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匕首带着凌厉的招式迎面袭来,慕容修不慌不忙,快速侧身躲避的同时,伸拳踢脚:“砰砰砰!”地痞被踢飞出去。
慕容修是忠勇侯,文武双全,虽说武功有好长时间没用过了,但对付几名地痞,还是绰绰有余的。
地痞们被踢倒在地,不断哀嚎,慕容修冷冷扫了五人一眼,快步向前走去,不知还能不能追到岸儿!
一名地痞抬起头,望着慕容修淡淡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猛然翻身,腾空而起,手中匕首对着慕容修的后颈刺了下去。
身后恶风袭来,慕容修紧紧皱了皱眉,看来今天追不上岸儿了,都是这几名地痞耽搁了自己的时间,定要狠狠教训教训他们。
闪身躲过地痞刺来的匕首,慕容修挥掌打向地痞胸口,速度又快又准,本以为一出击必中,哪曾想,被他巧妙的躲了过去,凌厉招式从四面八方袭来,慕容修一惊,双足轻点,腾空跃起,地痞们的匕首险些撞到一起。
稳稳飘落于地,慕容修冷冷望着五名年轻男子:“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普通的地痞,可没那么快的速度。
“被看穿了!”一名地痞冷哼一声,收起匕首的同时,手中闪现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慕容修,受死吧!”
凌厉的招式,阴冷的目光,哪里有半点地痞的模样,分明是武功高强的杀手或侍卫:“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么大本事!”
前后望去,空荡荡一片,不见半个人影,慕容修扬唇淡笑,今天的一切,可是早有预谋?
慕容修在侯府养尊处优,好久没与人动过武了,那五名年轻人,应该是经常与人交手,动作快速,娴熟,招招凌厉,誓要置慕容修于死地。
刚开始还好,慕容修一人对五人,从容不迫,渐渐的,慕容修体力消耗过多,出手、躲闪的速度越来越慢,可五名年轻人却是越战越勇,配合默契,慕容修有些招架不住了……
一名男子悄悄来到幕容修身后,趁着他与其他四人打斗,无瑕他顾,冷冷笑着,目光一寒,手中长剑对着慕容修的后心刺了过去……
身后恶风袭来,慕容修想要躲避,可是面前四人紧紧纠缠着他不放,他动不了太远的位置,最多让身后袭击的长剑避开要害,心中暗暗叹气,难道今天,他真的要死在这里……
“当!”身侧,一道黑影闪过,预料中的疼痛没袭来,身后响起激烈的兵器交接声,慕容修回头一望,一名黑衣人正与地痞男子打的激烈。
地痞男子武功虽高,却明显不及黑衣男子,十几招过后,被他狠狠踢到一边,重重的撞到了墙上……
一个漂亮的回转身,黑衣人又踢倒两名地痞,与慕容修并肩而立。
慕容修侧目望去,年轻男子凌厉的目光紧盯着地痞们的一举一动:“你是谁?”慕容修觉得这名黑衣人很熟悉,好像早就见过,可究竟在哪里见过,他又想不起来。
年轻男子的目光暗了暗,正欲开口,一阵恶风从身侧袭来:“小心!”男子惊呼着,伸手将慕容修拉到身后,另只手中的长剑对着偷袭的地痞狠狠刺了过去……
“嗤!”剑进剑出,鲜血飞溅,地痞重伤的身躯,如同破布一般,被踢飞出去,其他四人见状,相互对望一眼,手中长剑齐齐攻向慕容修和年轻男子。
“雕虫小技!”年轻男子冷冷一笑,带着慕容修腾空而起:“砰砰砰!”足尖在地痞男子脸上狠狠踢过,将他们全部踢翻在地……
“爹!”清灵,焦急的女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地痞们见事情不妙,强忍着疼痛爬起来,跑到巷子口,转过弯,消失不见。
“你安全了!”黑衣男子松开慕容修,双足轻点,修长的身影跃出高墙,消失无踪,空中飘来他淡漠的声音:“有缘自会相见。”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慕容修对着男子的身影高喊,回答他的,除了寂静,就是清清的风声。
他是谁,为何自己会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非常熟悉?
