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初……”徐芊丽看着她,神思恍惚间,红唇轻勾起笑,“你好美,连我同为女人,都忍不住沉迷,何况是男人!”
“这个……没,没有啦,徐小姐你才是好漂亮的……”段锦初一怔,囧囧的嫣红了小脸,忙摇摇头道,说完,又尴尬的垂眸,躲开徐芊丽的目光,低低的接道:“其实……真正的爱情,并不是因为容貌而定论的,就如我,外在的皮囊确实吸引人,但那并不是我的灵魂,云赫他爱我,也只是爱骨子里真正的我,并非容貌,若论美丽,天下各种风情的女子多的是,他又怎会独秀一枝?而我和云赫初相识,乃至很久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以为我是男人,是太监,然而那时起,他心里已经有我了,这些,都与我的容貌无关。”
“外在的皮囊?”徐芊丽喃喃重复一句,细细咀嚼着,美丽的丹凤眼中,染上如雾般的迷蒙,“我以为,我输给你的原因是……你比我漂亮……”
“不是的!”段锦初一听抬眸,立刻反驳道:“没有谁输与谁,只是感情是勉强不得的而已,云赫他不喜欢你,不代表你比我差劲,每个人都有自身别人无法比拟的优点,或许在云赫心里,我是最好最完美的,但是在安宣王心里,我却是比不得你,你才是他心里最美最好的女子!我一直认为,这世上无法评出谁最美,因为美貌是多样化的,有贞静的美,有妩媚的美,有贤惠的美,有善良的美,有风骚的美,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可能占据全部,一个男人若喜欢你,你便就是他心中最美的,除却这点,世人客观的眼光,也只是因人而异。女人首要的是自信,不要贬低自己,婚姻是靠缘分的,你与云赫无缘做夫妻,是月老牵错了红线,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云赫的错,最多……算是我的错,若没有我的出现,你们就可能已经成婚了,但命运偏偏就是这样,谁也料不到未来会怎样,我也从未想过会遇到云赫,为此,我挣扎痛苦过,明知道云赫他喜欢我,我也对他动了心,可是……可是我失忆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宫里当假太监,但我明白,肯定有什么隐情,而一旦身份揭开,便面临着无数的秘密被抖出来,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们身份悬殊,又怎么可能在一起?然而,他却偏偏发现了我的女子身份,我们皆情不自禁,于是,便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感情是脆弱的,但又是无坚不摧的,只要彼此秉承着一份坚贞的信念,那么无论结果怎样,无论是否能携手共度,至少是无悔的!”
一口气,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段锦初有些口干舌燥,不禁舔了舔干涩的唇,惠儿忙递上一杯白水,“咕噜咕噜”灌下后,再一瞟徐芊丽,竟见她大瞪着两眼看着她,似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劝,眼眸中充满了惊诧,与不可思议!Pdhh。
“咳咳……徐,徐小姐,我是不是废话太多了?不好意思啊,我一激动就说多了,只是,只是把心中的想法讲了出来,也不知你……”
“没关系。”
徐芊丽回神,轻笑着打断段锦初的脸红话语,再看着她时,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云赫哥哥为你着迷,原来如此……自信,呵呵,自信的女子是明媚耀人的,那一日在安静王府,我斥责了你,却不知原来你性子本就如此,而云赫哥哥喜欢的,便是你的随性自然,豪迈洒脱。”
“嘿嘿……你,你过奖了……”闻言,段锦初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囧的脸红到了脖子根,还有些手足无措。
“锦初,我饱读诗书,算不得才气纵横,但也被人称作才女,却从未听过你这样的理论,更未想过这样的理论是对还是不对,今日听你如此说,心中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不是我比你差,而是……”
徐芊丽说到此,脸上的怅然之色愈深,停顿了稍许,才接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究竟什么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是尊严、脸面、性命、还是爱情?我从不知道,我对云赫哥哥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只知他是我的未婚夫,日后我嫁与他,要以他为天,以他喜而喜,以他悲而悲,这才是一个贤惠女子该有的品德。然而,他大婚之日,却因你弃我而去,我无颜面对世人,便想一死了之,是安宣王救醒了我,他骂醒了我,气我轻视生命,对我说了好多话,我这才知,我在为一个男人寻死觅活的时候,却是在深深的伤害着另一个男人,云瑆哥哥待我好,我一直知道,但三从四德的礼教,从一而终的礼教,让我我怎能……怎能与他在一起?锦初,我来找你,一是想知道我为何比不上你,二便是想问问你,若你是我,如今你会怎样?”
