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长了脖子都看不到靳恺诺到底在哪里,叶芷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她咬紧了嫩唇,逼着自己背过身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回到chuang上,拉过被子蒙着头,不行,她不要再跟靳恺诺有任何的关系,即使心软也是不应该的。
可想是这么想,但是闷在被子里,脑子里很是清醒,一点的睡意都没有,叶芷拉开蒙着头的被子,在Chuang上翻来覆去的窝着躺了好一会儿,实在有些心烦意乱,忍不住还是起身下了chuang,走到窗口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淅淅沥沥的小雨又一点点的往下落,窗外不到一瞬间就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宛如那一层别样的珠帘又一次垂落在眼前。
举目四望,叶芷心里七上八下的,外面除了带着水汽的路灯,连路上的行人都很少,她在想,靳恺诺已经走了吧?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他刚刚像是摔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的身影,她还记得他腿上有伤。
抿了抿唇,叶芷伸手把挂在一边的外套披在身上,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轻轻的开了门,探头到外面看了一圈儿,楼下的客厅已经关了灯,想来齐天恒已经走了,朱晓这个时候应该也是回房间了。
叶芷开门走了出去,走的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动了朱晓。
加快了步子出了家门,叶芷拢紧了衣领小跑着往靳恺诺的方向跑,到了路灯下的位置,叶芷呼吸陡然的一窒,她吓得瞪圆了眸子,蹲在似乎昏睡过去的男人身边,小手摇了摇他的肩膀:“靳恺诺,你怎么了?”
靳恺诺眉眼动了动,吃力的睁开眼,迷蒙的雨珠粘在他的眼皮上,他本能的抬手去抹开,想要说话,可却觉得喉咙很干涩,只是支支吾吾的说了几个含糊不清的字便又闭上眼,似乎完全没了力气。
叶芷急的拍拍他的脸:“靳恺诺?你……你怎么了?”
“水……”
靳恺诺嘶哑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叶芷只得搀扶着他把他扶起来,她本能的伸手去摸他裤子里的手机,却被男人按住手包裹在他的大手掌里,叶芷俏脸一红:“你不要动手动脚的,我……”
“我没有,我是怕你摔了,我比较重……”靳恺诺还是没张开眼,不知道是真的没了气力还是什么原因,反正说完这么一句,他又显得更虚弱。
叶芷瞪了他一眼,瞧瞧这话说的,完完全全那是为了自己着想的呢,怕她摔了,那他怎么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是他造成的?
叶芷闷闷的扶着他往回走,心里堵堵的:“你不是……走了吗?”
靳恺诺半个身子都靠在她的身上,听着她的话,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他非要故意歪曲她的意思:“嗯,你要是不来的话,我躺着躺着就真的走了……”
“……”
叶芷被他的话给噎住,同样一个走字,说出的是不同意思,她是要赞叹中华名族汉字的博大精深还是怎么的?
反正这个时候,叶芷是气的恨不得咬死他,要不是念着他在风景区的时候为了救自己受了枪伤,她才不会内疚,才不会管!
哼!肯定就是这样的!就是不想欠了他的人情才心软的!
拖着某男从叶家后面偷偷摸摸的进了房间,叶芷没敢也没力气把这个大男人拉上楼,她只能就近原则,把他扶着进了一楼的客房。
靳恺诺眼下这个样子,浑身都是污水,脏兮兮的,简直跟平常的俊逸公子哥儿差了十万八千里。
叶芷把他拉进浴室,靳恺诺没站稳,一下子栽到刚刚放满了水的浴缸里,吓得叶芷连忙弯腰去拽他,溅起来的水花弄湿了叶芷一半的衣裤。
靳恺诺连忙从水里跟只落汤鸡似的爬起来,有些着急的看她:“还好吗?”
叶芷拍开他的手,拿着干的毛巾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水珠,没好气的开口:“没事,你……你赶紧洗一洗,等会回去。”
靳恺诺唔了一声,深深的看她一眼,俊美倏然的皱紧,他抱着膝盖蹲在水里,一副委屈之极的样子。
叶芷拧了拧秀丽的眉头,问了声:“怎么了?”