年轻男子离开的瞬间,大批侍卫跑进巷子,分列两边,慕容雨自最后急步走了过来:“爹,你没事吧?”
目光望向男子离开的方向,刚才好像看到了哥哥,他是真的来过,还是她产生了错觉……
慕容修轻轻笑笑:“没事,雨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爹,爹……”慕容琳扶着丫鬟的手,急步走了过来,她五六个月的身孕了,肚子大,负担重,走的也慢,见慕容修好端端的站着,长长的松了口气:“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在醉情楼雅间窗子看到您出事,多么担心……”
“你们两个都是双身子的人,不在府里好好休养,跑到醉情楼干什么?”慕容修责备之中带着关切。
“在府里呆的时间长了,有些闷,就约琳妹妹出来聚聚,没想到爹会在这里出事。”目光望到倒在墙边,满身是血,不知死活的地痞,慕容雨疑惑道:“他是重伤,还是死亡了?”
侍卫上前揪着地痞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试试鼻息,轻轻摇摇头:“回世子妃,他已经死了!”
“爹,您还记得其他四人的模样吗?”暗害朝廷高官,可是大罪,画出他们的画像,全国通辑,无论能不能找到人,对他们是一种警告与震慑。
慕容修凝深了目光:“他们只是小喽罗,幕后主谋想要我的命,杀了一批,还会再来一批,只要我不死,他们的明刺暗杀就不会停止!”擒贼先擒王,抓住那名幕后主谋,他才不会再有事。
“爹多年不动武,对付这几名武功高强的假地痞还是游刃有余,武功真是不错!”慕容雨夸奖着,旁敲侧击,看到慕容修出事,她就命侍卫赶了过来,没看到是否有人救慕容修,可刚才那道身影,真的很像夜煞……
“呵呵,人老了,武功用的不是特别随心,不过,对付这几名地痞,还是不成问题的……”慕容修语气沉着,可眼神,分明有些躲闪。
刚才那道身影不是自己眼花,夜煞真的来过,还救了慕容修。
“时候不早了,回府吧!”地痞死的死,跑的跑,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不过,他是跟踪慕容岸才进了巷子,险些被人暗害。
慕容修目光幽深,他运气好,被人所救,不知忠勇侯府里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忠勇侯府,老夫人,慕容岸,慕容莉正坐在凉亭中喝茶聊天:“岸儿,那三名小姐,你最中意哪个?”雨儿,琳儿都有孕了,身为哥哥的岸儿,也要尽早成亲,给自己生个白白胖胖的重孙才好。
“自然是楚姐姐了!”慕容莉笑眯眯的抢先回答:“哥哥看楚姐姐时,眼睛都有些移不开呢!”
慕容岸冷了脸,佯怒道:“莉儿,不要乱说!”
“我才没有乱说!”慕容莉高昂着小脸,满眼认真:“我亲眼看到的,哥哥对楚姐姐,温柔呵护,体贴入微……”
老夫人笑逐颜开:“我也最中意那位楚小姐,选个黄道吉日,就让媒人上门提亲……”
话未落,身侧传来很大的声响,侧目一望,慕容修面色阴沉的带着大批侍卫走了进来。
慕容岸目光一紧,随即恢复正常,老东西,命真大,居然没死。
老夫人站起身,望着气势汹汹的慕容修,疑惑不解:“侯爷,出什么事了?”
慕容修没有回答,径直来到凉亭中,深邃的目光在慕容岸和慕容莉身上来回望了望,看的他们后背发凉,慕容岸更是心虚,却强做镇定:“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岸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慕容修答非所问。
慕容岸暗暗心惊,面上却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从早晨到现在,我一直呆在侯府,没有出去过……”
“真的?”慕容修明显不信。
“当然是真的,不信您问莉儿和祖母!”冒牌货也是有些头脑的,知道什么事情要亲力亲为,什么事情要避开嫌疑,慕容修被刺杀一事,他有足够的证据,让慕容修打消怀疑。
“早晨问过安后,岸儿和莉儿一直陪着我,绝对没有出过府!”老夫人插话进来:“侯爷,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慕容修收回目光,转身望向身后的侍卫:“有劳各位了!”
