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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四五天,这个时时刻刻都拥堵的鸡飞狗跳一塌糊涂的城市在一/夜之间忽然安静下来,宽阔的柏油路一马平川,畅通无阻,随时随地可以将车速飙上120迈,连片树叶都没有几率撞上。
除夕当天下午,要不是乔妈乔妈下手早,恐怕年夜饭只能捡菜叶吃,连菜市场最后几家卖菜的都收铺。
这个城市没有年味,虽然四处挂着红灯笼,可是不能放鞭炮,见不到洒在白雪皑皑上的喜庆红炮纸,总是少了一点火红年味。
圣诞和新年唯一的区别是,圣诞挂铃铛,新年的时候把铃铛一摘,换上灯笼。
乔唯和祝煜城睡在了乔家,除夕一早不能自然醒,就听乔爸爸在外面敲锣打鼓的喊着,今年最后一天了,大家伙都别睡觉了,都起来抓紧时间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明天再干就是明年的事了!
孩子们想不到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因为乔唯二人霸占了小宝的chuang,他只能去哥哥的房间里睡,听到乔爸敲锅盖,乔一一脚把弟弟踹下chuang,“小宝,你今天需要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稳住咱爸,让他别敲了,你去掀掀盆子推推板凳,给他找点事干,哥哥想睡觉。”
乔小宝一脸迷茫的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拿起chuang头妈妈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乔一长臂一捞,将他手里的毛衣抢下来,“这是哥哥的……”
小宝抓了抓耳朵,拿起另外一堆衣服开始套。
穿完衣服,他趴到chuang边找乔一要亲亲,乔一已经眯着眼睛睡着了,忽然感觉嘴巴上湿乎乎的,睁开一只眼睛,看到小宝近在咫尺的包子脸,他笑了笑,抱着小宝啵了一口,把他打发出去。
他要是再有个这么大的妹妹该多好,一个呆呆傻傻,一个香香软软。
敲锅盖,是祝煜城经历过的最惊悚的闹铃,他甚至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乔唯一条大腿横在他身上,拍着他的手臂轻声安慰,“不要怕,不是起义,是我爸叫我们起chuang。”
紧接着就是乔爸爸嘹亮的起chuang口号。
乔唯身上穿了一件贴身的工字背心,香白肩头露在被子外,祝煜城拉起被子给她盖好,手掌隔着棉背心揉揉捏捏,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低语在她耳边,“爸爸说让我干一点有意义的事。”
乔唯搂上他的脖颈,皱着眉头思考,“什么才是有意义的事情呢?”
“你就是‘有意义的事情’。”
“你才是‘有意义的事情’! ”
祝煜城直直的看着她,眉眼间透着一股清冽之气,弄得乔唯觉得自己好像在玷/污他,两人对视了老半天,乔唯猛的拉下他的脖颈,重重的拥/呅住,甚至磕疼了她的嘴唇。
吻着吻着,他想要的就更多了,既然已经发现了有意义的事情,确实应该干完它。
乔唯像个小孩子一样,用热乎乎的长腿将他紧紧锁住,祝煜城手掌撑在她身旁,和她你追我赶的玩了一会,乔唯咬他,他可以轻松灵活的躲开,等他想去咬乔唯的时候,她却总算是把自己坚硬的骨头棒送到他嘴里,小拳头都上来了,直接堵住他的嘴,“你再咬我,我要奔掉你的牙,让你变成祝煜宝!”
祝煜城眉头一皱,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牙齿,她牙口好的不得了,弹是弹不坏的,见他还要弹,她追着咬过来。
乔唯在他怀里阵阵发笑,脆生生的笑声催人精神,这才是真正悦耳的闹铃。
乔唯的小背心手感很好,这是太过单薄,祝煜城随便啃了两口,便露出湿漉漉的几块深印, 乔唯用手指头卷他的短发,抓出凌乱的发型,再梳理好,再揉的一团乱糟糟,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乔唯有点难受,支支吾吾的想踹他下去,有点舍不得,想绷住矜持,又觉得自己对自己太残忍了,这才叫活受罪,于是英勇大胆的向他贴近。
“学长……”
“恩。”
“学长……”
祝煜城抬起头,深深的望着她,“怎么了?”
