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看他默不作声,便继续开口:“现在,你想报的仇已经报了,方义天马上要上法庭。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事情也都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你是不是也该和你那些阴暗的过去告别了?”
连祈烨看了眼景容,沉吟了下,才终于说话,“手术和术后恢复的事,你来安排吧。”
听他这样说,景容松口气,扬唇笑了。在他胸口上擂了一拳,“你小子,总算是松了口!”
连祈烨坐在床上,垂目看着自己的腿。
腿上的子弹可以拔除,可是,心上的刺,什么时候可以拔除掉?
大掌,不受控制的往身边的位置探了探。那儿,空荡荡的,一片冰凉,一如,他此刻的心……
暗了眉眼,他疲倦的靠在床头上,闭了闭眼。
耳边,晃晃然还是她凄惶的哭声在盘旋……一下一下,割着他的心……
景容正收拾针剂,侧目,不经意将他落寞的神情全收在了眼里,不由得暗叹口气。
“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听到他发问,连祈烨微掀眼皮,看向他,“指的是什么?”
“你很清楚。”收拾好后,景容在沙发上坐下。想起那日和琉璃大闹一通的事,心头仍旧戚戚然。
连祈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着景容,“最近我在盯唐曜斯的动静。”
景容往后靠了靠,舒展身体。。
“明明是在保护她,却偏偏不肯解释,宁愿让她恨你入骨。”景容望着他,幽叹口气,“何必呢?”
“没有解释的必要。”
“你这根本就是自虐。”
连祈烨看他一眼,而后,躺回被子里去,没了声音。
显然……
他并不想要再继续景容的这个话题。
望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景容叹口气,终究什么也没再说。
冬日饮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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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早餐,晚吟才吃了一口,只觉得一股难受的味道涌出来。她慌忙捂住唇,往洗手间跑。
狼狈的趴在琉璃台上,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望着镜子里苍白如纸的自己,她苦涩一笑,拍了拍脸颊。
看来,最近没有按时吃饭,真的把肠胃给弄坏了。
叹口气,她眼眶莫名发涩。
她的小羽毛……
现在在法国过得好不好?不懂法语的他,一定会很寂寞吧!有没有按时吃饭?晚上睡觉会不会打被子?还有……
他一定也在想自己吧!会哭吗?
想到自己的孩子,她难受的重重捂住胸口喘气。半晌后,等到情绪平静了一些,她才低着头往外走。
“晚吟!晚吟!”
才出去,安然就朝她挥手,边低声唤着,边朝她跑过来。
“怎么了?”晚吟诧异的看着她。
“我刚看到连总了。”
“什么?”晚吟惊了一下。
“连总啊!他好久都没到医院来做过护理了,今天又出现了。”安然笑说:“之前听琉璃说你们分手了,所以他也不来了。怎么,现在你们和好了吗?”
“他在哪?”晚吟激动的抓住安然的手,“安然,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我要去找他!”
即便,他那样无情的说,让自己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即便,他现在能给与自己的,只有羞辱……
她也绝不会放弃任何一次能见到他的机会。
………………
安然被她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试探的看她一眼,“怎么?你们还没和好啊?”
“你先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吧!”晚吟没空和她解释,心里焦急如焚。生怕自己晚一点儿,他就已经走了。
“我先前从楼上下来,看他在8楼的ct室里。你去看.看.吧!要是没找着,再问问其他同事。”
“谢谢了。一会儿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2809号的病人,我马上就回来。”
交代一声,晚吟松了安然,快步往外跑去。
望着那背影,安然‘啧啧’着连连摇头,“这丫头,还真是爱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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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容带着眼镜,难得的穿了一声白色长袍。片子挂在灯箱上,他手里拿了根指挥棒,和连祈烨分析他腿的状况。
突然,门外传来左轮的声音。
“顾小姐,你不能进去!”
“左轮,你让开!”