为首一人微微倾身:“侯爷客气,侯爷已安全回府,卑职也要回去向世子妃复命,告辞!”
送慕容修回府的居然是楚宣王府侍卫,老夫人刚刚放下的心,再次高悬了起来:“侯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刚才在大街上,有人想暗害我……”慕容修漫不经心的述说着,目光望向慕容岸,悄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那侯爷……”
“我被人救了,没出事!”慕容修轻轻笑着,目光冷冽:“在街上,远远的看到了一道身影,很像岸儿,随后雨儿就带着楚宣王府的侍卫来了,我还以为是岸儿叫来的……”
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容岸在害他,所以,他要为询问慕容岸出没出府之事,找个合理的解释。
慕容岸也微微笑着:“我也很希望是我叫来妹妹救爹,可惜我没出过府!”贱人,又是她坏了自己的好事!
慕容修望了慕容岸一眼,慎重的叮嘱着:“凶手共有五人,死了一个,另外四个逃走了,听他们话中的意思,是冲着侯府来的,为确保安全,在凶手抓到前,岸儿和莉儿就在府里好好呆着,不要出去了,我会派人全天十二个时辰保护你们……”
“爹,我呆在侯府,集丝行和糕点铺怎么办?”慕容修的安排,明为保护,实则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怀疑自己了!
慕容修淡淡望了他一眼:“两家不盈利的铺子而已,不必太过费心,咱们府又不缺那几万两银子,安全最重要,等抓到那四名凶手,你再出府不迟!”
“是啊岸儿,你是侯府唯一的孙子,断不能出任何事情,银子多些少些,不必在意!”子嗣为重,侯府是名门贵族,金银珠宝多的数不清,他们不在意银两。
老夫人和慕容修意见相同,慕容岸若再反驳,就是对老夫人和慕容修不敬了,求救的目光频频望向慕容莉,她是小孩子,童年无忌,说的过份些,老夫人和慕容修不会怪罪。
“哥哥,在凶手抓到前,你就留在府里陪我玩吧!”慕容莉开心的直跳,小脸红扑扑的:“太好了,终于有人陪我玩了……”
如果慕容莉真替他慕容岸了好话,就坐实了与他同谋的罪名,她才没那么愚蠢,自寻死路。
一名侍卫迅速来报:“侯爷,楚宣王世子来了!”
“快请!”欧阳少弦是侯府女婿,也是皇室的世子,很快就要封王,老夫人不敢怠慢。
慕容修摆了摆手:“我们有正事要谈,没空在这里闲话家常,先请他去书房,我随后就到!”
侍卫领命而去,慕容修又交待几句,也转身前往书房,望着站在四周,紧盯他的多名侍卫,慕容岸气愤的同时,惴惴不安:慕容修的话已经很明显,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暗杀慕容修的人,用了什么笨计策,居然让他看出端倪,怀疑到了自己头上,一定要想个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逃离侯府,否则,抓到那四名刺客,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被人监视的日子一分一秒都非常难熬,一下午的时间,对慕容岸来说,如同过了一年,眼看着太阳西斜,渐渐落山,慕容修和欧阳少弦还在书房商谈,慕容岸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祖母,快到用膳时间了,世子难得来侯府一趟,就留他用顿便饭吧,我去书房问问他和爹想吃什么!”欧阳少弦是楚宣王世子,慕容修是忠勇侯,两人商谈的事情,绝对不普通。
“好,你去吧!”老夫人未作他想,爽快的答应下来。
慕容岸轻轻笑着快步离去,嘴角带着诡计得逞的笑意,身后还跟着四名‘近身保护’的侍卫,想不到今天,他居然能名正言顺前去书房偷听机密,人生真是奇特……
书房所在的小院内外,重重重兵把守,目光严厉,满面肃杀之气,慕容岸来侯府多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心中更加断定,慕容修和欧阳少弦谈的是重大机密。
一名侍卫上前,将慕容岸拦下:“大少爷,侯爷吩咐,他和世子谈事期间,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
慕容岸淡淡一笑,温和礼貌:“我不是来打扰他们的,是有重要事情告诉他们……”
“这……”侍卫有些为难,慕容修只说不让闲杂人前去打扰,如果是正事,就不算打扰了吧,慕容岸是未来的忠勇侯,侍卫们不敢太过得罪他。
看出侍卫在犹豫,慕容岸暗道有戏,继续威胁:“事关重大,如果耽搁了,没人担待得起……”
侍卫望望慕容岸身后的四名侍卫:“大少爷一人进去禀报即可,这四名兄弟,必须留下!”慕容岸有事禀报,这四名兄弟,只是侍卫,也就是慕容修口中的闲杂人,万万不能进入小院!
