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凛冽的寒风轻掠而过,晃动着一阵阵婆娑的树影,枝桠交缠。
湘以沫脸色惨白,眉头轻蹙,额头的冷汗将碎发润湿,手紧握着叉子,吃一口,马上捂住嘴巴,艰难地吞咽下去。
南宫寒突然按住了她的纤细小手,“不要吃了!”
湘以沫霍然从他身上跳下来,捂着嘴跑向洗手间,将门锁好,将莲蓬头打开,水声哗哗,飞逝而下的水珠子溅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如一场暴风雨,溅起噼里啪啦的响声。
哗然的水声湮没了她的呕吐声。
“呕……呕……”湘以沫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将刚刚吞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直呛她的喉咙,一阵火辣辣的发痛。
“砰!砰!砰!”敲门声震彻这个阒静的夜,南宫寒哪是在敲门,而是在砸门。
湘以沫再不出声,估计他就要撞门而入了,她扯着嗓门喊道:“我在洗澡!”
“开门!”短促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咔嚓!”
湘以沫打开了门,水亮凝眸快速掠过一丝慌乱,她全身被淋湿,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卷长的发丝湿了一半,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我真的在洗澡!”
“洗澡用得着穿衣服吗?”南宫寒一步跨进了浴室,一股浓郁的沐浴**味扑鼻而来。
湘以沫为了掩盖呕吐之后空气中残留的酸臭气味,将整瓶薰衣草香味的沐浴乳倒入了浴缸,被倾泻而下的水一翻搅,形成了柔柔绵绵的泡沫,沿着光洁白亮的浴缸壁滑落下来。
“你进来干嘛!”湘以沫怯生生地盯着他,步步后退,一脚踩在了湿滑的泡泡上,脚底一滑,“啊——”伴随着一声尖叫,她翻身倒入浴缸中,雪白的泡沫将她埋没其中。
南宫寒轻笑一声,“像猪一样笨手笨脚!”
湘以沫从浴缸里爬出来,全身沾满了棉柔的泡沫,她眼睛一眯,透着一股邪气,蓦地掬起一捧朝他的身上砸去,“你少幸灾乐祸!”
南宫寒故意没有避闪,任由泡沫砸在他的衬衫上,他跨入浴缸中,“敢惹我,你惨了!”撩起泡沫就往她身上泼去。
“那就看看谁厉害!”湘以沫也不退让,不停地反击。
浴室里泡沫飞溅,空气中飘荡着馥郁的花香,柔和的光芒洒落在泡沫上,被折射出闪闪熠熠的碎光。
“啊!”湘以沫尖叫一声,闭上一只眼睛。
南宫寒慌张地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腰,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怎么了?”难道被泡沫砸中了眼睛?
湘以沫嘴角一勾,手抄起一捧泡沫往他的脸上砸去,“哈哈!你上当了!”
他脸一黑,细腻的泡沫沿着他冷峻的脸颊缓缓滑落下来,眼神冷厉尖锐,一动不动地伫立着。
湘以沫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拽拽他的衣袖,小声问道:“生气了?”她话音一落,迎面袭来一团泡沫。
“上当了吧!”
她踉跄地后退了一步,正好站在莲蓬头下,细密的水滴洒落在她的身上,泡沫被稀释,渐渐滑落……
他随即倾身逼近她,捧住她水淋淋的小巧脸蛋,下一秒,立马吻了下去,她柔嫩的唇瓣就好像润湿的棉花球,他轻轻地吸吮着。
湘以沫没有推开他,而是轻轻地阖上了眼,眷恋着此刻的柔情蜜意。
在南宫寒的心里、眼里,她只是湘如沫。她多么希望,有那么一刻,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秒,可以在他面前做真实的自己,可是,这只是她的奢望,永远也不会实现。
她不能奢求什么,也不敢奢求什么。他是姐姐的丈夫,这道坎硬生生地横在他们之间。
既然孑然一身的来,那就静静悄悄的离开。
眼角沁出一滴咸涩的泪水,但随即被清泠泠的水滴冲去了,她的泪,没有人知道,她的痛,没有人在意。
湘以沫攫紧了拳头,暗自下定了决心。她缓缓抬起纤细的手臂,勾缠住他的脖颈,迎向他的缠绵热吻,默契地配合着他,舌尖轻旋、追逐、嬉戏……
南宫寒眼角噙着一丝淡笑,手掌沿着她的脸颊顺势滑落,划过瓷颈,抚过锁骨,摸索到了湿哒哒的衣服,一颗一颗解开纽扣。
“嗯……”她发出一声不满地抗议声,按住了他的手,“不要!”
“怎么了?”
湘以沫倾身抱住他,轻吻他的耳朵,魅惑地说道,“除非你让我去你的公司上班!”
“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太无聊了!”
南宫寒暧昧地挑了挑眉,“是不是想二十四个小时都缠着我?”
“臭美!”
南宫寒将她从水中撩了出来,“要答应你也可以,不过要看你的表现了!”
“那老公温柔一点!”湘以沫羞得双颊绯红一片,头埋入他的胸膛。
每次,她的主动都带有目的性。在书房,故意勾引他,则是为了窃取资料。在医院,故意魅惑他,则是为了逃跑,这次,如果南宫寒事后知道了她的目的,还会原谅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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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缠绵,南宫寒温柔地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宁愿自己强忍着冲动,隐忍着痛苦,也不强占她,直到她难耐了,准备好了,才进入她的身体。
不似以前蛮横地冲撞,而如悠旋的舞步,慢条斯理地回旋……
为何要对她如此好,好得让她难以割舍,无法忘怀,加深了罪恶感。
第二天醒来,南宫寒已经去晨练了。湘以沫拿起手机,拍下身上的伤疤,每一个都有深刻的记忆。大腿上的伤痕,鉴证了他的残绝,将她丢尽鲨鱼池。手腕上的伤痕,控诉着他的冷酷,一味相信姚美娜。胸口的伤痕,证明了他的人性,还会奋不顾身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