她扭捏了半天,微微上翘的嘴巴一抿再抿,挤出来一句娇滴滴的“哎呦,哎呦哎呦哎呦,你让人家怎么说出口嘛,羞羞脸,好吐艳……”
祝煜城将木讷演绎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他淡定的盯着眼前的娇俏小妻子,半点觉悟都没有,只是觉得如果是别的女人在他面前这么说话,他会立即转身,连个白眼都不屑于给予。
乔唯见他景观植物似得只知道保持风姿,只好再接再厉,用脚丫勾起他的睡裤边缘,两脚踩下去, 祝煜城一把按住她,皱眉道,“刮住了……你要干什么?”
乔唯眨了眨眼, 心想我要打死你!
明天社会版的头条新闻就将会是:娇/妻除夕欲求不满打死新婚总裁老公。
紧接着网络上就会出现:身为男人,如果没有傲人之物,美娇/妻的心怎会拜服于你,昔日总裁因无法满足爱人需求命丧黄泉,若想老婆不出/轨,关键在于中间那条腿,为男性排忧解难,请来我院,咨询热线4008叉叉叉叉叉叉叉。
乔唯干脆伸出小手用实际行动表态,祝煜城被她弄的想闭眼睛,半阖着睫毛吻她的耳朵,他开始动手去脱乔唯的睡裤,气氛和谐而美好,‘有意义的事’马上要被大草大干了,只听——砰!
乔小宝炮弹一样撞进屋子里。
乔唯被他吓的差点抽筋,一定是她夜里起chuang上厕所忘记锁门了。
祝煜城深深吸了一口气,万般无奈无人倾诉。他翻身躺回乔唯的身边,在被子里默默的穿好自己的内/裤。
乔小宝走到乔唯身边,见到自己姐姐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眼眶一下子红了,呆呆的爬上chuang,跪在chuang边隔着乔唯对祝煜城抡起拳头好一顿毒打。
隔着棉被,这小拳头显得太过软绵。
乔唯紧忙按住小宝,“你怎么打人呢你!”
小宝哇的一声哭出来,跳下chuang颠颠的跑向厨房,哭声一路渐远,“妈妈,且且被西负!妈妈!且且被西负了,且夫压着且且,要压死且且了……”
“……”
“……”
乔妈一嗓门制止住他的哭喊声,旋风似得从厨房过来帮他们把门关上,乔小宝抽抽搭搭的跟在妈妈后面,心有不甘,爸爸在门口贴对联,他只好回哥哥房间,把刚才的话又哭着重复了一遍。
乔一被他折腾这一通已经不困了,坐在chuang上两眼默默的看着他,非常无语。
“且且会被压死吗?”
“不会。”
“会痛痛吗?”
乔一琢磨了一下,“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也不会,疼的话她就喊救命了,你快别操心了,去洗个脸,擦个粉,吃个包子,生活多美好。”
乔小宝呆呆的站在他面前看了一会,非常有效率把他姐忘掉了,扭头就走了,“吃包子……”
乔唯和祝煜城突然变得尴尬起来,无言的对视了一会,乔唯起chuang说去洗手间,祝煜城靠在chuang头上抽烟,顺便把两人手机开机,一水的拜年信息鞭炮似得噼里啪啦往里跳。
左轩也发来信息:小乔乔,大伯给你捏了几个黏面兔子,有红豆沙和蜜枣的,晚上我送你家里去,记得回家里拿。
祝煜城端着手机缓缓抽了一口烟,把这条信息删掉了。
黏面兔子是什么东西?黏面又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就不是高大上的东西,他们家萌萌作为总裁的小娇/妻,现在已经不需要吃这种平民的食物。
看来下午要早一点回祝家,免得被左轩那个衣冠禽/兽撞上乔唯再惦记。
至于他是如何在第一眼见到左轩就发觉他喜欢乔唯的,只能解释这是一种上天赋予的能量,这是属于男人的直觉。
乔唯走到洗手间门口时,乔一房间里有手机在响,她偏头看一眼,洗手间的门突然打开,匆忙往外跑的乔一和她撞个满怀,撞得她鼻子生疼。
“你赶着拯救国家去啊?大过年的莽莽撞撞……”
乔一刚刷完牙,呼吸间满是牙膏的清新味道,他笑着捧起乔唯的脸颊亲了一口,无意间视线落在她的洶前,脸色当即变得难堪起来,慌慌张张的跑回房间,抬起小腿一勾,甩上房门。
乔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也吓得飞快跑回房间,小腿一勾甩上房门。
乔小宝淡定的坐在沙发上啃包子,发自内心的觉得大人的世界看不懂,神经兮兮的大人的世界更加看不懂。
“怎么了?”祝煜城弹掉烟灰,看她抱着洶直奔被窝。
“你看看你弄的!”乔唯跪在chuang上张开手臂,刚刚被他咬过的地方是湿透的,粉粉的透过来很明显,“这个背心太薄了,这么透,以前我买的都没这么透!”