“你们四人在此等候!”拦住四人,慕容岸求之不得,否则,他哪有时间和机会偷听机密。
小院不大,又有这么多侍卫在此,四人不必担心慕容岸出事,却也不敢有丝毫放松,站在门口,目光紧紧追随着他。
距离书房越来越近,慕容岸故意放轻了脚步,屋内传来一阵忽高忽低的说话声,慕容岸听不真切,悄悄将身体贴到了房门上,在四周的侍卫看来,他是准备敲门:“这件事情……一定……岸儿……”
“什么人?”伴随着冰冷的质问,房门自动打开,凌厉的掌风自屋内打来,慕容岸躲闪不及,掌风落在左胸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了出去,重重掉落在地……
“岸儿,怎么是你?”慕容修走出书房,望着狼狈倒地的慕容岸,惊呼出声。
强势的压力扑面而来,慕容岸抬头望去,欧阳少弦俊美无筹的容颜,冷漠凌厉的目光直直望向他,仿佛可以看穿一切,慕容岸暗暗心惊。
“咳咳咳!”胸口异常难受,慕容岸低下头,重重轻咳着:“我奉祖母之命,来询问爹和世子今晚想吃什么菜,哪曾想,刚到门口就……咳咳咳……”
慕容修摆摆手,侍卫上前扶起了慕容岸:“这种小事,何需你亲自跑一趟,让丫鬟们来问就好!”眸底,隐隐闪过一丝疑惑,他的话,是真还是假。
“咳咳咳……在府里有些无聊,便想着找些事情来做……”慕容岸敷衍着,尽量不去看欧阳少弦那凌厉的能洞察一切的目光:“爹和世子晚膳想吃什么?”
“雨儿最近胃口不好,晚膳我回楚宣王府,陪她一起用膳!”欧阳少弦收回目光,语气冷漠:“时候不早了,岳父,告辞!”
“我送送世子!”侯府是名门望族,最重礼仪,送客人出府是最基本的礼节,慕容修自然不会怠慢。
欧阳少弦和慕容修一左一右,快步走远,慕容岸轻轻咳嗽着,眸底寒光闪现,慕容修和欧阳少弦,在书房商谈的是自己之事,他们真的在怀疑自己,只差证据了,自己必须尽快离开忠勇侯府,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抬头望去,侍卫里三层外三层,严密防护,又有四名武功不错的侍卫日日夜夜跟着他,想逃出侯府,谈何容易。
夜色渐浓,慕容雨沐浴梳洗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少弦,冒牌货最近有什么动静?”
欧阳少弦紧抱着慕容雨,微闭着眼睛,语气慵懒:“被侯府侍卫重重看管着,没有半点自由时间,他能有什么动静!”
“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必须主动出击!”牵着冒牌货的鼻子走才是上策,上次慕容修运气好,没有出事,下次敌人派更多更厉害的杀手来,他未必还能再全身而退。
慕容修出事,最得益的就是冒牌货,引慕容修进小巷,险些被地痞杀掉的就算不是冒牌货,也与他脱不了关系。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侯爷不会再出事的,冒牌货得意不了多久了!”完美的陷阱他已经设下,就等着敌人来自投罗网了。
逃掉的那几名地痞,就如同凭空消失一般,不见半个身影,为防再出事,侯府的戒备越来越严密,可以说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慕容修下了命令,不许慕容岸,慕容莉出府,相当于切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将他孤立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慕容修看慕容岸的眼神越来越怪,慕容岸知道事情快要穿帮,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他与组织中的人联系,要靠暗记,可他出不去,外人进不来,根本没有办法留暗记,再加上,当初他进侯府时,为防引起慕容修的怀疑,特意要求过,只能他联系别人,别人千万不要联系他,如今出了事,他许久没联系过外面的人,外面的同伙,也不会感觉不对。
怎么办,怎么办?怎样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自己出事,前来营救自己?