“疼……”靳恺诺弱弱的抬了抬头,指了指自己的小腿,“好像发炎了。”
“……”
叶芷被他气的话都说不出,她恼怒的看他一眼,撇撇嘴,转身走了出去,靳恺诺一愣,勾唇笑了下,自动自觉的把衣服脱光丢到地上,再把裤子脱了丢下去,顺便把自己的大长腿搭在浴缸边缘。
伤口真的是发炎了,裹着的纱布绷带都渗出血来,动一动都都疼的脸色发白,可他脸上还是挂着笑容,显得很是诡异。
叶芷提着家用小药箱走了进来,看着他露在外头的触目惊心的伤口,她眼底不自觉的闪过一抹担忧的光芒。
“你是不想要你这条腿了?”
重重的把小药箱在桌子上放下,叶芷搬了张小椅子在一边坐下,口气很是不好。
靳恺诺看她一眼,委屈的说:“我也不想的,是你不跟我走。”
“你!”叶芷啪的拍了他膝盖一下,疼的他差点跳起来,“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你是我的谁?”见他张嘴想要反驳,叶芷直接堵住他的话,“我们是要离婚的。”
靳恺诺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离婚,离婚个屁,他才不离婚,不过他现在也不想跟叶芷吵架,不然等会她生气了把自己赶出去了,那他费尽心思折腾一晚上好不容易才进来的计划不是都泡汤了吗?
识时务为俊杰,他靳恺诺才不做傻事,必要的时候该保持沉默的就要保持。
看靳恺诺难得的没有反驳,叶芷小小的哼了一声,伸手把他腿上已经沾湿了的绑带解开,由于有些发炎,血肉模糊粘成一片,稍微拉起来,就是连皮带骨的感觉,靳恺诺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却死死的忍住了,一声不吭。
叶芷手上有些颤抖,忍不住问:是不是很疼?”
靳恺诺摇摇头:“还好。”
叶芷处理的动作更加的小心,更加的轻柔,等把绷带全部都撕了下来,靳恺诺一张脸已经白的毫无血色,那么强壮的一个人,可眼下看着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咬紧了唇,叶芷低头给他柔柔的吹了吹,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担忧:“要不要去医院?”
靳恺诺按住她想要抽离的小手,重新把她的手按回来:“没事,继续。”
“那……你要是觉得疼,你就……就喊出来,我会小心点儿的……”
“好。”
靳恺诺扯了扯嘴角,微微的点点头。
叶芷又看了他一眼,拿着药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靳恺诺倒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催她:“怕什么,我不疼,真的。”
叶芷低头专心致志的把他腿上发炎的地方先清洗消毒,再把药粉给撒上去,抬头对上他那双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子,她心跳莫名其妙的加速,拿着绷带的手又开始有些不稳。
靳恺诺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的捏了捏:“真的不疼,你不用心疼我。”
叶芷小脸一红,抽开自己的手:“我……我才没有心疼你。”
靳恺诺一愣,即使疼痛难忍,也是笑了出来:“叶子,你最不懂的就是说谎,你不心疼我你会巴巴的跑来找我?你不心疼我会帮我上药,你不……啊……”
叶芷小手重重的在的他的腿上拧了一把,靳恺诺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招,顿时叫了出声,还很大声,听着还很逍魂。
叶芷刚要说话,门外就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紧接着传来的是朱晓的询问声:“囡囡,是你在吗?”
叶芷怔了怔,咳咳两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妈,是我。”
朱晓皱眉,她半夜里都有习惯起来喝杯温水,年纪大了也容易醒,顺便也就走走,可经过女儿的房间的时候,发现灯开着,可里头却没有人,一路走下楼,又似乎听到一楼的客用洗手间里有声音,以为自己听错,再停住脚步细细一听,还真的听到一个啊的一声,最重要的是个男人的声音。
这……
是谁?
叶芷有些着急,伸手竖在唇边朝靳恺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靳恺诺不悦的看着她,指了指自己被她粗暴对待的伤患处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