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酒,拔箭……聂瑾萱的动作一气呵成。但那瞬间喷溅的血迹,还是溅了聂瑾萱一脸。
可此时此刻,聂瑾萱却已然没有时间去在乎这些。随手将断箭扔到一旁,然后利落的将手里那沾满了烈酒的布巾直接捂在了殷凤湛的伤口上。而那绽开的血肉碰触到烈酒的瞬间,顿时让殷凤湛不禁皱了下眉
但终归,殷凤湛还是没有吭声。而这也让一直低头忙活的聂瑾萱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吭声不算本事,不让自己受伤才能耐呢!”
虽然不想说,但聂瑾萱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声。闻言,原本低头注视着伤口的殷凤湛瞬间抬眸,然后脸色一沉
“本王还用不着你说教!”
“不让我说教,那受伤了就别到我这里来!”
头也不抬的堵了殷凤湛一句,而说话的功夫,聂瑾萱更是已然快速将殷凤湛原本血肉模糊的小腿缠个严严实实,而待一切都弄好了,聂瑾萱这才径自抬起眼
“我现在只是简单的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烈酒有杀菌消炎的作用,但你现在的伤太重,单单只是烈酒是不行的。所以你现在还是得马上出宫,然后尽快找大夫看一下。”
说着,聂瑾萱随即从床榻上站起身,然后趁着窗户缝隙透进来的些微亮光,将之前用过的烈酒和布巾以及一些血迹收拾干净。可等着过了好一会儿,聂瑾萱都收拾好了,却惊讶的发现,殷凤湛非但没有起身离开,反倒是身子一翻,直接躺倒了床上
顿时,聂瑾萱忍不住一愣,然后迈步来到床榻前
“你干什么?怎么还不走?”
盯着躺在床上的殷凤湛,聂瑾萱很是震惊。可闻言,殷凤湛却只是抬起深邃的眸,神情不动看了聂瑾萱一眼
“现在不行。”
“啊?”
由盯着改成瞪着,聂瑾萱瞬间只觉得气血开始上涌
“为什么不行?你进的来,难道就出不去?”
“现在有伤!”
“你……那你不走,我怎么办?”
聂瑾萱急了。因为此时的殷凤湛已然明显的做出一副:【本大爷今晚就睡在这里了,你自己另外找地方吧!】的样子。而看着他那个样子,让聂瑾萱都恨不得直接一脚将他踢下去。
可终究聂瑾萱还是没有踢他,而只是站在床边瞪了他好半晌,随后微微呼了口气
“那你究竟什么时候走!”
“寅时。”
简单的回了聂瑾萱一句,随后殷凤湛更是伸手一把将旁边的锦被盖在自己身上。而此时,本来还在脑子里换算寅时是几点的聂瑾萱见此情形,顿时眼睛一厉,然后想也不想的直接将锦被扯到了自己手里
“霸着我的床,还想连被也拿走?想得美!”
聂瑾萱憋了一晚上的火气,终于在此刻爆发了。话落,随即狠狠的瞪了神情微愣的殷凤湛一眼,然后径自转身离开。
……
这一夜,聂瑾萱睡得很不安稳。而妨碍她的除了躺在不远处床榻上的殷凤湛之外,另外一个就是身下那硬邦邦的长椅。所以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刚刚才到丑时中的时候,聂瑾萱便醒了,随即便一直在心里默念着快些到寅时,然后直接将床上那个该死的男人叫起来打发走。
聂瑾萱心里做好了盘算。随后在快要都寅时的时候,便‘腾’的一下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床榻前,然后一把撩开床帏
“喂,到时辰了,快起来!”
心里憋着火,聂瑾萱自然没什么好态度。而此时,这边聂瑾萱的话音刚落,殷凤湛倒是真的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可随后还不等殷凤湛下床,便只听房外猛的传来刺耳的惊叫声
“来人啊,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