“呵呵,这很好办呀,若我是你,我会先问自己,喜不喜欢安宣王?想不想嫁给他为妻?若答案是肯定的,我才不会管什么礼教,世人的眼光什么的,我会毫不犹豫的接受他,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与幸福!”段锦初脸上浮起明快的笑容,连想都不用想的笑道。
“真的吗?”徐芊丽抿唇,有些迟疑不决。
段锦初急的一拍手,“当然啦,放着安宣王这么好的男人不要,你傻呀?我听云赫说,皇上几次要给安宣王指婚,都被安宣王拒绝了,因为那个闷骚的男人只喜欢你,你却又与云赫订婚了,所以那男人三年来,便自己偷偷的伤心,默默的守护着你,他为你肯如此付出,你又为何不敢为他迈出一步呢?爱情不都是一见钟情的,很多都是日久生情,你如果现在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但至少给你们彼此一个机会,和他可以相处一段时间,或许你就会为他动心呢?”
闻言,徐芊丽神情有些许的失落,轻叹道:“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对云瑆哥哥是什么样的感情,锦初,可惜你说的太迟了,今早上,云瑆哥哥与我吵架了,他生气的走人了,所以,这个机会没有了……”
“谁说的?”
一道清清淡淡的嗓音,从花厅口突然响起,惊的段锦初刚端起的水杯差点儿失手打翻在地,徐芊丽惊诧中,缓缓抬眸,寻声望去,那逆着午后的阳光,长身玉立在厅口,一袭锦衫的俊雅男子,不是楚云瑆,又是谁?
四目相对,楚云瑆嘴角轻勾起淡淡的笑,专注的凝视着徐芊丽,迈动步子缓缓走来,徐芊丽怔楞了几秒钟后,迅速偏回了头,白皙的双颊上泛起羞涩的红,极不自然的扭着手中的绢帕。
段锦初将水杯端好,这才顾得上回头,瞧到来人,不禁失笑的咧嘴大笑,“哈哈,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安宣王,你太男人了!顶你!”
闻言,楚云瑆眉角几不可见的抽动了下,走到跟前,挑了张与徐芊丽近的椅子坐下,待丫环们请了安,奉了茶退下,这才蹙眉道:“小初子你讨打是不是?本王是曹操吗?曹操是什么人?还有那闷骚是什么意思?太男人又是什么意思?本王难道不是男人吗?”
“呃……”一连串的质问,将段锦初烤的外焦里嫩,呆楞了稍许,才回过神来,立刻讪笑道:“嘿嘿,你就当我是瞎掰的,我一向爱胡说八道,这个你是知道的嘛,好了好了,别绷着脸了,我刚才可是在帮你哦,就算不感谢我也不能训斥我嘛!呵呵,听说你们早上吵架了,为什么吵啊?人家徐小姐前脚刚来八王府,安宣王你后脚跟来,又是什么意思?是想道歉,还是求和,或者是……”
这一番话,段锦初本身是随口就来,楚云瑆却听的猛翻白眼,无语至极,再瞧着段锦初那一脸八婆的样子,忍不住道:“说了一堆废话!”