一阵劲风迎面吹来,下一秒,一道修长的身影坐到了慕容岸身后的椅子上:“最近怎么都没出府?”
望着悠闲饮茶的欧阳少陵,冒牌货眼睛一亮:“世子,你可来了,慕容修察觉到我是假冒的,想杀我……”
欧阳少陵凝凝眉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难怪冒牌货久不现身,原来是被监视起来了。
门外,四名侍卫来回走动着,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动静。
“就前几天,我飞鸽传书让朋友暗杀慕容修,可那些朋友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慕容修没被杀不说,还让我被怀疑了……”真是一群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刚刚我进府时发现,侯府内外,好像还有楚宣王府的侍卫!”欧阳少陵曾在楚宣王府住过一段时间,认识一些楚宣王府的侍卫。
“欧阳少弦插手此事了!”冒牌货咬牙切齿,还有慕容雨那个贱人,如果没有她,慕容修已死,自己正准备着继承侯位,哪会像现在这样,胆战心惊的担惊受怕。
欧阳少陵放下手中茶杯,目光凝重:“你我合作,互惠互利,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也从不帮无能之人……”如果冒牌货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欧阳少陵绝不会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世子,慕容修只是在怀疑我的身份,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否则,他不会留我到现在,家丑不可外扬,事情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并没有传开!”冒牌货也是有一定脑子的,否则,不会被派来假冒慕容岸:“如果世子能帮我杀了他,我还是侯府大少爷,可名正言顺的继承侯位,到时,一定会报答世子大恩……”
冒牌货有把柄捏在欧阳少陵手中,不怕他不听话,如果他真的成了忠勇侯,确实会成为欧阳少陵紧强有力的支持者:“你想做什么?”
欧阳少陵答应帮忙,冒牌货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拿出一件信物:“世子帮我把这个放到侯府外转角的第二棵大树下,再帮我拖延住欧阳少弦的时间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他会亲自处理。
做忠勇侯,没有一定的头脑是不行的,冒牌货这么做,也是在向欧阳少陵展示他的能力,能力越高,越会被欧阳少陵看重。
“欧阳少弦最在意的是慕容雨,只要她出了事,欧阳少弦肯定无瑕他顾……”冒牌货恨死慕容雨了,若非他天天被人监视着,不能做任何事情,早就让人将慕容雨碎尸万段了,天天坏他的好事,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欧阳少陵猛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不必你来提醒!”
纵身一跃,修长的身影跃起出窗子,瞬间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冒牌货扬唇冷笑,眸底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忠勇侯府很快就会是自己的了,老太婆,慕容修,慕容雨,等着受死吧!
楚宣王府后院有一片小竹林,下过雨,会长出一些竹笋,慕容雨孕吐期间,胃口不太好,想吃竹笋,琴儿和瑟儿提着小篮去挖。
雨后初晴的天空格外蓝,后院的空气也十分清新,迷人,慕容雨坐在凉亭前,吹着凉凉的风,胃里也好受许多,抬眸望去,琴儿和瑟儿还在忙碌:“摘了多少竹笋?”
