松口。
“啊……痛死我了……你你你……你小样儿的是属狗的吗?”
江晨浩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顾不得什么连忙把冬冬推开,伸手捂着鼻子,万分的委屈,该死的,他这么英俊的少男,居然被个女的啃了鼻子,现在摸了摸,鼻梁上还有两排小小的牙齿印,要死了,他脸都丢尽了。
得了空隙,冬冬咽了咽口水,小小的看他一眼,赶紧抬手捂着胸口转身就往前面人多的地方跑,还边跑边大声叫喊:“救命啊,强/歼啊,非.礼啊,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对良家妇女不轨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