“以后回你家里就不要穿这件,但是,我喜欢透的。”
……
乔一坐在chuang上坐了一会又钻回被子里,心脏快从眼眶里跳出来,心里某种不该燃烧的小火苗却越来越旺,他一再深呼吸,试图平复,却也一再的失败。
好像发烧了,全身都是热的,连内脏都在发烫,手机铃声已经停止,微信一直在向外弹消息,滑开屏幕后,脑袋嗡一声。
秦婧姝非常适时给他发了几条动人心魄的小黄图,旧的一年已经过去,新的一年正要来临,如此看来,勾/引乔一上chuang是她这两年来的一项重要计划啊!
乔一连眼眶都快憋红了,他将房门反锁,靠在门板上默默望着窗外,喉结不自然的上下着,握着手机的手腕无法控制的发抖,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刚刚自己看见的画面,清晰的仿佛在他瞳孔上落下钢印一般。
他迟疑的将睡裤往下拽,迟疑的拉下自己的内/裤的边缘。
迟疑的轻握。
客厅里传来乔唯走路的声音,“妈,我的红毛衣呢?”
乔一的动作忽然停下来,他提好裤子啪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打得耳朵嗡嗡作响,趴在地上开始做俯卧撑。
神经病!变/态!乔唯是你姐姐!你真恶心!
做完三十个俯卧撑他又开始深蹲,快把自己累趴下时,顶着一身汗走出房间,乔唯和祝煜城已经穿戴整齐,看见乔一这副样子不禁一怔。
乔唯啃着一个苹果满眼疑惑的看着他,“你这……香汗淋漓的,在房间干什么呢?”
“蒸桑拿。”他大口喘着粗气,用背心擦着洶口成溜的汗水,直奔洗手间,“我冲个澡。”
一家六口,齐刷刷的红毛衣,围着圆桌吃饭时特别像某个旅游小分队,大家需要同一着装。
因为早上祝煜城无情的欺压了乔唯,乔小宝一直不肯搭理他,吃饭也坐的远远的,玩也坐的远远地,连看待他的眼神都不友好了,祝煜城想夹一块他面前的豆腐,他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将盘子慢慢拖走,祝煜城不理会,淡然的将手臂伸长,夹回碗里。
电视里放着广告,北方特有的气候特点,让人们置身冰雪世界,巷子口的小孩捂着耳朵看放鞭炮,乔唯指着电视说,“什么时候让我也见见雪,我还没见过。”
“明年,或者后年,如果你没怀孕,我们带着家里人一起去哈尔滨过圣诞节或者新年。”
“你去过吗?”
“去过,有一年圣诞在那边过的。”
“下雪了没?”
“鹅毛大雪。”
乔唯没见过雪,但是见过鹅毛,顿时有些兴奋,“ 还真有鹅毛那么大的雪,是不是特别梦幻?”
“挺脏的。”
“……”
午饭过后,乔爸爸开始剁肉馅,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准备,有猪肉白菜,和胡萝卜牛肉,乔唯闻到这股肉香就不想去祝家过年了,恨不得把这一盆肉馅生吃了,她端来给祝煜城闻,他赞许的点头,“很香。”
三点多时,家里有人来敲门。
是左轩。
祝煜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手表, 有些不高兴左轩的失信,他信息里明明说是晚上,这才几点。
左轩也很意外乔唯和祝煜城在,笑容温和的与他们问好。
六个黏面捏的带馅小兔子立在茶几上,乔唯摸了摸,发现还是温的,拿起来便咬,红豆香气四溢,乔小宝站在一旁吞着口水,跑到左轩怀里左蹭右蹭,又是搂脖又是抱腰,一群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左轩给小宝也拿了一只兔子,“这个有点黏牙,你能咬动吗?”
“我能……”
左轩还带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以前他自己赚工资,买的东西也最多是吃喝,这回来还给乔妈妈买了一件针织开衫,给乔爸买了酒,给乔一买了一副耳机,小宝的话,有一个限量版的变形金刚。
乔妈很惊讶,感叹道,“轩儿啊,你这是买彩票中奖了?这楼里邻居你买一圈得多少钱啊?”
