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莫妈生前居住过的两室一厅的居室里。
“请喝茶,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招待您们的,这些是我们老家那边自己采摘的春茶,自己烘培,没有添加任何的东西,请饮用!”莫妈的儿媳妇泡好了茶,递给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客人。
舒然接了过去,到了謝,舒童娅喝了一口,直夸是好茶,“你秦叔叔生前就喜欢饮茶,我也养成了喝茶的习惯了!”
莫妈的儿媳妇腼腆一笑,“夫人喜欢待会我为您装上两包!”
舒童娅急忙道谢。
舒然今天出来想要办的事情不少,先是见舒童娅,其次便是来这里,莫妈去世都快半个月了,她一直没能抽/出时间过来一趟,放下茶杯,舒然开始询问他们是否有什么困难,莫妈的儿媳妇摇了摇头,“少奶奶客气了,我妈在世的时候都夸您贤惠,还要谢谢您这么关心她!这次我们工作的安排也多亏了大少爷,如果没有您们的帮助,我们也不能在D市立足的!”
舒然听了也在心里微讶,原来莫妈的儿子儿媳妇的工作问题还有孩子的学校问题,尚卿文都已经解决掉了!
这人做事还真是--
一声不吭的!
这段时间见他身体也在康复,一天又要看那么多的东西,怕他烦累所以她也没在他面前提起莫妈的事情,结果他一声不响得就把事情都给做完了!
舒然不得不在心里琢磨着,果然是干过大事的,办事效率让人膜拜!
期间她们又谈论了一些有关莫妈后事处理的事情,莫妈的骨灰盒送回到了苏州老家安葬,两人的工作也都安排在了D市,孩子也在这边上学,苏州老家那边也只能逢年过节回去一趟。
见他们一家人都好,舒然也就放了心!
临走前,莫妈的媳妇儿果然是取了几包自制的茶叶塞给了舒童娅,还给舒然塞了两包,都送到楼下了,她满含歉意地开口,有些伤感,“妈临走之前都在喊着少奶奶您的名字,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少奶奶,妈妈临走之前都含泪说着‘对不起’!我想,她是到死的时候都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谅的!”
舒然听着突然觉得心很酸,很酸,很难受,之前她不知道莫妈为什么要拽着她的手喊‘对不起’,直到她找到了那两盒打胎药,她才明白,但是,莫妈,你的一句‘对不起’就要了我孩子的命,我本不想记起,因为死者为大,但是旧事重提,你让我情何以堪?
我爱那个孩子,我太爱那个孩子了!
你也是为人母亲,你看着我为了保胎长达半个月地在床上躺着,可是你却忍心地给我吃打胎药!
莫妈,你让我如何原谅你?
活生生的小生命从你的身体里消失,那种恐惧,那种拼命想要抓住却没有办法的绝望,你懂吗?
坐上了计程车,舒童娅见舒然的脸色很不好,就像之前来的时候一样,在楼下有些踌躇,最后还是在她的催促下舒然才上楼的。
舒童娅发现,就在莫妈儿媳妇对她说的那一席话之后,舒然的脸色就变得苍白了,表情也比刚才木讷了许多。
“然然!”舒童娅看着脸色苍白的舒然,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舒然的额头冰凉,她着急地正要叫计程车司机往医院那边走,就被舒然反手握住了手,原本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儿突然靠在她的肩头。
突然靠在舒童娅肩膀上的舒然哽咽出声,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了。
“妈,你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这段时间舒然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那些伤心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她忘不掉,依然很伤感,很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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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的太阳光照在三楼的空中花园呈暗金色,张晨初被尚卿文那平静的目光看得心里一阵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转过轮椅背对着关的缘故,他怎么看到尚卿文那张平静的脸上的目光有些发暗!
张晨初靠在大理石的石桌上,石桌上面垫着柔软的垫子,坐着也不会嫌冷,春夏交替的早晚温差特别的大,坐石桌上还蛮冷的,只是明明这垫子已经隔绝了凉意,可张晨初还是感觉到了冷。
张晨初确定回来之前已经跟所有前往贵州的人包裹邵兆莫都禁了口的,一律不准谈在贵州那边发生的一些事情,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有关舒然在贵州的那些事情!
这半个月还好好的,尚卿文也没提,他们也都没人说,只是前两天润哥儿在背地里问他是不是跟尚卿文说了什么,他不明白,他没说什么啊!但润哥儿却说尚卿文的情绪有些变化,他这两天也观察了,好像是有一些,不过却不明显,一起长大的铁哥们都只发现了一点点的变化,那么作为当事人的舒然,那是不可能发现得到的。
尚卿文这人如果想要隐藏某种情绪,那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因为他情绪能做到收放自如,这样的男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更别说是猜了!