“对不起。”
“拜托你,让我进去!我要见他!左轮,算我求你了……”她的语气,有几分哽咽,带着让人怜惜的哭腔。
景容停了声音,看着坐在自己跟前的男人。
他依旧是那个镇定自若的连祈烨,可是,搁在桌上握得紧紧地手,却昭示着他的冷静明显出现了裂痕。
“让晚吟进来吧!”景容放下手里的指挥棒,替他下了命令。
他只是掀目看了眼景容,却没有出声否决。景容耸耸肩,“她和慕琉璃有些地方也是很相似的,执拗得让人根本没办法。”
……………………
听到景容的声音,左轮用眼神示意了下架住晚吟的两个保镖。得了自由,晚吟二话不说,疾步就往里走。
景容正从里面出来,两个人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晚吟只是抬目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打招呼。
态度,已然生疏。
连祈烨的人,她自以为一个都惹不起……
“晚吟!”景容突然伸臂,将她拦住。
“景少爷。”晚吟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声,语气疏离。
景容愣了一下,就笑了。
“看来,不止是琉璃怨我,你也在怪我。”
晚吟并不知道琉璃为了自己的事,和景容大吵过一次。只是平板的解释:“我没有怪你,况且,这种事是自作自受,和任何人都无关。只是……”
她抬目看了景容一眼,“我们大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彼此不了解,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她明显的多了警惕和防备。
景容笑了一下,“你这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晚吟微微一笑,“我不是被蛇咬。而是……被狗咬了。”
而且,这一口,咬得还很重。
“狗?”景容忍不住一下子就笑了。真是难以想象,里面那个人听到被一个女人用“狗”来形容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
“景少爷,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进去了。”她推开门,要往里走。
景容望着她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开口:“晚吟,烨其实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可恨。”
晚吟笑,“是吗?”
如果他不可恨,那试问还有谁可恨?
“是。他心里有他不为人知的阴暗和过去,短期内根本不可能释然。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一样。所以……”
“对不起,景少爷。”晚吟将景容的话打断,手,稍稍握紧了那冰凉的门把,“我对他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您不用和我说!”
态度,冷淡。
语气,平静,无波无澜。
景容怔了一瞬。
室内的某人,安静的坐在那,薄唇抿成了一字型。
“其实,你可以试着去了解了解他的心,看看他内心的寂寞和苦楚。”景容仍旧不死心,望着晚吟,“顾晚吟,他需要温暖,需要慰藉。而你……一定是融化那座冰川的最佳人选!”
寂寞?
苦楚?
她笑了笑,神情间多了几分寒意,“如果他真的觉得寂寞、真的满心苦楚,那也是他应得的。一个人的人生,只有步步为营和处心积虑,连感情都可以玩弄,那他活该落到这样的下场!”
“你……”听着她无情的话,景容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景少爷,以后您不要再和我说这样的笑话了。我不是太阳,不负责给人融化冰川。”落下话,晚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凉凉的转过身去。
落在门把上的手,微微发紧。连在一为。
这一连串的话,说得多漂亮?
淡然、潇洒、无情。
她简直都忍不住要为自己鼓掌喝彩。
可是……
为什么,发泄完后,心里却还是闷闷的,堵得发痛?
…………………………
她的每一个字,不轻不重。却沉沉的砸进他耳里,一下一下震得他耳膜发痛。
他僵直着身子,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连呼吸了好几口,才将胸口的堵着的那股气平顺一些。
晚吟走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他正呆呆的坐在那儿。
墙壁上的灯箱,照射出明亮的光线,可是,他的轮廓却被勾勒得布满阴霾。
晚吟下意识想起刚刚景容的那番话,垂在身侧的手,稍稍收紧一些。深吸一口气,走近他。
“连祈烨……”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起伏。
连祈烨撑着手杖站起身来,“如果想谈孩子的事,不必浪费口舌!”
一眼,都没有看她。
而是……
冷冷的,擦过她的肩膀,走到一旁,弯身给自己倒杯热水。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将孩子还给我?”盯着那绝情的背影,晚吟握紧了拳头,手在发颤,声音也在发颤。
他抿唇,保持缄默。晚吟一下子失控,冲过去,劈手就将他手里的杯子抢过去。滚烫的热水泼出来,全落在了她白皙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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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3更,更新完毕。今天是芥末日~~o(∩_∩)o~芥末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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