“回小姐,小半篮了,这里的竹笋很新鲜……”现摘现吃的竹笋,肯定十分美味,多摘些,让小姐多吃点。
“这边还有蘑菇,很新鲜的……”琴儿将竹笋篮递给瑟儿,自己提着另只小篮去摘蘑菇。
“琴儿,蘑菇有些有毒,不能食用,你看清楚了……”慕容雨不太放心,站起身,走向琴儿,琴儿和瑟儿都是服侍她的大丫鬟,一直都是十指不沾阳葱水的,根本不知道哪种蘑菇有毒,哪种蘑菇没毒。
阵阵清风吹过,掀起慕容雨天蓝色的衣摆,清新,出尘,宛若仙人。
突然,一道黑色身影从天而降,径直飞向慕容雨。
“小姐,小心!”那人是从身后飘来,慕容雨没看到,摘蘑菇的琴儿却是看到了。
身后恶风吹来,慕容雨也感觉到了不对,正欲躲避,那人已来到她面前,出手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揽着她的小腰,快速向府外飞去。
“来人,快来人,世子妃被劫走了……”顾不得竹笋和蘑菇,琴儿,瑟儿着急的大喊着,王府侍卫快速跑过来,向着黑衣人的方向追去。
穴道被点,慕容雨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狠狠怒瞪着劫持她的人。
那人不说话,也不与慕容雨对视,运用轻功,快速前行。
突然,身侧冲出另一名黑衣男子,持剑攻向劫持慕容雨的黑衣人,黑衣人被迫停下步伐,迎战。
来人武功极高,黑衣人带着慕容雨应付不了,只得将慕容雨放到一边,两人招对招,剑对剑的打斗起来。
哥哥!来救她的黑衣人,慕容雨异常熟悉,正是夜煞!
夜煞与黑衣人皆是高手,出手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电光火石间,已过了几十招。
“干涉我的事情,你找死!”劫持慕容雨的黑衣人怒喝着,怒气冲天,招招凌厉,事情被搅乱了,谁能不气。
夜煞侧目望望站在一旁的慕容雨,手中的动作也越发快速起来:“劫持不该劫持的人,是你在自寻死路!”
“快快快,世子妃在那里!”大批王府侍卫赶了过来,黑衣人知晓事情不妙,用力挥退夜煞,就欲带慕容雨离开。
夜煞长剑一伸,阻开黑衣人与慕容雨,反手一掌挥过去,将黑衣人逼退了四五步。
黑衣人眸光一寒,就欲挥掌攻向夜煞,身后,大批侍卫赶到,拿着长剑向他刺去,黑衣人不敢怠慢,挥剑迎上侍卫们,夜煞收剑回鞘,揽着慕容雨的小腰快速飞身离去……
忠勇侯府,冒牌货无所事事,坐在亭子里饮茶吃点心,一名侯府侍卫自眼前走过,急急忙忙的奔向书房,慕容岸眸光沉了沉,起身跟了上去。
慕容修在书房处理琐事,不是机密,书房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侍卫把守,冒牌货得以顺利来到房间门口,小心的将耳朵贴在了窗子上。
“什么,雨儿被人抓走了?”屋内传来慕容修难以克制的惊呼声,冒牌货冷笑一声世子的计划已经成功,接下来,轮到自己表现了。
转过身,冒牌货大步向自己房间走去,笑容得意,嘴角冷然浮然,计划一定要成功,侯府很快就会是自己的!
迷迷糊糊中,慕容雨的意识慢慢恢复,轻咳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天蓝色的帐幔,天蓝色的锦被,天蓝色的锦褥,床边摆有一只小桌,桌上放着一只水杯,里面的水是温的,不凉不热,正好喝。
房间很干净,中央放着一张圆桌,桌边四张椅子,桌上摆着一套茶具,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摆设,慕容雨喝下杯中水,掀开被子下了床,拿过椅子上的外衣穿上,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草,香气怡人,一名男子站在黄花树下,抬头望向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雨试探着询问:“哥哥,是你吗?”
男子全身一震,哥哥,这个称谓很久没人叫过了,慢慢转过身,夜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些:“你醒了,身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夜煞略懂医术,只会治伤上药,其他方面,并不精通。
“我很好,这是什么地方?”夜煞带着她急飞时,速度很快,两旁的景色飞速后退,慕容雨的头越来越昏,最后就睡了过去。
站在院落中,仍然能感觉到外面狂飞的风,四周应该是没有其他建筑的。
“郊外的一座房子,座落在密林中,我被主人追杀时,在这里躲过一劫,位置很隐蔽,极少有人会发现!”顿了顿,夜煞再次开口:“劫持你的黑衣人,武功极高,我怕侍卫们应付不了他,欧阳少弦又不在王府,所以,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我明白!”慕容雨扬扬眉毛,难怪暗卫们找不到他,原来他躲到了这里:“哥哥,你是叛军?”这可是个敏感话题,皇上最讨厌叛军,夜煞虽是受害者,可如果他帮着叛军对付过欧阳皇室,认祖归宗,有点难度。
夜煞摇摇头,凝深了目光:“我是杀手,时时听命,接单杀人,至于主人是不是叛军,我并不知晓,我杀的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慕容雨暗暗松了口气,不是叛军,事情就好办多了:“哥哥,既然你恢复了记忆,为什么不回去拆穿那个冒牌货?”