到底他是想问什么呢?
张晨初在心里悱恻,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是一张笑脸,继续装作不明白,笑,“舒然怎么了?她不是好好的吗?”
静静看着他的尚卿文表情没变,却在张晨初说完之后轻声说道:“晨初,我们刚出生就认识,摸爬打滚三十二年,你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我都看得清楚!”
张晨初笑着的唇角不由得抖了抖,摸了摸鼻子心里嘀咕,是,正因为你看得清楚,所以我才经常被你欺负得哭爹喊娘的!
“我在出车祸之前就从机场那边确认过了,她来的时候,身边坐着的人是聂展云!”尚卿文轻声说完,张晨初脸上已经露出一丝微讶了,之后便在心里低叹一声,果然还是瞒不住他。
“是,你说的没错,聂展云也是在当天去的贵州,是代表普华去处理那个项目的后续环节问题!”张晨初说着,看了好友一眼,眼神犹豫却又低吁一口气,声音放轻了些,“正如你所查到的一样,舒然那天确实是跟他在一起!”
张晨初忘不了赶往贵州医院在手术室门外的情景,舒然坐在一个角落,而聂展云就站在她的身边。
当然,这件事的前序邵兆莫最是清楚,他问邵兆莫的时候,邵兆莫刚开始也有些不想说,可始终是架不住他的追问,便说了出来,舒然来的时候,聂展云就跟在她的身后,据医院停车场的人描述,舒然是坐聂展云的车过来的,那么之前张晨初得到的两人在同一家酒店同一个套房里的消息也就坐实了。
张晨初也不是捕风捉影的人,他在手术室外面等候的时候立刻找人查了当日酒店的入住摄像,让他匪夷所思以至于后来对舒然在大雨中追车追出几条街依然无动于衷的事情就是--酒店的录像显示,舒然跟聂展云入住酒店的时候人是清醒的,身上披着聂展云的外套站在一边,等聂展云的助理办完入住手续之后主动挽着聂展云的手靠在他的肩头,那个情景让他看着肺都气炸了,他反复看了很多遍,确定那个主动靠近聂展云身边的女人就是舒然,根本不可能会看错!
而就因为这段录像,张晨初才在心里对舒然是开始排斥,他不仅查了录像还询问了那家酒店所有当天在场的人,情况属实!
加上后来邵兆莫说的那些话,丈夫为找她生死不明,她却跟老情人缠缠绵绵,是个男人都会气愤!
这就是张晨初当天为什么丢下舒然绝尘而去的真正原因,其实依照他的脾气,当时若不是考虑到尚卿文还昏迷不醒,他真想叫人直接干/掉那一对狗男女!
而且那天司岚还找到了那打胎药的盒子,那么医生也亲口说的,当时舒然说她吃掉了两颗!
想起之前的事情,张晨初这段时间对舒然慢慢的改观好感似乎又被冲得一点都不剩了!甚至是那种厌恶情绪又增加了!
可是这件事,这些话,在这个时候,他又怎么跟尚卿文说呢?
“卿文--”张晨初看着沉默的尚卿文,他平静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担心,而就在此时尚卿文却转动着轮椅面朝着太阳落山的西方,背影对着张晨初,目光安静地投向了那圆圆的落阳。
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尚卿文才轻轻开口,“一株花草能开花的先决条件有很多,它需要水分,阳光,土壤,季节,缺一样都不能绽放出最艳丽的花朵来!”
张晨初听着这话心里一阵酸涩,像这种感慨的话他们三十二年来也没说过一次,但是这说着却让人觉得有些心酸。
任何一段感情的培育都不是偶然,就像一株花草能开出艳丽的花来,是一样的。
爱情也是一样,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才叫圆满,缺一样都是遗憾!
张晨初很想说,像他们这个年纪已经过了那个时间段了,两情相悦只是锦上添花。
张晨初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站在作为兄弟的立场,每个人都能幸福就是他的愿望,他是不是应该劝他去包容,因为尚卿文对舒然一直都很包容的!
张晨初正想开口,便听见背对着他的男人低哑出声:“我一直在想初恋对一个女人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而我们恰恰会放大自己的好,总觉得自己有超越掉过去的能耐,可是我们也往往忽视了最重要的条件,那就是时间!”
张晨初听着,心里被触动到一窒,突然觉得,心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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