段锦初一听,满脸黑线,“哎,你——”
“呵呵,我倒感觉锦初是个极聪明的姑娘!”徐芊丽竟听的莞尔,抬眸看着两人的斗鸡模样,失笑的抿嘴道:“锦初三言两语就撇开了对曹操的解释,又哄话般的让云瑆哥哥不与她计较闷骚的事,再反过来问罪云瑆哥哥,施恩于云瑆哥哥,最后巧妙的来套云瑆哥哥的话,满足好奇心!”12205771
闻言,楚云瑆笑抿了唇,目不转晴的盯着徐芊丽,墨眸中满是赞意与爱怜,段锦初则嘴巴张的老大,楞楞的道:“我就是随便说话的啊,竟然……竟然有这么多手段?”
“呵呵,不是手段,我是赞你聪明啊!”面对楚云瑆**裸的目光,徐芊丽羞涩的嫣红了脸,忙躲开他的目光,看向段锦初笑道。
段锦初抹汗,“不愧是才女,以点到面的分析,徐小姐你心思缜密啊,佩服!”
“呵呵,锦初你也别徐小姐的叫我了,就叫我芊丽吧,以前没怎么跟你相处过,现在发觉,你还真的挺好玩儿的,怪不得安平王说他就喜欢跟你吵架,跟你闹腾呢!”徐芊丽忍不住又笑,渐渐将方才的羞囧散去,倒是自然了许多。
“什么?我很好玩儿?我是玩具吗?”段锦初倏的瞪大眼,郁闷的瘪嘴,“安平王那人有神经病啊,我才懒的跟他吵架,那人就是个二百五,更是毒舌!”
“哈哈哈!”
此言一出,楚云瑆一个没忍住,顿时喷笑出声,却是边笑边落井下石道:“小初子,你知道和我一同来八王府的人,是谁?”
“谁啊?难道不是你一人来的吗?”段锦初黑着小脸,没好气的问道。
“当然不是!”楚云瑆稍稍敛了笑,有意的瞅向花厅外,继而又忍不住的笑,“我早上离开相府后,不久便听说芊丽坐着轿子去八王府了,我一时担心,生怕你俩不和闹出事,便赶着来此,谁知出宫时碰上三哥,三哥便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来,但来就来吧,却躲到外面不敢进来,不知是何缘故?”
“啊?什么!”
徐芊丽和段锦初同时惊讶出声,然,饶是如此,花厅外却依然没动静,只可疑的是,有一角的蓝色袍子露了出来,然后隐隐可见,厅口摆放的那盆常青树枝条在没有风的情况下,抖动的厉害……
见状,楚云瑆笑的更欢,并一手伸过去,悄悄握住了徐芊丽的手,她一惊,忙扭头看他,却见他正盯着她,眸中深意无限,她心跳加快,不禁想抽回手,却被他握的更紧,若再拉扯,难免就会惊动段锦初,惹人笑话,徐芊丽便银牙一咬,负气的偏过了脸去,两人的长袖,将他们交握的手完全盖住了。
“哎,他是怎么回事啊?”段锦初只顾盯着花厅口,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便好奇的站起身,压轻了碎步,悄悄走向厅口,并朝着立在厅口一角的严榆作了禁声的手势,然后身子猛的闪出,大喝一声,“楚云澜!”
正寻思着该找个什么理由,才不至丢面子的楚云澜,被这突然的一声吼,惊的只听“咔嚓”一声,手中握的常青树枝条应声折断,而后又在匆忙扔开时,宽大的衣袖挂在了枝条上,再一扯,“嘶啦”一声,竟将丝质的袖子扯开了一道口子!
“这……”段锦初忍不住的风中凌乱了,瞠目结舌的站在了原地!
无段徐徐。严榆见状,忙上前帮着拿掉枝条,楚云澜尴尬的瞅一眼段锦初,又瞅瞅破了的衣袖,心里的火没处发,不禁铁青了俊脸,一扭头,朝远处静等的随从吼道:“回府一趟,带本王的衣衫送来!”
随从远远的拱手,然后便胆颤的迅速闪人了。
“哈哈哈!”
段锦初一旦回神,便忍不住的捧腹大笑,直笑的倚在厅门上,上气不接下气道:“你搞什么啊?既然来了,怎么像作贼似的躲在外面?还……还把衣服也弄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