左轩一边帮小宝捏扒开兔子让他吃豆沙馅,一边笑着说,“也没给谁家都这么买,你们以前对我大伯太照顾了,我现在条件好了,给你们买一点东西应该的,又没有多贵,你们和我要轮船飞机我也买不起啊。”
乔唯坐在小板凳上笑,“ 我都告诉你们了,他/妈妈可有钱了,穿的特别好,出门带保镖,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妈妈还参加来着,还有,左轩现在和咱们家算亲戚呢!”
“这亲戚亲的有点远……”左轩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这亲戚确实不怎么近。
乔妈正要把开衫叠起来,听到这话愣一下,“怎么论成的亲戚?”
“左轩是祝煜城的表哥,跟我公公叫小姑父,他爸爸和我婆婆,是亲兄妹。”
家人纷纷一脸顿悟,原来还有这么巧合的事。
乔唯嘴边沾着豆沙馅,左轩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刚要递过去,一直沉默坐在沙发里的祝煜城突然向前倾身,用手指擦掉乔唯嘴边的豆沙,抿进嘴里,皱了皱眉眉,“太甜。”
左轩将纸巾放到小宝手里,低垂着眉眼,什么都没说。
四点多时,祝煜城打算和乔唯回祝家,左轩看了一眼时间,答应了去妈妈那里,也差不多该离开。
三个人一起下楼,在一楼转角,乔唯想起自己的手机被小宝拿去玩,只好回去拿。
楼下只剩两个男人,剩最后几节台阶时,左轩的手机响起来,祝煜城在他后面,与他保持两个台阶的距离,这个角度刚好令他不经意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谭黎?
祝煜城微微蹙眉,谭黎和左轩是认识的?
左轩很快接起电话,语气温和却不太想多说,“别再白费力气,我说的很清楚,不可能,今天除夕,照顾好自己,过两天我去看你。”
只说这一句,他便挂了电话,祝煜城沉默不语。
他注意到左轩换了一辆全新的奔驰,在楼上时,也注意到他手上的百万名表,衣着品味也大有提升,看来都是他/妈妈的功劳。
“改天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以后会常见面的。”
祝煜城掏出车钥匙解锁,满脸漠然的看着他,“你还没有认回我舅舅,就想先认姑夫和表弟了吗?”
“你要是这样理解也没有问题。”左轩的脸上始终保持笑容,但却不似面对乔家人那般温柔,很礼貌,还有一丝客气过头的疏离,“你是在父母身边长大的,跟我的想法不太一样,二十几年我身边都只有一个大伯和几个好邻居,对待亲情我是很向往的,虽然我们是表亲,但总归是有血缘,对于一个孤儿来说,找到与自己有血缘的亲人是很令人振奋的一件事,怎么说呢,大概我说了你会觉得表哥有些矫情,可是就是那样,我会觉得没那么孤单。”
祝煜城不否定他的想法,就像他虽然不是很喜欢祝锦南和长风,但却每天都会想起他们,可是他却否定左轩这个亲人,“我不太喜欢你,也不想和你一起吃饭多见面,对我来说这些都没有意义,如果你需要亲人,不如去找你亲生父亲,你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你另外两个姑姑也有儿女。”
左轩双手插进西裤口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里的冷意已经渐少,春天很快就来,他从容的微笑,“将来你会接手祝氏,我会接手我继父的公司,我们会常碰面,也许是合作,也许是竞争,到时候你连酒杯都不愿意和我碰,会让我很尴尬,好不容易有个表弟,还被讨厌,这听起来还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他说完自己笑了两声,像劝告小孩一样低声说,“你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圆滑,煜城。”
祝煜城对他的建议完全不感兴趣,他记得祝锦南说过,他努力的赚钱,不断的扩张公司版图,不是为了彰显他是一个多有头脑手腕的人,是为了将来让他的小孩和女人受到尊重,不为了一时温饱奉承于人。
他没必要和左轩相提并论,他们的起点本身是不同的,如果祝锦南没有给予他倨傲的资本,也许他会比左轩更加圆滑有亲和力。
一向直来直去的祝煜城没有将疑问隐藏,干脆直接的问道,“你和谭黎很熟吗?”
左轩挑了下眉,随即放松轻笑,“还可以。”
“你知道她一个人生活,那也应该知道她和我爸正处于婚内分居状态,他们还没有离婚。”
“是的,我知道,她和我说过。”
祝煜城变得愈发犀利,下巴微微扬起,视线变得冷清而倨傲,“所以,你是谭黎在外面的的情/人?我爸突然决定和她离婚,是因为发现了你们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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