夜煞英俊的脸庞瞬间布满愁云,眸底闪着浓浓的忧伤,嘴角轻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慕容岸!”
“玉坠,玉镯都是死物,谁都有可能拿到,哥哥当年还小,被人设计,骗走信物,不能怪你……”血亲之间的熟悉亲切感,绝对不会出错,慕容雨相信,他就是真正的慕容岸。
夜煞摇摇头,眸底苦涩渐浓:“不只是这个原因,我长的不像父母,胳膊上也没有朱砂痣!”夜煞拉起衣袖,麦色的肌肤上,光滑一片。
“七年前,我和母亲在相国寺山脚下被人追杀,逃跑时,母亲为救我被杀,我被强盗抓住,狠狠摔到了石头上,再醒来时,我什么都不记得,后脑被封了三枚金针,胳膊有朱砂痣的地方缠着白布,救我的人告诉我,胳膊受伤了,在用药……”
现在想想,胳膊受伤是假,剜掉自己胳膊上的朱砂痣是真,主人真是聪明,除去了所有与自己身份有关的东西……
“哥哥,你我有血缘关系,我对你有亲切感,爹和祖母应该也会有的!”相貌可以变,朱砂痣也可以消失不见,但血缘之间的那份感觉,永远都不会改变。
夜煞笑笑:“先不谈这件事情了,劫持你的黑衣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闯进王府动手,背后肯定有位高权重之人在支持,你不能独自回去,我通知欧阳少弦来接你……”
“不用通知了!”一道黑色身影从天而降,正是刚才劫持慕容雨那人,夜煞快速挡在慕容雨面前,警备的目光,冷冷望向黑衣人:“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劫持雨儿?”
黑衣人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黑色面巾:“是欧阳少弦让我劫持的,我是将军,他是世子,我不能违抗他的命令!”若非那么多人中,他的武功最高,欧阳少弦也不会选他。
“你是?”英俊的容颜,冷漠的气质,与记忆中的朋友渐渐重叠,夜煞隐隐猜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岸表弟,我是扬表哥,你不认识了吗?”为了让谢轻扬配合,真假慕容岸之事,欧阳少弦都告诉他了。
院门被人推开,几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为首一人,正是欧阳少弦:“难怪暗卫遍寻京城都找不到你,这么隐蔽的地方,如果没有走过或没人带路,谁也找不到……”
夜煞瞬间明白过来:“你们,联合起来算计我!”心情,莫名的恼怒,他们居然利用他对亲人的关心设计他……
“不是算计你,是帮你!”欧阳少弦目光冷冽:“恢复记忆,你的主子绝不会放过你,只要你不死,明杀暗刺就会连绵不断,冒牌货在侯府顶着你的身份,你回不去,只能东躲西藏一辈子……”
夜煞没有说话,低沉着眼睑沉思。
风大了起来,欧阳少弦走到慕容雨身边,为她披上一件披风:“跟在主人身边这么多年,你也应该了解你主人的为人,冒牌货混进侯府,绝不是好事,侯爷和老夫人根本不是他的亲人,只要你主人下命令,他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你和冒牌货是同一人主人,你恢复了记忆,冒牌货肯定慌张,三天前的事情,你应该记得很清楚吧,在巷子里刺杀侯爷的地痞,就是冒牌货安排的,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铲除侯爷,自己取而代之……”
仿佛为了验证欧阳少弦的话般,一名暗卫凭空出现,急声禀报着:“世子,假慕容岸开始行动了……”
夜煞一惊,三天前,他与那几名地痞交过手,地痞们和他一样,都是杀手,难道主人或冒牌货,真的想害死祖母和爹……
身形一转,夜煞修长的黑色身影已到了十几米外……
“哥,你去哪里?”慕容雨急声询问。
风中飘来夜煞坚定的回答:“去侯府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