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君晏认真的表情,乔乐若有所思。
按理说听到这样的话,正常人都该问一句“怎么了”,或者露出一副很担心的表情。然鹅,乔乐不是正常人。
她是个外来和尚,虽然不会念经,但她却会看剧情。
所以在君晏略显期待,似乎想被她询问,却又克制的不想开口的时候。乔乐开口了,只是那话却……
乔乐:“记得,早点回来啊。”
君晏:“???”
看着眼前的乔乐,君晏的神色从迷茫走向晦涩,最终跨入了浓浓讶异,与明显的不可置信。
就连那一直为了戏弄乔乐而轻挑的眉头,都变得安分了下来。
作为一个人形监视器,一个好像什么都知道的人,他竟有些读不懂乔乐的心。
很多时候他觉得他懂,但有时候……
他也不知道他懂不懂。
好在他的迷茫都落入了乔乐的眼底,让她适时的抬眸,解答了问题。
乔乐:“如果要离开,你记得早些回来。我,等你。”
她话音很轻,透着了然与前所未有的坚定。
君王府宣布隐退朝堂,甚至连最重要的征北军兵符也将一并送出,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以乔乐对此类小说的了解,她自然知道君晏的命运不会这么简单。
他是男主角,作者大大的亲儿子。
只要这个儿子茁壮成长,不发疯,不瞎眼,不降智,不花心,那他就是绝对的人间理想,世界中心。
所以乔乐有理由相信,君晏还有很多事要做。
比如出去打仗,比如闯荡江湖,还不如囊阔四海,问鼎九州……
总之就是不好好努力,就一定得回去继承亿万家产,甚至连那句玩笑话,你以为你家里有皇位需要继承吗?
对的,男主角们真的有。
岂止是皇位,天下都得被他继承了。
抬手揉了揉眉心,乔乐觉得这么完美的君晏,家里肯定有矿,巨矿那种……
毕竟昨儿个才听了自家老爹的回忆录,人家娘亲,咳咳,我们娘亲,可不是省油的灯。
以此类推,那爹也必是出尘绝世,万里挑一。
所以君晏在这儿浪了这么久,也该走了吧……
乔乐的所思所想细腻至极,脑子里那本男主身份百科全书更是刷刷直翻。
然鹅在君晏眼里,这是什么?这简直就是自家小妖精跟自己的心有灵犀啊!
君晏听过一句话,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以前他觉着这是鬼扯,但现在,他信了。
乐儿不仅爱我,她还无比的了解我。
君晏:(?ω?)!
乔乐:“……”
瞧着君晏那灼热的目光,乔乐嘴角一抽。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君晏好像,好像又懂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但她并不知道,其实真正打动君晏的并非她明白他要走,而是那句“我等你”。
君晏期待了好久,从荷花宴时便开始期许的“我等你”……
如果一个人义无反顾的爱你,真真正正的懂你,并愿意对你说一句“我等你”。
那你有什么理由,不爱她呢?
君晏:“回来了,然后呢?”
心底的担忧褪尽,君晏一只手撑着桌案,下颌自然的靠在手上,偏头向她瞧了过来。
他在笑,笑得意味不明,有种朦胧的色气。
似乎见乔乐神情懵懂,一副找不着北的样子,他竟又道:“那我,有什么甜头吗?”
乔乐:“???”
不是……
是你要走,是我等你回来,你回来了,我居然还得给你甜头?
难道不该是你给我点甜头吗?
乔乐嘴角一抽,越想越抽。
她觉得她这无语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可为嘛某人还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不仅如此,见她不说话,君晏竟自顾自的玩起了桌上的笔,眉梢眼角都写着三个字“我等你”。
甜头?
她身上能有什么甜头?
乔乐这般想着,可想到这里她又立马折了回去,呸,我是等人的,甜头不该我出……
坚定心神,乔乐默念三遍不能被美色所蒙昧,最终决定跟君晏强势对线。
可那对线的话还未说出口,她的视线便被身前白纸上,那一句隽永清秀的诗句所吸引。
那字一笔一划,一丝不苟。
隐去了锋芒,有的只是精心至极的,仿佛每一个字都极尽完美与克制的描述。
不在于字的张扬,而在于诗句的美好。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那日齐王婚宴,身为旁观者的她,被君晏逼着背出了这句话。
“乔乐,你说这成亲之景,当如何形容?”
她记得那天的君晏,是这样问她的……
君晏:“乐儿,我的甜头,你想好了吗?”
放下手中之笔,君晏不动声色的将句子推到了乔乐面前。
那望着她的目光里,是清澈而温润的笑意。
乔乐:“你知道这句诗,它是什么意思吗?”
乔乐声音有些干涩的问道。
而这样干涩的声音,还夹杂着只有她听得到的,砰砰砰的心跳。
有些话一定要问明白,一点错,都不能有。
君晏:“不知道,乐儿讲给我听?”
又仔细瞧了那诗句几眼,君晏暗含狡黠的说道。
他好像懂,又好像不懂。
低眸,乔乐故作认真的望着诗句,斟字酌句道:
“出嫁,它写的是美人出嫁……”
君晏:“哦?”
乔乐:“嗯。”
侧眸望向一边,乔乐的“嗯”,细不可闻。
她的意思很简单,她希望君晏在写出这句话时,能知道他到底在暗示什么。
可别这般意味不明的,让她有了什么错误的理解。
要是那样,可就尴尬了……
“原来,是美人出嫁啊。”正在乔乐尴尬之际,君晏若有所思的开口了。而他这一开口,乔乐更尴尬了。
感情,您还真的不知道啊?
“美人出嫁的甜头,我自然愿意尝,我就怕乐儿你,不愿意给。”
君晏戏谑的说道。
那语气说不上认真,却也算不得随意。戏谑中,透着克制的期许。
而这样的克制,正体现在他那反复把玩毛笔,无处安放的手里了。
而克制的尽头,自是耐不住的心急。
君晏:“乐儿,成亲吧,好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