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病逝十六年的萱妃,被突然提及,立刻引起了满座的哗然!或许,萱妃在这些不知情的人眼中,本身并无特别故事,但萱妃所出十公主的失踪,却是载入史册的一件大事!
“萱妃……”楚云璃喃喃咀嚼着,墨色的眸中,逐渐升起异样的震惊,眸光凝视着段锦初的脸,薄唇久久的翕合着,却未发出一个音。
楚云澜楞神了半响,才恍然大悟的笑道:“哈哈,怪不得我也看着她眼熟呢,原来是像当年的萱妃娘娘啊!嗯……这眼睛特别像,还有眉……”
“三弟!”楚云璃侧眸过来,轻摇了下头,止断了楚云澜的下文,俊眉紧锁。
楚云澜不解的挑眉,莫名其妙道:“怎么了?二哥,我……”
“今晚上是替八弟饯别的,扯到别的事上做什么?”楚云璃暗瞪他一眼,淡淡的道。
“二哥……”楚云澜卡壳,似懂非懂的闪烁着眼眸,再未接下话去。
楚云瑆径自喝酒吃菜,恍若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漠不关心的不理人,更不看段锦初一眼,实则心底已凉意陡升,不为人知的心境里,寒气入肺,希望……是他猜错了……
楚云赫笔挺着身姿,墨眸中划过一道冷意,“父皇,儿臣今日不想提起萱妃,请父皇体谅!”轻上公一。
“皇上,萱妃娘娘是十公主的生母,如今十公主失踪也已十六年了,今日瞧着八……八王妃与萱妃娘娘相像,不知十公主若还活着的话,会不会也与其母相像呢?”成亲王瞟一眼段锦初,感慨万端的接话道。
“十公主?”楚沐远一怔,那夜忆及十公主时的事一下子涌上脑海,不由盯着段锦初的眼眸变得深沉,手中握的筷子随着情绪的波动,在一下一下的收紧。
楚云赫心中大惊,立刻说道:“父皇,这些事哪里可尽信?就拿大皇姐来说,她与母妃容貌便没有那么相像,十公主现今不知生死,父皇凭空想像这些,没有什么意义,还是用膳吧!”
“……好,用膳,都不要再说了!”楚沐远默了一瞬,神色恢复正常,淡淡的说完,又道:“初丫头,身子骨不好,那更得多吃饭了,吃吧,吃饱了再去休息!”
“皇上……”段锦初额上早已是冷汗淋漓,这当口,她哪里还有心思享受美味佳肴?怯怯的站起身,出口的嗓音都有些发颤,“启禀皇上,我不饿,想……想直接回八王府休息,请皇上恩准!”12179903P6y3。
“八王府?”楚沐远黑眸一挑,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的盯着她,缓缓说道:“既是如此,就先到朕寝宫暂休一会儿,待宴席散了,与云赫一起回去吧!”
段锦初惊楞,立刻拒绝,“皇上,不用了,我……”
“春华!”
楚沐远沉声唤道,将段锦初急切的话语截回了肚子,一名年纪中等的宫女上前,福身道:“皇上,奴婢在!”
“带她下去吧!”
“是,皇上!”
楚云赫深蹙眉,薄唇张了张,又咽回了想出口的话,段锦初拒绝不了,以眼神询问于他,他便轻点了点头,“先去吧。”
“好!”
看着段锦初的背影消失在殿门,楚云赫的目光缓缓收回,复又拿起了筷子,满怀心事的随便夹着菜,却食不知味。
在座每一个人的目光,都悄悄的扫向楚云赫,方才的事,不免令人多想,诸多的想法在成亲王说出十公主时,都在心底冒了出来,有压不住激动的,几乎当场就要说出来,只是碍于楚云赫的态度,及他目前的地位,而不得已压下,楚云赫的极力反驳,明显是不想让人将十公主与段锦初联系到一起,因为,这件事的后果,无法预料……
楚沐远只神色异常了稍许,便淡然恬笑的说起了他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而去,不时便有笑声响起。
偏殿中,段锦初坐在椅上,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宫女上来了茶水与点心,她只尝了几口酥饼,便没了胃口,那名叫春华的宫女一直立在她身侧,微笑不语,却令她备感压抑,心中更加的不安。
她不笨,从楚沐远看她的眼神中,已经明白,他对她产生了怀疑,证实她是不是十公主,恐怕就是今晚的事,之所以压下不让人继续提,原因谁都心知肚明……
“我想去外面走走!”想到这里,段锦初蹭的站起身,甩下一句话便抬步朝外走去,春华一惊,忙上前拦她,“八王妃,皇上……”
段锦初冷冷的打断,“皇上只说让我暂休这里,可没说要将我软禁!”语罢,几步越过春华,跨出了殿门。
临近年关的冬夜,是极冷的,段锦初沿着拾级而下,漫无目的的走,时不时的哆嗦下身子,忍不住抱紧了双臂,春华自后面跟上来,将披风系在她颈间,然后又退后一步远,静静的跟着她。
如此冷的夜,却也有它的好处,那就是让人的神志可以极度的清醒。
混杂的事,全部堆积在脑海中,不愿去想,却不得不去想,感情上,她什么也不在乎,可是事关孩子的健康,她又是那么的渴望他们不是兄妹,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是否又一村呢?
老天,又是否会怜他们一片痴情,给他们一条光明的出路呢?
不觉间,竟已到临仙湖畔,碧波的湖水冻结成冰,恍惚中,七夕夜的一幕幕浮上心头,那一晚,他们久别重逢,这一晚,又是离别之夜,心中顿时甜苦交织,这一条情路,走的是如此坎坷,一眼看不到尽头……
“怎么在这里?”
有清清淡淡的嗓音,自左侧传来,段锦初轻眨下眸子,将长睫上的泪珠眨落,侧眸而望,月色中,竟是楚云璃披着寒风,沿着湖畔缓缓而来!
“你……宴席结束了吗?”段锦初抿唇轻问。
在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站定,楚云璃轻轻的笑,“没有,我酒沉了,出来醒醒酒。”
“哦,我闷的慌,所以出来散散心。”段锦初不自然的扯唇,答道。()